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將陳納德拉住。
必須拉個盟友。美麗國的最好。
萬一翻臉，還有個美國佬斡旋。不至於立刻動手。
雖然機率很小。
“陳隊長，我們一起出發去看看？”
“我也去？”
“對啊！法國人邀請的。”
“也好。”
陳納德答應了。
他其實是非常好動的性格。
否則，也不會跑到華夏這邊來組織飛虎隊了。
但是，現在，飛虎隊暫時沒有太多作戰任務。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搞運輸。
沒錯，都是在幫忙滇軍搞運輸。收入雖然沒有戰鬥高。但是勝在風險不大。
所以也都比較樂意。
昆明機場在他的指導下，建設的進度也不錯。
已經開始建設第二條跑道。並且基本成型。可以起降滿載的DC-3運輸機。
去法屬印度支那走走，那也是極好的。
但是……
需要確認一件事。
他悄悄的將張庸拉到一旁。
左右無人。
“張，你告訴我實話，這次去河內是要做什麼？”
“法國人馬上就要投降了。我去未雨綢繆。以免法國人倒向日寇。被日寇控制。”
“什麼？法國人要投降了？”
陳納德也是非常驚訝。顯然，這大大的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在他的印象裡，法國人確實是挺強大的。
無論是陸海軍，都很有實力。
法國空軍也是要數量有數量，要質量有質量。
海軍的黎塞留級戰列艦，是媲美其他所有海軍強國的存在。
在大西洋不敢說。但是在地中海，絕對是首屈一指的霸主。
除了傳統的海上老大英國人，沒有誰是對手。
意大利雖然也有戰列艦。但是差距其實很大。
之前，雖然有一些不好的消息傳來。但是，怎麼就到了要投降的地步了？
曾經的歐洲大陸霸主，這麼不經打的嗎？
一戰的時候那麼勇……
“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法國高層已經基本達成一致意見。準備投降。”
“什麼時候宣佈？”
“估計很快了。最多還有幾天的時間。”
張庸沒有明說。
但是已經說的很細了。細緻到幾天了。
確實是不到一個星期了。
估計此時此刻，雙方的代表，已經私底下達成主要協議。
“那……”
陳納德欲言又止。
張庸轉頭看着他。
陳納德咳嗽一下，緩緩的說道：“張，你們是要控制法屬印度支那嗎？”
“當然不是。”張庸搖頭，“我們只是做防禦措施。”
“那你們會安排多少軍隊進駐？”
“我之前的建議是五百人。但是法國人要求我們增加到一千五百人。”
“那就好。”
陳納德點點頭。不再言語。
張庸猜測他可能和華盛頓有聯繫。密切關注這邊的動靜。
就目前這個混亂的局勢，各方暗流涌動。
波譎雲詭的。誰知道誰呢。
“走！”
“好！”
張庸帶着陳納德，來到附近的大校場。
已經有滇軍部隊在這裡集結。滇軍大佬龍長官也在。
這位龍長官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話說回來，這些地方派系大佬，都洗腳上田了，已經沒有昔日的草莽之氣。
“龍長官。”
“張專員，辛苦了。”
“不辛苦。”
張庸含笑回答。
然後又搖搖頭。
盧瀚發現了，立刻問道：“少龍，有什麼問題？”
“調你們滇軍的核心部隊來。一個團左右。要戰鬥力強的。不要用新建的部隊。”張庸直言不諱。
此時此刻，集結在大校場的，一看就不是滇軍精銳。
都是剛訓練出來的。
要說沒有戰鬥力，當然不是。
但是，要說戰鬥力很強，那就是扯淡。
絕對沒有60軍強。
這樣的部隊不行。
因爲過幾天，風雲變幻，很有可能要幹仗的。
沒有足夠的殺氣，是鎮不住法國人的。
到時候，維希政府的電報到來，遠東的法國人肯定會搖擺不定。
這個時候，就必須重拳出擊。
必須讓所有法國人意識到，一旦接受維希政府的命令，就會被收拾。
“那……”
“龍長官，茲事體大，還請你給我最大的支持。”
“少龍啊，你言重了。應該是我們滇軍感激你纔對。這樣，我將軍官訓練團調撥給你帶走。”
“我希望盧長官可以親自帶隊。和我一起進入河內。”
“可以。表弟，你帶隊。”
“好。”
盧瀚肅然答應。
軍官訓練團，是滇軍最精銳的部隊。
這麼說吧，它就是滇軍的御林軍。是龍耘親自訓練出來的。
所有的軍官和士兵，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
