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響。秋山重葵伸手拿起話筒。
聽完以後。皺眉。看着張庸。
“找你的。土肥原賢二。他知道你在這裡。”
“哦。”
張庸過去聽電話。
彷彿就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還將秋山重葵給擠到一邊。
趕緊爬。
別礙事。
秋山重葵:……
生氣。
這個混蛋。
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但是……
我忍……
悻悻的退到一邊。
張庸接過話筒,懶洋洋的開口,“什麼事?”
“大熊莊三,你是要將事情鬧到東京去嗎?”土肥原賢二惱怒的聲音傳來。
“什麼事?”張庸打着哈欠。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
秋山重葵就更加不爽了。黑着臉。
看你現在這樣子。
像一個正常人嗎? “你在梅機關總部外面搞的事情,你不要說你忘了。”
“哎呀呀,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
張庸倒也不是瞎扯。
是真的忘了。
後來又是出海,又是上天什麼的,哪裡還記得什麼梅機關?
咦? 聽土肥原賢二的口氣……
好像北岡一輝這個傢伙,還老老實實的將梅機關封鎖着?
哎呀呀,不錯。這個傢伙真是忠犬啊!
沒有機關長的命令,說什麼也不停止。
查看雷達地圖。
確實。
鴆機關的人還將梅機關封鎖的死死的。
附近多了日寇陸軍憲兵,又多了海軍陸戰隊。雙方遙遙相對。顯然是在隔空打擂臺。
看來,野村吉三郎對自己這個“同鄉”,確實很關照。
你們陸軍馬鹿有憲兵。我們海軍有海軍陸戰隊。誰怕誰啊?有本事就火拼啊! 海上我們還有軍艦呢!加賀號航母也在。
放馬過來!
“八嘎!大熊莊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進步啊!”
“什麼?”
“我說,我想要進步。你是聾子嗎?這樣都聽不明白?”
“八嘎!”
土肥原賢二頓時怒火中燒。
如果他是在張庸面前的話,他絕對會給對方一巴掌。
太囂張了!
什麼進步! 你是要踩着我的腦袋上位!
八嘎!
你還敢說出來!
啊啊啊……
好生氣……
很想將對方剁碎了。
問題是,做不到。他已經做過好多次了。
無論是明的,還是暗的,都弄不死對方。
如果可以的話,一百個和歌山浪蕩子,都已經被扔去太平洋去餵魚了。
“你胡說什麼?”秋山重葵忍不住插嘴。
“我說,我要追求進步。”張庸慢悠悠的迴應,“有什麼問題?”
“什麼進步?”
“就是成爲人上人。跨過土肥原賢二。”
“你……”
秋山重葵無語。悻悻閉嘴。
張庸和他說話的時候,連話筒都沒有捂住。
換言之,就是他剛纔說的話,土肥原賢二肯定聽到了。不爆炸纔怪。
囂張。
真的太囂張了。
現在就想要和土肥原賢二掰手腕!
好像早了一點啊!
別人土肥原賢二可是資深中將。
是陸軍特務機關的大頭目。還擔任過師團長職務。
你算什麼? 一個投機取巧的傢伙?
身無半兩肉……
“大熊莊三,你要是不立刻將你的人撤走,別怪我不客氣!”
“我就是不撤!你來打我啊!你開槍啊!”
“你真是一個瘋子!”
“所以,你和一個瘋子計較什麼呢?”
“八嘎!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上級……”
“打住!首先,你不是我的上級。我們沒有隸屬關係。其次,下克上,是軍部的優良傳統,我想效仿。”
“你……”
土肥原賢二差點背過氣去。
遇到這麼無賴的傢伙,他還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
暗殺,殺不死。
明着開槍,事情鬧大,局勢不可控。
海軍馬鹿的陸戰隊就在旁邊。顯然是給鴆機關站臺。情況很複雜。
任何事情,一旦牽涉到海軍馬鹿和陸軍的爭鬥,對錯就已經不重要。沒有人在乎對錯。只在乎面子。
沉默。
死寂。
“土肥原,你要我將人撤走,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怎麼樣?”
“你們梅機關從此退出上海,特高科以後歸我管……”
“八嘎!不可能……”
“啪!”
