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林軒的肉體，已經完全不需要進食。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能夠吸收空氣中的遊離能量，來滿足基本的需求。但是他仍舊堅持吃飯。這是他堅持自己是一個人類的表現形式之一。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林軒本身就是個吃貨。
美食向來都是他無法拒絕的。更何況是眼前的美食。全世界有資格吃這頓飯的人也沒幾個。
而此時的凱特琳也終於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了。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油煙氣，或者濃烈的香氣，味道其實有些清單。但是仔細聞一下，就會發現，雖然清淡，但是清晰。那一縷縷的香氣相互交織，從鼻孔，嘴裡，乃至渾身的每一個細胞滲入身體。但是聞一下，整個人都有一種即爲舒適的感覺。
這下凱特琳終於明白了，林軒所說的，米其林沒有資格評價這個餐館的原因。這很明顯不是一般的餐館。這些飯菜中蘊含着奇怪的能量。能夠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
凱特琳吃過很多中餐，但是美國人最愛的宮保雞丁，她就吃過不止一次。但是沒有哪一次，能夠像這次這樣享受。是的，這頓飯只能用享受來形容。這些菜的味道，完全不同於她以前吃到的中餐。但是卻讓她滿足無比。因爲每一道菜都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是的，就是這麼不可思議。桌上的每一道菜，都能夠滿足她內心深處，所有的口腹之慾。這是一頓完美的晚餐。
“哇奧，這真是……”
凱特琳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呵呵，我早就說過，米其林沒有資格評價這家餐館。因爲它是獨一無二的。整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那些客人，他們吃的似乎跟我們不一樣。”
“那是因爲他們沒有付夠錢。我付夠了，所以吃到了真正的美食。”
“就是你用的那種銅錢嗎？那是什麼？”
“那是一種專門付給神靈的錢幣。現存的已經不多了。”
“神靈？你的意思是……”
“好了，我們去見一下這家店的老闆吧。他應該已經等不及了。”
一件古香古色的會客室，胖胖的富態老者接見了林軒二人。
當林軒走進會客室的時候，老者明顯的嚇了一跳。因爲它很明顯察覺到了林軒身上的氣息。現在的林軒對他全盛時期來說仍舊是弱雞一隻。但是隨着他剝離了越來越多的力量種子，他能夠動用的自己的力量，已經有一定的規模了。而眼前的老者，則是正處於一種虛弱到極點的狀態。一加一減之下。老者頓時感覺到了威脅。
不過老者一想到這裡是自己的地盤，而且這條街上還有一個老朋友，終於還是定下神來。
“恕老夫眼拙，沒看出閣下究竟是那一路的？來此有何貴幹。”
“看不出來是正常的。我跟你們不大一樣。大家不是一路的。”
“也對，你不只是跟我們不一路，跟所有同行都不一路。有意思，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你們這些外來者了。”
“外來者。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在您這裡，也算不上真正的外來者。我的家鄉同樣有着您的傳說。小時候，我可是每年都要給你的供案磕三個頭的。竈王爺啊，您算是保佑了我幾十年的吃吃喝喝了吧。”
“竈王爺。真是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叫法了。我都記不清人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叫我了。是魏晉吧？我就是那時候開始有自己的意識的。一直到了今天。哎，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活得久了，就總想活的更久。我也不例外，老家待不下去了，就只能跑到這裡來混口飯吃。慚愧啊。”
“您可是竈神啊。家家戶戶貼在屋裡供着的那種啊。您也會……”
“呵呵，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肯定沒有回過華夏。你們這些外來者啊，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不喜歡回去看看。不過不回去也好，那裡現在不適合我們了。老夫的位子被人佔了。哎……”
竈神一聲長嘆，似乎在訴說着往事不堪回首。
“方便講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嗎？因爲某些原因，我不怎麼能夠去到那邊。（主要是有神獸）”
“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都已經發生了，而且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
“數千年前，那場封神大典你可知道？”
“當然知道，這個不知道的恐怕不多吧？等等，封神大典，第二次。你是說…….”