不但要求有出色的戰鬥技能，還要求有一定的文化知識。至少初小水平。
這個軍官訓練團，就是盧瀚都沒有資格指揮。
平時就駐紮在五華山旁邊。隨時應對不測的。
現在將它調走，可見龍耘的支持力度。
當然，進入河內以後，滇軍獲得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法國人戰敗以後，留下的資產，會大量的搬運到昆明。這些資源，誰也搶不走。包括光頭。
“盧長官，你以前去過幾次河內了？”
“四次。”
“這是第五次。以後還會有的。”
“也許吧。”
盧瀚沒有明白張庸的意思。
其實，張庸說的是，以後，你會去河內，接受日寇投降的。
作爲盟軍派出的受降代表，你會在河內，接受東南亞日寇頭目的投降。人生的最高光時刻到來。
“張！”
“張！”
說話間，法國人已經急匆匆的趕來了。
包括費舍爾、戴班都來了。
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估計又接收到什麼壞消息了。
呵呵。
活該。
一點都不同情。
以前是有多麼傲慢，現在就有多麼狼狽。
如果不是法國人的屍體在流油，張庸一定會裝作不認識對方。甚至踹對方兩腳。
別人會怎麼做不知道。但是他張庸就是這樣的真小人。
以前受的惡氣，現在必須還回去。
瑪德……
龍長官忽然說道：“少龍，謝謝你了。”
張庸：？？？
謝我做什麼？
剛纔不是謝過了嗎？
“謝謝你讓我看到法國人如此狼狽的一面。”
“呃……”
張庸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回事。
好吧，這個謝謝可以接受。
估計滇軍以前沒少受法國人的氣。委屈得很。
沒辦法，有求於人。
需要從法國人那裡購買武器裝備。
只能委屈自己。
無論價格多高，都無法還價。
因爲只有這麼一家可以買到。
壟斷生意。
沒得選擇。
付款的時候，內心絕對是在滴血。
平時，那些法國人在昆明，也是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
戴班就是最明顯的代表。囂張的不像話。
但是現在，終於輪到法國人有求於人了。
法國人落難了。
法國人慌亂了。
開始手足無措。好像無頭蒼蠅一般。
已經完全失去理智。
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思維來分析局勢。
該！
拍手稱快！
“對了，少龍，容霜姑娘還在等你呢。有時間，可不要讓別人獨守空房啊！”
“啊，不會，不會，不會……”
張庸汗顏。
差點忘記了。自己在昆明也有家的。
容霜姑娘，就是滇軍送給自己的禮物。但是，自己將她忘記的死死的。
難怪龍長官要親自提醒。
否則，真的是想不起來。
“張！”
“張！”
法國人又在發神經一樣的叫喚。
只好暫時將容霜姑娘放下。先去應付這一羣神經病。
畢竟他們還有利益可以榨取。
“什麼事？”
“張，你的援助在哪裡？”
“已經在鐵路線上。隨時可以出發。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都準備好了。鐵路馬上恢復。”
“那就走吧！”
張庸點點頭。招招手。
早就安排送貨。
片刻之後，有三百輛卡車送來。
偌大的昆明，居然沒有多少卡車，真是不像話。
沒有卡車的話，部隊只能步行前往火車站。逼格立刻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但是有卡車就不同了。
五十輛卡車往軍營裡面一停，就能拉走上千人。
一輛卡車運輸二十名士兵，還是很寬鬆的。所有的輕武器都可以全部帶走。
重武器不用帶。
他張庸就是移動的武器庫。
需要的時候隨時補充。省卻運輸的環節。
“龍長官。”
“少龍，這些卡車……”
“什麼都不要問。安排人開走即可。”
“好，好，好。”
龍長官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這個張少龍，確實是妙人。雖然是光頭的心腹，但是和地方派系也很好。
無論是桂系，還是滇軍，都從中得到很多好處。
就是個人品德有點那啥……
但是！
這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二十歲出頭，血氣方剛的青年，能不放縱嗎？
光頭在張庸這個年紀，玩的花多了。
所以，根本無需在意。
“盧長官，我們走吧！”
“好！”
