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先生。”
“嗯。”
“你剛纔是不是在路上了？”
慕宸偏頭看着章曉，章曉也看着他，漂亮的美眸閃爍着狡黠，瀲灩紅脣微彎着，似笑非笑的，她說着：“你來得太快。”
負責開車的保鏢偷偷地扭頭看一眼，就趕緊望着前方的路，專注地開他的車，不敢露出半點破綻來。
“我就在對面的公路。
保鏢忍不住又扭頭望一下，他家三少爺倒是老實呀。
章曉哦了一聲，“難怪來得這麼快。”
車後座安靜了。
片刻——
慕宸掏出錢包來，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小沓的人民幣，遞到章曉的面前，章曉挑着眉看着他，不明白他這個舉動帶着什麼意思。
“明天晚上是我外婆的九十歲大壽，我們全家人除了我二哥不在之外，都會去給我外婆祝壽的。”慕宸淡淡冷冷地解釋着，“你是慕婭的貼身保姆，肯定要跟着去的，這點錢是給你去買兩套新衣服。”
章曉不接錢，“我不需要再買新衣服，你要是覺得我平時的穿衣打扮見不得人，你可以不帶我去。”
“你平時的穿衣打扮不適合明天晚上的壽宴。”
慕宸拿着錢的手並沒有縮回來，“你聽過趙萬庭吧，很不幸的是，他是我表弟，我舅舅唯一的兒子。他是個渾人，好色又不講理，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他連高少良還沒有趕跑，可不想再添一個趙萬庭做情敵。
高少良還好對付，趙萬庭卻不好對付。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買幾套很醜很醜的衣服？”章曉好笑地問着。
慕宸默認，“我會安排一名化妝師幫你化妝。”不僅僅在衣着上下功夫，還在臉上下功夫。“如果不是慕婭非你不可，我也用不着如何安排。”意思是他做再多，都是爲了慕婭。
“我自己也會化妝，不用請化妝師。錢，我不會要你的，晚上我在夜市買一套老土的衣服應付一下就行。不過跟着去參加壽宴，算是額外的工作，你記得支付我加班費就行。”
慕宸刺她一句：“你不是說你不爲錢的嗎？”
章曉笑，“那是屬於我的報酬，我自然要。”伸手，她從他的手裡拿過了那小沓的錢，數了一千元出來，餘下的都還給他，慕宸一副賞賜的樣子，說道：“都賞你了。”
章曉還是把餘下的錢都塞還到他的手裡，“我知道你錢多，不用特意地在我面前炫耀。炫富是遭人憎恨的。”
慕宸瞟她一眼，章曉說他：“瞟我幹嘛？”
“你以前還瞟我呢。”
“小氣鬼。”
“你肚裡能撐船。”
“那是自然。”
“臉皮真厚。”
“彼此彼此。”
慕宸：……
不想再和她絆嘴，他把錢放回了錢包裡，轉移話題淡冷地問着：“你化妝技術如何？”
章曉美眸閃爍着，捕捉到她這副狡黠嬌俏的模樣，慕宸的一顆心卻直打鼓，不知道她會如何改頭換面。要知道趙萬庭那渾人，眼光是很毒的，是花是草，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化妝技術不好的話，就會被趙萬庭識穿。
章曉已經有了目標，笑眯眯地答着：“還行吧。化美妝，我不行，化醜妝，我倒是在行。明天晚上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巧手吧，我保證連慕婭都認不出我來。”
瞟一眼她修長白淨的玉手，慕宸哼一句：“巧手？”
章曉的玉手立即在他面前晃動着，“我的手還不巧嗎？你看，手指多修長。”
慕宸靜靜地說着：“女人的手小，修長而柔軟，是千金小姐的手，意思是命很好。”
“不見得吧。”
章曉縮回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就是小，修長而柔軟呀，雖是小姐的命，但並不好呀。她以前可是吃過不少的苦。
慕宸意有所指地說道：“有些人是先苦後甜。特別是女人，只要嫁人，就等於改變命運，你沒聽說過嗎，女人嫁人等於是重生。”只要她嫁了他，他會讓她成爲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章曉哼哈兩聲，“慕先生還懂算命嗎？我只知道婚姻就是一場賭博，賭贏的一生幸福，賭輸了，痛苦萬分。婚姻也是一面陰陽鏡，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獄。”
慕宸抿抿脣。
她是被他父母的婚姻影響了。
“章曉，並不是所有男人都無情無義，並不是所有婚姻都不如意的。”
“我知道呀，慕先生就是有情有義，對你太太情深意重，就算你太太去世一年多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我挺欣賞慕先生這種情深意重的男人，可惜這個世界上這樣的男人並不多。”
慕宸的喉嚨瞬間被堵塞住。
良久，慕宸低沉地問着：“如果我愛上別人，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成了無情無義之人？”
章曉偏頭看着他，笑道：“那倒不會，無情無義的定義我還是懂的。像陳世美那種便是無情無義了，你就算愛上別人，也說不上無情無義，因爲你太太已經……只是，你還會愛上別人嗎？你對小姐姐的感情深似海，打小相識屬於青梅竹馬，我一直認爲青梅竹馬的感情最牢固的。不過也說不準，有些人幾十年的感情都不敵一眼之緣呢。”
她父母親也有幾年的友誼。
友誼是友誼，愛情是愛情，兩者無法混爲一談。
“有些青梅竹馬結了婚卻不幸福，有一方很快就會愛上別人，不是說他們的感情不深，而是他們都沒有看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一起長大的兩個人，是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便以爲自己是愛着的對方。等到遇上真正讓自己動心的人，他纔會意識到原來自己根本就不愛自己的青梅竹馬。”
慕宸的心扭成了麻花。
章曉這些話就像在打他的臉。
他和寧桐打小相識，雖然不是打小便認準寧桐做他的妻子，可也有二十幾年的友情在呀，認識章曉不過兩個多月，他就愛上了章曉。
二十幾年的相識比不上兩個多月的相處。
章曉的話又讓他禁不住深思起來，他與寧桐之間是有真的愛情在裡面，還是習慣彼此的存在？他要不要告訴章曉，他愛上她了？
“撇開私心來說，你可以再找一個的，畢竟你還年輕。就是慕婭的存在，你再婚的話，一定要替她考慮，不要只想着你自己的快樂，千萬別讓慕婭成爲第二個我。”
慕宸眼神深沉，“私心？”
章曉看他一眼，“你太太是我的小姐姐。”
慕宸張張嘴，他想說他還是她的大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