張庸將電話掛了。
我還給你臉了?那就繼續圍着唄。
只要海軍陸戰隊願意幫忙,你們梅機關休想有人從裡面出來。
出來就打。
狗頭都打爆。然後扔回去。
所以……
轉頭看着野村吉三郎。
故意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事?說吧。”
野村吉三郎立刻問道。
對於和歌山這個老鄉,他很喜歡。
上次那五百噸白糖,好處太多了。
海軍高層的幾位大佬,每個人都分了一點。非常受歡迎。
山本五十六尤其讚譽有加。
這個東西,怎麼說呢?有時候比日元還頂用。
就算是你有日元,也未必能買到那麼多白糖。
“野村叔叔,還要白糖不要?”
“你還有?”
“有。從爪哇島搞來的。也有五百噸。”
“你不虧?”
“嘿嘿。我會搞錢。虧不了。”
“那行。我要。”
野村吉三郎愉快的回答。
其實不是他要。是海軍其他高層也要。
海軍不是陸軍馬鹿那些苦哈哈。一天到晚就只有乾飯團。
帝國海軍是師從英國海軍的。需要有儀式感。需要紅酒、牛扒、咖啡。白糖是必需品。
“作爲報答,我給你派駐一箇中隊。”
“謝謝!”
張庸求之不得。
他其實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一個海軍陸戰隊的中隊,戰鬥力很強嗎?
當然不是。
肯定打不過日寇陸軍的。
但是,戰鬥力不重要。代表的意義纔是最重要的。
海軍陸戰隊派駐一箇中隊過來,代表的是海軍對鴆機關的庇護。代表的是海軍。
如果陸軍馬鹿派兵來攻打,那就是陸海軍開戰啊!
說真的,張庸有點期待……
日寇陸軍馬鹿如果真的和海軍馬鹿大打出手……
場面一定非常火爆。
不亞於二二六兵變。
可惜,估計日寇陸軍馬鹿沒有那樣的膽量。
但是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
只要他大熊莊三上位了,還擔心坑不死這兩家?
左手坑陸軍馬鹿。
右手坑海軍馬鹿。
哈哈。
順手再坑一下英美。
做人是自己。
做鬼也是自己。
哈! 笑死!
“對了,野村叔叔,美麗國承認是他們做的了嗎?”
“什麼?”
“我知道有兩艘驅逐艦和多艘運輸船被擊沉了。還損失了好多架飛機。就在菲律賓以北海域。”
“目前還在調查。但是對方死不承認。”
“這麼大的虧,難道我們就吃下去了?”
“唉……”
野村吉三郎搖搖頭。
他是退役的海軍大將。不是現役的。
能指揮三千人的海軍陸戰隊,已經是非常難得。其他就別想了。
海軍高層目前的決策,主要在永野修身、豐田副武和山本五十六之間。以及前海軍大臣鈴木貫太郎。
爲什麼將前海軍大臣鈴木貫太郎排在最後?因爲他命運多舛。
二二六事變的時候,被叛軍打中三槍。當場休克。叛軍以爲他死了,於是離開。然後他又活過來了。
“算了,我還是先出去搞點錢吧!”
張庸意興闌珊的擺擺手。
然後就走了。
“白糖會在幾天以後到達碼頭。”
又拋下一句話。
野村吉三郎:……
欲言又止。
最終什麼都沒說。
“這個混蛋……”秋山重葵悻悻的說道。
“想進步是好事。”野村吉三郎卻有不同意見,“秋山君,難道不是嗎?”
“他得罪了陸軍那些瘋子……”
“如果有人能夠殺殺陸軍馬鹿的銳氣,我相信很多人都喜聞樂見啊!”
“但是陸軍馬鹿那些瘋子……”
秋山重葵搖頭。
還是太可怕了。
二二六兵變的陰影還在呢。
他可不敢得罪陸軍那些瘋子。以免隨時喪命。
海軍當然樂見其成。
因爲各種限制,海軍在陸地上很難和陸軍爭鋒。
但是,如果和歌山浪蕩子願意替海軍出頭的話,海軍肯定是會大力支持的。
其他不說,光是上千噸的白糖,就足夠讓海軍高層心動。
這年頭,白糖也是緊缺物資。很珍貴的。
和歌山浪蕩子既然能搞來白糖,或許還能搞來其他。
奢侈品什麼的。海軍高層最喜歡了。
紅酒、牛扒、魚子醬……
……
“走!”
