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刑的出現，讓赫爾佐格有些慌張，不過他很快就淡定下來了，又露出了那肆意囂張的笑容。
“看看是誰？”
“偉大的屠龍先驅，餘刑先生，不過您就是這樣來屠龍的？”
赫爾佐格的語氣中，充斥着蔑視和自大，他高舉雙臂，紅井周圍全是猛鬼衆和蛇岐八家的屍體，活人只有他們幾個。
但他卻彷彿在享受世界的讚歌。
餘刑的狀態是不太好，人工島一戰，他三度暴血，透支血統，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他喘着粗氣，嘴角還掛着鮮血，身上零零散散的傷口一堆，這是那些屍守留下的。
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連傷口都來不及包紮。
“是嗎？現在的狀態的確難以對付一頭龍，但殺了你這個小丑，還是可以的。”
餘刑拔出了劍匣裡的傲慢，直接衝向了赫爾佐格。黃金瞳閃爍起來，卻並不刺眼，只是微弱的宛如風中殘燭。
“啊！”
赫爾佐格嚇了一跳，摔倒在地，向後爬去靠在紅井的井邊。
但他身邊的那道身影動了。
源稚生揮舞着蜘蛛切與傲慢碰撞在一起，金鐵之音傳播開來。
餘刑的手臂顫抖，兩人僵持在了一起。他望着源稚生的眼睛，有些吃驚。
“你對他做了什麼？！”
“哈哈哈……”赫爾佐格靠在紅井邊大笑，他終於可以確定，餘刑只是虛張聲勢。
他現在掌控着一條‘龍’，幹嘛還要怕對方。
赫爾佐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重新站了起來。他朝着餘刑行了一個紳士禮節。
“想知道嗎？告訴你也沒關係，我贏的太寂寞了，我需要找人……”赫爾佐格聲音一頓，他語氣輕佻相當興奮，似乎正在措辭。
“炫耀……對，就是炫耀一下。就像古代的君王，總希望把自己耀眼的戰績銘刻下來。”
“他們兩個可是我的傑作。”
赫爾佐格望向源稚生還有躺在上杉越懷裡的源稚女，“他們都是皇，但他們都有致命的弱點，這世上只有我知道。”
“幾乎每個黑天鵝港的孩子都做過腦橋中斷手術，這種用於治療癲癇的手術經過我的改進，會製造出雙重人格。手術切斷了兩側半腦間的腦橋，做過那種手術的人會用兩個半腦分別思考，換句話說，兩個半腦中各藏着一個人格。通常來說，一邊儲存着高尚、正義和道德的人格，另一邊儲存着暴戾、自我和獸性的人格。切換人格的信號是一種特殊的梆子聲，我從中美洲的印第安人部落學會了這種技術。”
赫爾佐格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曾經引出過源稚女的第二人格，讓哥哥誤認爲弟弟是鬼，兄弟兩反目成仇。現在我也引出了哥哥的第二人格。”
赫爾佐格放肆的大笑，像是在嘲諷源稚生，“他以爲他很有主見，其實全部都在我的預料裡，他從未逃出過我的掌控。”
“但無所謂了，黃泉古道將在今日貫通，從人類到龍類的道路終究被我走通了。你將有殊榮目睹世界上最偉大的進化。”
“喂，阿越，要是傷了你兒子，可別怪我。”
餘刑對着上杉越大吼道。
“你就不能注意點……咳咳。”上杉越咳出兩攤鮮血，他的情況比餘刑慘多了。
如果不是高貴的血統，他早就斷氣了。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過了，但賭一次了，如果不行，我只能殺了他。”
餘刑咬牙說道，璀璨的黃金瞳從眼中亮起。
言靈·天照命。
他要將源稚生的第二人格，擁有的封鎖，就正如同耶夢加得的意志一般。
蜘蛛切和傲慢碰撞在了一起。
這成功的機率很小，這和耶夢加得那次完全不同，當時他二度暴血，血統近乎接近四大君王。
而耶夢加得深受重傷，現在的情況剛好反過來，源稚生是皇，不弱於純血龍類。
“鏘！”
又是一陣金鐵交戈。
餘刑被蜘蛛切的刀背打飛，摔在了上杉越的身邊。
源稚生的眼眶中，閃爍着空洞而又耀眼的黃金瞳，舉着蜘蛛切，一步步走了過來。
蜘蛛切高高舉起，青色的寒光在刀刃上劃過。
源稚生空洞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幾分神采。
“叮。”
蜘蛛切丟在地上。
源稚生抱頭掙扎，他的第二人格，在反抗天照命的封鎖。
在最後的關頭，源稚生竟然猛地怒瞪雙眸，那一刻他是清醒的，第二人格被天照命暫時壓制了，但隨時都有可能甦醒。
他撿起了蜘蛛切。
“不要。”
上杉越大吼，但鋒銳的蜘蛛切，伴隨着血光刺入了源稚生的腹中。
源稚生的嘴角帶笑，他終於掙扎出來了，暈倒在地上。
“別煽情了，他死不掉。你兒子可是皇。”
餘刑安慰了一句上杉越，氣喘吁吁的望着赫爾佐格，這纔是最頭痛的。
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阻止對方了。
赫爾佐格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他並沒有制止，因爲他已經不在乎了。
“時間差不多了，給你們看看，我最傑出的作品。”
赫爾佐格走到了升降平臺前，他一手握着聖嬰，一手揭開了升降平臺的防雨布。
“這纔是我最重要的棋子，無論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都差得遠。”
赫爾佐格揭開防雨布的同時，順勢動那塊防雨布旋轉，就像魔術師大變活人似的。
但當他舞動了一圈，看向防雨布下面的時候，臉色卻突然呆滯住了，這和他計劃的不一樣。
這裡應該躺在一個紅髮的少女纔對。
但防雨布下面的卻是一個蒼白臉頰，胸口被洞穿的死侍屍體，醜陋無比。
“我好像無意間，破壞了你的計劃啊，橘政宗先生。”
餘刑的聲音得意起來，雖然他虛弱的彷彿隨時會死。
“繪梨衣呢？你把她藏到哪兒了，交出來！”
赫爾佐格瞪大了雙眼，雙目赤紅，眼球里布滿了血絲。
他嘶啞着喉嚨怒吼，咆哮聲蓋過了風雷。
赫爾佐格衝到了餘刑的面前，一把拉過了餘刑的衣領，他的瞳孔裡也亮起了黃金色的光彩。
他也是混血種，只不過血統只有B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