“剛纔被尹仲發現,跟他打了一架,回去再說吧。”
任以誠搖了搖頭,朝着密道入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尹天雪看着幾乎被夷爲平地的斷魂林,不由瞠目結舌,着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難想象,這種程度的破壞是兩個人交手所造成的。
“嗯?”
任以誠忽地眉頭一皺,腳步也隨之停頓下來。
尹天雪跟了上來,見狀疑惑道:“怎麼了?”
任以誠沒有說話,袖手一揮,倏然四道靈光閃動,絕世好劍、火麟劍、天蛟劍,以及幽冥劍接連出現。
鏘然聲響中,火麟劍和天蛟劍竟自行出鞘。
旋即,就見四柄劍同時浮空而起,紛紛綻放出奪目劍光,其中更充斥着激烈高昂的戰意!
“這……”
尹天雪看着眼前黑、紅、金、赤四道沖天而起的光柱,耳中清晰可聞的陣陣猛獸嘶吼,心裡的震撼已然無可形容。
任以誠亦是有些莫名奇妙。
適才剛剛收回的兵器,除了爭鋒寶刀之外,這四柄劍突然就無端的躁動了起來。
思索間,他默默將心神沉入了與這四件兵器的聯繫之中。
“到底發生何事了?”尹天雪滿心的震驚和疑惑,活了二十餘年,她從未遇到過如此離奇的事情!
任以誠沉默了片刻,然後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難怪了……好像是有一柄很厲害的劍即將出世,所以這幾個傢伙纔會如此激動。”
以絕世好劍爲首,這些兵器的脾氣秉性,可謂是一個比一個的高傲。
尹天雪聞言,再次怔住。
兵器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嗎?
任以誠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笑道:“神兵有靈,這是獨屬於劍之間的獨特感應。”
就如同當年絕世好劍問世之時那般,天下劍器,皆有所感。
尹天雪不禁好奇道:“那你知不知道劍在什麼地方?”
任以誠搖頭不語,好一番搜腸刮肚,卻沒得到半點兒頭緒。
究竟哪裡來的這麼一柄神兵?
看絕世好劍它們的反應,分明是受到了挑釁,能達到這種程度,足見這柄未知之劍的來歷,確實非比尋常。
可連幽冥劍都被提前打造出來了,不可能還會有所遺漏……
任以誠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漸暗。
兩人回到了密室。
任以誠隨口說了些之前和尹仲交手的事情。
尹天雪想起斷魂林的慘烈情形,臉色凝沉,問道:“以你的本事,也殺不了他嗎?”
任以誠緩聲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遠古時期的那些所謂的‘神人’麼?”
“嗯。”尹天雪點點頭。
任以誠嘆息道:“他距離那個境界大概就只剩下一步之遙,已經超脫了生死,想要殺他,太難了!
除非,我的功力能再有所進步,或者等我練成他的武功。”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尹天雪緊緊皺起了眉頭。
“說不好,也不好說。”任以誠已經研究過尹仲的武功,除非再有邪帝舍利這種寶物,否則很難速成。
滅天絕地劍二十三應該可以,但任以誠覺得尹二爺現在其實還罪不至死……
尹天雪目光閃動。
任以誠見狀,沉聲道:“我提醒你,不要以爲自己的病好了就妄想去對付尹仲,對上他,你連半分勝算都沒有。
我辛苦將你治好,可不是讓你去送死的。”
“那我該怎麼辦?”
尹天雪有些絕望,尹仲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山莊裡除了她自己,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尹仲的底細。
“這個給你,等你遇到極度爲難的事情就打開,我估計時機應該快到了。”任以誠拿出了一個錦囊。
其實尹仲未必會對御劍山莊的人做什麼,畢竟也是他的後人。
被他頂替的真正的尹二爺,他也只是將人拐走,並未下殺手以絕後患。
不過今日一戰之後,尹仲舊傷再度復發,恐怕想要去水月洞天找尋靈境療傷的心,會變得非常迫切。
那個錦囊裡,就是要讓尹天雪在必要的時候,透露出童戰是童氏一族的繼任族長。
尹天雪將錦囊接過,忽然反應了過來。
“你要離開了?”