張庸擺擺手。
帶着隊伍離開總領事館。
首先來到梅機關總部外面。犒勞自己的忠犬。
“機關長!”
“喲西!你做的很好!”
張庸非常滿意北岡一輝這頭忠犬。真是找對人了。
那些浪人被人欺負了半輩子,現在終於有機會翻身,一個個的忠誠度都是滿的。
【忠誠度100+】
【忠誠度100+】
系統認證。
完全可以放心。
保證不會背後打黑槍。
“機關長!”
“機關長!”
其他人紛紛上來行禮。
張庸老懷大悅。立刻拿出大量日元犒賞。
想要這些人賣命,當然要捨得。
只要利益足夠,讓它們去殺天蝗,它們眼都不帶眨的。
以前又不是沒殺過……
“給!”
“每人二十日元!”
“全部有份!”
“全部有份!”
張庸故意提高嗓門。讓裡面的梅機關人員都聽到。
梅機關的所有人,被困在壕溝和鐵絲網裡面,已經有好多天了。很多人都已經面容憔悴了。
包括影佐禎昭。也是身心疲憊。又急又怒。卻又無能爲力。
對方連土肥原賢二的帳都不買啊!
可見對方是到底囂張到什麼程度。
但是,對方有海軍陸戰隊撐腰啊!明擺着背後就是海軍馬鹿!
顧慮到海軍馬鹿,土肥原賢二也不敢來硬的。
開槍是不可能的。會被記錄。
鴆機關太壞了。旁邊一直有照相機盯着。
如果梅機關率先開槍,絕對會鬧的不可開交。得不償失。
無奈。只有忍。苦苦的忍。
張庸:……
影佐禎昭這麼能忍?
好,送你一副牌匾! “來人!”
“到!”
“去找人弄一個牌匾。上面寫忍者神龜四個字。然後掛在梅機關門口。”
“系!”
立刻有人去辦。
張庸給了對方五百日元。要加急的。
有錢就是狂妄。
一言不合就砸錢。爽的飛起。
現在鴆機關的人也多了。都能同時展開兩撥行動了。
這不,一部分人將梅機關包圍着。另外還有一部分可以跟着他張庸出任務。
人多勢衆。
財大氣粗。
背後還有海軍馬鹿撐腰。
嘿嘿。
現在是錢有了,人有了,接下來就是追求進步了。
必須讓自己名正言順的上一個臺階。弄個兼職什麼的。不用軍部的兼職。其他省的就行。
忽然心思一動。
雷達地圖顯示,有足足兩百個紅點集體移動。
查看。發現是海軍陸戰隊的人馬。
野村吉三郎說調來一箇中隊,馬上就兌現。
看來,白糖是真的受人歡迎啊! 唉,剛纔忘記說了。
應該告訴他們,南洋遍地都是資源。
什麼白糖啊,石油啊,橡膠啊,那是應有盡有。還有澳大利亞。
對,需要渲染一下澳大利亞的金礦和鐵礦。
那也是日寇非常需要的。
總之,自己的定位必須是激進的南進派。
“來人!”
“到!”
“我們回去鴆機關!”
“系!”
張庸帶着隊伍返回。
主要是親自迎接那一箇中隊的海軍陸戰隊。
沒說的,先給一個見面禮。
每人二十日元。
軍官更多一點。
“阿里嘎多闊賽以馬斯(謝謝)!”
“阿里嘎多闊賽以馬斯(謝謝)!”
帶隊的日寇海軍陸戰隊軍官急忙表示感謝。全部都是用上了敬語。
沒想到,鴆機關對它們如此重視。
纔剛剛到來,就有額外的收入。還是二十日元那麼多。
這纔是初次見面啊!以後可能更多。
張庸忽然覺得,自己以後可以代替野村吉三郎。負責指揮這些海軍陸戰隊。
反正也就是三千人而已。海軍馬鹿完全可以放手的。
以後,名義上掛靠海軍馬鹿。其實都是鴆機關的人。
哈哈!