“沒錯，封神大典又來了一次。只不過這一次不是那個姓姜的老傢伙了。而是那個國度的政權。”
“天啊，這怎麼可能？”
“聽起來確實不可思議。但是事實上確實發生了。他們使用舉國氣運，喚醒了封神榜。然後就是諸神的黃昏了。
你應該很清楚，沒有哪一個人間的政權，喜歡看到自己的頭頂還有一羣高高在上之輩。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更是如此了。他們知道神靈的存在，他們也知道自己是稱不了神的。所以，他們才做出了那破釜沉舟的一擊。
他們開啓了封神榜，強行喝令諸神臣服。否則便直接打落凡塵。你永遠都無法想象，當初的畫面。玉帝，王母，老君，大將軍…….那麼多名頭大到，我見了只能跪拜的大神，一個接一個的隕落。
神靈是高傲的，他們自然不可以臣服於人類。而人類在那一刻展現出來的殘忍，則是讓天地爲之變色。他們毫不猶豫的動用封神榜，將所有不肯臣服的神靈斬殺殆盡。沒有一個神靈肯臣服，所以，所有被封神榜登記在冊的神靈，全部隕落了。老夫生的晚了幾年沒上那張破榜，再加上民間的香火還算豐盛。勉強躲過這一劫，但是那塊故土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們順應天地而生，就這樣殺掉沒關係嗎？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當然有關係，我們東方的神系，跟那些蠻夷之神可是完全不同的。從古至今，我們都在守護者那片土地。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就是那片土地的氣運化身。而諸神隕落，極大的損傷了華夏氣運。若不是九州結界護佑故土，那個姓耶的蠻夷之神，早就入主中原了。
而你看看諸神隕落之後，那片土地出現了多少天災。若不是他們在最後關頭，明白了過來，恐怕……國不將國啊。”
“原來如此，他們冊封了新的神靈對嗎？”
“是啊，可惜那時候國運之力已經不夠了。有一多半的神職都空缺了。而且所有新冊封的神靈，都是那些去世公職人員。在那片國度，人間壓到了神靈。”
“他們只是壓到了自己的神靈啊。”
“誰說不是呢？攘外必先安內啊。這是那個國度自古以來的治國之道。可惜的是，封神榜對那些外來的蠻夷之神，可是沒有絲毫作用的。那東西，根本就是姓姜的老頭，爲了節制神靈而啓封的。要知道那時候他可是國師啊。人間的國師，所以他才能藉助華夏氣運啓動封神榜。他自己不封神，就是因爲他真正想做的，根本不是重建天庭，而是徹底的解決神靈壓倒人間的問題。爲他的大周帝國千秋萬載，打下基礎。他終究是一個人啊。”
“如果是這樣，那麼數千年來的王朝，似乎並沒有像今日這樣壓迫衆神啊？”
“呵呵，那是因爲老傢伙想多了。他以爲一張封神榜就能夠節制諸神。但是在那個時代，封神榜寫不下的大仙，可是不止一個啊。有那些古神在世，人間豈敢有什麼動作。只不過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個名爲劉伯溫的傢伙毀了。
那條老狗，爲了強化人權。不惜強行斬斷天地之間的靈脈。要知道那條靈脈，可是關係着整個華夏的氣運啊。龍脈一斷，諸神失去了干涉人間的渠道。而人間的靈氣則是徹底的斷絕。練氣一脈也就此絕了傳承。自那之後，華夏氣運大衰。異族頻頻入主中原。而我等諸神卻是無能爲力了。”
“是天地靈脈的斷絕，導致了諸神的衰落嗎？”
“遠遠不止如此。靈脈一斷，我們就無法再接受人間的香火了。這不是衰落的問題，而是從根本上殺死我們的手段。諸神爲了能夠延續生命，只能選擇陷入沉睡。本想着過個千百年，事情總會有轉機的。結果事情發生之時，衆神毫無還手之力。”
“那曾經的那些上古先天神靈呢？撰寫封神榜的伏羲大神，他們又去了那裡。爲什麼不組織這一切呢？”