任以誠笑道:“我想要的東西都到手了,而且今日和尹仲交手的時候,已經被他發現我就是搶走血如意之人。
相信明天鐵衛就會開始滿大街搜尋我的下落了。”
後續的發展基本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情感糾葛,任以誠可沒這個閒心跟着瞎摻合。
眼下水月洞天處於冰封之中,童博等人短時間內也不會回去,正是去尋幽探秘的大好時機。
尹天雪嘆了口氣,幽幽道:“從小到大,除了大哥和龍婆之外,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不過也罷,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晚的月色應該不錯,上去喝杯茶吧,算是我爲你送行。”
任以誠挑眉道:“不是還有童戰嘛……哦,也對,他不能算是朋友。”
尹天雪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離開密室,來到了尹天雪的房間。
卻見門外有個人影在走來走去。
任以誠不由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尹天雪打開了房門,外面的人赫然正是童戰。
“天雪,我來看看你的病怎麼樣了,咦!任兄你也在。”童戰撓了撓頭,一臉憨厚的笑容,好半晌才注意到屋裡還有別人。
任以誠調侃道:“你這總是這麼大晚上的在御劍山莊裡高來高去,就不怕尹莊主對你不客氣?”
童戰不以爲意道:“哎呀!我很小心的,不會被發現的。”
任以誠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心下暗忖道:“你還真的莊裡的鐵衛都是瞎子不成。”
“咦!有份喜帖,天雪,你要成親了?”童戰說着,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尹天雪道:“這是大哥之前拿過來的,忘記拿走了。”
“嗯?這徽記看着好生眼熟。”任以誠隨便看了一眼,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喜帖封面上畫着一柄劍。
紅色的劍柄劍身,金色的劍鍔和劍刃,如同一雙展開的翅膀,劍身上還纏着一條蛇似的動物。
尹天雪詫異道:“怎麼,鑄劍城的名號你沒聽說過嗎?”
“鑄劍城?”任以誠模模糊糊的感覺有些耳熟。
尹天雪道:“鑄劍城城主的女兒大婚,邀請我爹去赴宴。
說來也怪,我記得鑄劍城主明明是有個兒子,現在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變成了一個女兒家。”
“劍…雄?”任以誠試探性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沒錯,你知道?你不知道鑄劍城,卻知道少城主的名字?”尹天雪不由瞪大了眼睛。
“腦子裡裝的東西太多,一時間沒想起來而已,呵呵,原來是凌霜劍……這就難怪了。”
任以誠恍然大悟,同時心中也生出了新的疑惑。
怎麼突然就亂入魔劍生死棋了?
“凌霜劍,就是那柄即將出世的神兵?
說說吧,你又知道些什麼?”尹天雪已然是見怪不怪了,言語間沒有絲毫驚訝。
任以誠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好了。”
聞聽此言,尹天雪和童戰齊齊給了他一個白眼。
任以誠視而不見,徐徐道:“話說五百多年前,應順天大將軍爲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與劍祖決戰,最終不幸落敗身亡。
他所用的兵器便是第一柄凌霜劍,在其死後也不知所蹤。
五百年後,應順天的後人自稱魔劍遺族,找上了鑄劍城,將凌霜劍的鑄造之法交給了上一任城主。
欲成凌霜劍,需要足足一甲子的時間,劍成之時還需要以九龍石爲劍魂,魔劍遺族的血爲劍魄方能有成。
據傳此劍劍氣凌霜,仙氣凌人,擁有它的人可以成就長生不老的神話,得到天下無敵的神力。”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尹天雪幽幽一嘆,經過尹仲的事情,她已經漸漸不再懷疑這些神異之說。
“你說的這個凌霜劍,我怎麼好像在哪裡看過的樣子。”童戰皺着眉頭,臉上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
“彆着急,慢慢想。”任以誠心下暗歎,他也覺得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瞌睡來了,有人給送枕頭!
正好他需要神兵利器,送上門的東西,沒理由不要。
啪!
童戰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想起來了,我曾經在族裡的祖籍上看過凌霜劍的介紹,跟任兄說得一模一樣。”
任以誠恍然道:“這麼說,凌霜劍其實是出自童氏一族了?”
童戰道:“祖籍上記載着,具體的鑄造方法已經在五百多年前失傳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是五百年前……”任以誠摸了摸下巴,心思轉動飛快。
這個時間點似乎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鑄劍之法的遺失。
尹仲帶兵追殺童氏一族,他的兵馬哪裡來的?
應順天得凌霜劍決戰劍祖,他又是如何知道凌霜劍的鑄造方法的?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他們有交易!
任以誠想到了最合理的解釋。
想想凌霜劍的特性,能區分正邪,可以一分爲二,化爲心劍和魔劍。
簡直比絕世好劍還玄乎!
這已經超出了神兵利器所能形容的範圍,但若是出自水月洞天,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任以誠心念轉動間,暗下決心。
不論是何緣由,先幹特孃的一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