然後還可以調回去國內。
以後有需要,直接登陸東京。控制東京的局勢。
那啥,日寇宣佈無條件投降之前,不是有腦殘想要發動政變嗎?正好將它們鎮壓了。
橫掃一波。
大開殺戒。
血流成河。
混亂中,將日寇的罪魁禍首全部處理了……
嘿嘿!
越想越有前途。
但是,有個前提,就是爭取進步!
忽然心思一動。
眼珠子一轉。有主意了。
金步凡。
那個隱藏的日寇。
掩飾身份是美麗國人的助理。
抓他!
然後迫使美麗國人出面。
然後敲詐勒索……
哈哈!
說幹就幹!
揮揮手,立刻帶隊出發。
一輛斯蒂龐克,三輛別克,外加三輛日產卡車。
浩浩蕩蕩。
凶神惡煞。
街道上巡邏的日寇憲兵,還有漢奸、特務什麼的,都是不由自主的讓開。生怕自己被撞到。
最近發生的事,它們都知道的。鴆機關太無法無法了。
居然將梅機關都包圍起來了。
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解封。誰出面都不好使。
“嘩啦啦!”
“嘩啦啦!”
車隊來到一個酒吧外面。
這個酒吧是英國人開的。在租界外面。生意很好。
因爲是傍晚,差不多是晚飯時候,所以,酒吧已經開始熱鬧。裡面混雜了各種各樣的人羣。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裡面沒有窮人。都是有些背景的。
要麼是各個洋行的買辦。要麼是各方勢力的代表。不怕日本人的檢查。
“吱嘎!”
“吱嘎!”
汽車在酒吧門口停下。
卡車的後擋板放下。大量全副武裝的特務下車。
張庸跟着下車。
揮揮手。帶人直接闖入酒吧。
門口有一個英國壯漢。試圖攔截。被他一把推開。
別礙事! 不然送你一個大比兜!
“嘩啦啦……”
“啊……”
英國壯漢被推的連續翻了幾個跟斗。
迷迷糊糊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渾身痠軟。只能無奈的躺在地上喘氣。
“做什麼?”
“做什麼?”
一片混亂中,張庸已經帶人來到金步凡的面前。
金步凡愕然的看着對方。
日本人? 來抓捕自己? 什麼情況? 還是鴆機關的人? 好像就是那個和歌山浪蕩子?
不是……
誤會啊! “金步凡先生,請。”
張庸語調冰冷。但是沒有立刻動手。
日寇嘛!都是僞君子! 表面彬彬有禮,背後卻是一肚子壞水。
他這個和歌山浪蕩子,當然也必須符合日寇的普遍人設。
“我,我,我做什麼?”
“你們爲什麼抓捕我?”
金步凡很疑惑。
因爲他自己就是日寇啊!
他是日寇派遣在美國人身邊的臥底啊!
怎麼鴆機關將自己抓了?
不是,你們別亂來啊!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問題是——
他現在不可能表明身份。
他是要潛伏在美麗國人身邊,獲取重要情報的。
“你想知道?”
“想……”
“行,那我告訴你。我們懷疑你和數天前發生在菲律賓北部的海上襲擊事件有關。”
“怎麼可能?我沒有,沒有……”
“你的狡辯是沒有用的。跟我們走吧!老實招供纔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沒有,我沒有……”
“帶走!”
張庸擺擺手。
立刻有人上來,將金步凡押走。
金步凡試圖掙扎,結果立刻捱了一拳,又被踹了一腳。
一拳打中胸口。
一腳踹在小腹。
頓時蜷縮的好像是蝦米一樣。一聲不吭。
他痛苦的只能倒吸冷氣。哪裡還有力氣說話?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該死的鴆機關……
我是日本人啊!
我是臥底啊! 我……
“噗!”
“啊!”
被扔到車上。
金步凡徹底的暈過去了。
“走!”
張庸揮揮手。
帶着隊伍揚長而去。
留下背後一堆金髮碧眼面面相覷。
他們都是感覺到了不妙。
日本人開始到處抓人了。
連外國人也抓!
變天了。
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