盧瀚向大家告辭。
這時候，軍官訓練團已經出發。
當然不可能全部一起上車。先期出發的是一個營。
“走！”
張庸上車。親自開車。
喜歡親自駕駛的感覺。尤其是大卡車。
如果不是怕後面的滇軍士兵會被甩下去，他能用大卡車玩漂移。
系統出品，必須精品。
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大卡車的質量。
明面上是限載五噸。但是隨便拉個十噸都沒有問題的。
風馳電掣。直達火車站。
當然已經戒嚴。周圍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張！”
“張！”
費舍爾又來了。
他想要親眼看到武器裝備才放心。
張庸：……
這些法國人。
真的是方寸大亂，完全崩潰了。
現在已經不是臨急抱佛腳，而是溺水之人，拼命抓救命的稻草。
於是安排送貨。
片刻之後，一列火車緩緩駛過來。
“嗚嗚嗚……”
“嗚嗚嗚……”
汽笛聲非常響亮。雄渾有力。
火車沒有車廂。是平板。上面固定着德制88毫米高射炮。
這種反一切炮，到了河內以後，可以懟天懟地懟空氣，可以將戰鬥力發揮到極致。
每節車廂一門。九節車廂。總共九門。
“這……”
“其他的還在後面。陸續有來。”
“好，好，好……”
費舍爾終於是放心了。然後覺得有些歉意。
這位專員大人還是非常真誠的。說援助就真的援助。沒有二話。真是難得的好人。
必須給對方一點感謝。這樣援助才能持久。
“張……”
“你說。”
“我會爲你爭取一枚勳章。”
“多謝了！”
張庸禮貌的回答。
心想，你們法國人真大方啊！
居然給我一枚勳章！
哈哈。
我又要有一枚勳章了。
當我小丑嗎？
以前蘇聯人已經送我幾枚，現在法國人也送？
好啊！
你們比光頭還吝嗇。
光頭好歹也是給了一點實質性的好處。
你們法國人就給一枚勳章？
斜眼看着瑪姬哈娜。
這個女人一直沒有出聲。安安靜靜的站着。
但是，現在，張庸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在說，我這麼積極援助你們，你們就給我一枚勳章？
笑死人……
你們法國人都是這麼摳門的嗎？
我特麼以後就是勳宗……
勳章多的可以扛核爆……
“以後，我們送你一個酒莊。就在波爾多。”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張庸心想，這還不錯。多少有點誠意。
雖然不太瞭解紅酒。但是，他也知道，波爾多地區的酒莊是很有名的。
不過，僅僅是送酒莊嗎？不送葡萄園嗎？
“你們家的？”
“是。”
“多大？”
“三百多英畝。”
“那不錯。”
張庸心想，這個女人還算上道。
英畝是一個比較大的面積單位。1英畝大約相當於4000平方米。
三百多英畝，就是100多萬平方米。也就是一平方公里還多。這種規模的酒莊，應該還行吧。
當然，絕對不可能是最大的。法國人這麼吝嗇。
“其實，你……”
張庸欲言又止。
想要問對方，是否知道詳情。
到時候，簽署投降書的，可是你的那個親戚大佬。
貝當。
一戰的英雄。
二戰的狗熊。
一戰一舉成名。
二戰身敗名裂。
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來。
有些事，自己說的太早，效果就沒那麼震撼了。
到了河內再說。
“上車！”
“上車！”
滇軍部隊陸陸續續登車。
他們都換上了嶄新的軍裝。一切都是新的。
畢竟是要出境。得注意形象。
這時候，停靠在站臺裡面的，是有車廂的普通列車。
在火車站的東南面，是載着九門88毫米高射炮的軍用專列。列車前進的方向，就是東南。
“請！”
“請！”
張庸和盧瀚一起上車。
鐵路工作人員開始做最後的檢查。準備放行。
車頭和車廂兩側，都插着青天白日旗，以示身份標識。微風吹拂，軍旗獵獵。
“嗚嗚嗚……”
“嗚嗚嗚……”
汽笛聲響起。
滿載高射炮的專列率先啓動。
然後是張庸所在的普通列車。
“哐哐……”
“哐哐……”
列車一路前進。速度提升到最快。
大部分的路段，速度都在30公里以上。這個速度很快了。
經過紅河……
靠近老街……
這裡有法國士兵駐守。
平時，來往的列車，要在這裡接受檢查。
但是這一次，火車沒有停，反而加速，風馳電掣，直奔河內。
鐵路兩側的法國士兵，還立正行禮。
“哐哐……”
“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