“呵呵，相比之下，那些纔是真正的神靈。他們早就超出了我們所在的世界。變成了像你一樣的存在。穿梭於更多的世界，留下自己的香火。除非整個大宇宙毀滅，否則他們已經是真正的不死不滅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的那點香火，已經是微不足道了。
伏羲留下封神榜，本意是想人神相互幫助，共同創建一個太平盛世。可惜伏羲大神站的太高。看不見人心啊。他不明白，這些螻蟻扳倒人類，內心的複雜，勝過這天道法則的百倍啊。而且平心而論，如果讓神族來使用封神榜的話，結果恐怕也好不到那裡去。”
“神與人，永遠都是對立的啊。就好像現在的梵蒂岡，如果出現了一個自稱上帝的存在。恐怕下一刻，一枚核彈就會飛過去。對神靈的信仰，永遠只能建立在神靈不存在的基礎上。一旦神靈真正的出現，那就只能你死我活了。”
“小友這話說的精闢。可惜從估至今能夠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太少了。那些真明白的，又不會說出來。只會自己借勢成就自己的野心。說到底終究是人心啊。呵呵，人老了，碰到個能說上話的，不由得多說了幾句。還沒問小友今日到來，有何貴幹。”
“貴幹談不上，只是想打聽一點消息。竈神在這裡經營多年了吧？”
“是有些年頭了。”
“那不知本土的那些蠻夷之神，境況如何？”
“哈哈，雖說是五十步笑百步。但是不得不說，它們比我們還要悽慘。姓耶的本身就是個蠻夷之神，他可沒有做事留三分的說法。從一開始，就是一副趕盡殺絕的姿態。整個西方的所有神靈，聯手與其大戰了上千年。無奈姓耶的氣運正盛。諸神聯盟已經到了苟延殘喘的程度了。”
“竈神可曾見過那些潰敗的神靈。”
“何止是見過啊。他們不久之前，還曾經想要拉我入夥。不過那些蠻子失去了信仰，現在只能靠活祭來維持部分神力，老夫不恥與他們的手段。所以一直拖着沒答應。不過他們有句話說的倒是不錯，姓耶的一旦徹底清除了它們。我們這些東方神，也不可能有好下場的。這些日子，我也是正在頭疼啊。怎麼着，你想去檢點便宜。別怪我沒提醒你，那些傢伙所說本事十不存一。不過總歸還是有點壓箱底的手段的。這個便宜沒那麼好撿的。”
“撿便宜是一方面，這些神靈現在爲了活命，已經越來越不擇手段了。我已經追蹤它們有一段時間了。在最近的一週內，失少有上百人死於它們的活祭。這些傢伙已經妄爲神靈了。”
“你想給那些死難者說句公道話？不是不可以，不過那些傢伙最近都是共同進退，基本上沒有落單的情況。而且姓耶的還派了一個叫烏里葉的大天使追殺它們，一旦你摻和進去，恐怕姓耶的也會注意到你的。那個老傢伙可不簡單。至少不是現在的你能夠對付的。”
“天堂的天使已經全部迴歸了。地獄現在暗流涌動，路西法隨時可能破封而出。到時候地獄跟天堂少不了要來一場大戰。現在正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期。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竈神沒有機會回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林軒，許久之後纔開口道：
“我也不問你究竟想幹什麼了？不過那些蠻夷之神的作風我也確實看不慣。所以，給你點信息倒是沒問題。但是前面說過了，如果那些傢伙死光了，下一步就輪到我們了。這就有點讓我爲難了。”
“姓耶的不會爲難道東方的諸神的。我保證。”林軒沒怎麼思索，直接就許下了承諾。一瞬間，竈神只感覺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外來者，眼中閃過了一絲讓他驚懼的光芒。
開了開腦洞，補全了一下東方神系的一些背景。還有上一章就沒有人發現，我寫的八個菜，分別是八大菜系中的常見菜嗎？沒有一個真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