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室癡纏,葉曉渝用殘存的理智護住脖子和肩膀,眸光帶水,嬌嬌軟軟的語氣輕輕說道:“這裡不行。”
她可不想明天去試禮服的時候,被人看見一脖子的痕跡,記得楚悅第一次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的時候就調侃了許久,要是再被她看見,她非羞死不可。
鍾禎額頭隱隱有一層汗,聽着她的話,黑眸沉沉,嘴角笑意深深,這個小女人,真的是越來越……像她的女人了。
幾番*之後,葉曉渝渾身上下半點力氣都沒有了,倒不至於睡過去,但是她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身子出了汗,黏黏的很不舒服,葉曉渝也懶得理會,鍾禎拿了溫熱的毛巾給她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身子,這才抱着她躺下。
葉曉渝閉着眼睛,小臉上緋紅一片,沒有睡着,可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只想休息,太累了,由於沒有睡着,鍾禎的一舉一動她都是知道的,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任由他折騰。
而在得到滿足之後的禎少爺,一臉愜意的抱着懷裡的人,這個時候是一個男人最最聖賢的時候,鍾禎一手纏繞着葉曉渝的髮絲,眸中滿是笑意,他知道她沒有睡着,不過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呆着。
沉寂了許久,葉曉渝最終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感覺到她平穩均勻的呼吸,鍾禎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伸手關了燈,也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鍾禎猛然驚醒,黑眸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亮澄澄的,他渾身泛起一陣冷汗,呼吸很是急促,平穩了一會兒,才撐着坐了起來,剛剛的夢境還在腦海中浮動着……高速公路上,飛馳的車子,撞擊爆炸,一片血肉模糊,然後畫面跳轉,變成男女癡纏的苟且畫面……
鍾禎俊臉陰沉一片,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準備起身下牀,他剛一動,牀上的葉曉渝迷糊着也動了動,不過沒有醒,只是小手擦到了鍾禎的胳膊,溫熱柔軟的觸感,這本是他喜歡貪戀的感覺,可是現在……鍾禎眼底略過一抹厭惡,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夜已經很深了,莊園裡一片寂靜,鍾禎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從冰箱裡拿了很多冰出來,冰涼刺骨的水順着喉嚨滑下,這才稍稍的撫平了他煩躁的心。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和昏暗的路燈,斑駁的樹影和枯枝,鍾禎閉了閉眼睛,那種無邊無盡的黑暗和孤獨感又一次襲上心頭,將他整顆心佔據。
很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爲什麼現在這種讓他厭惡至極的感覺又會冒了出來?是因爲他的心變得柔軟了嗎?
暗夜黑帝,這是道上的人對他的稱呼,因爲他經常一身黑色,更重要的是因爲他沒有心,鍾禎,絕對不是坐在emperor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那個看看文件,翻翻資料的人,他的世界一直被黑暗佔據,有人說過,鍾禎的黑暗不是來源於他的心,而是他心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心,只是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多少年的磨礪下來,他的心早已硬得像石頭,所以那些事情,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見記起了,可是現在怎麼會?
一口喝完杯子裡的水,鍾禎這才慢慢的回到臥室,沒有開燈,只能朦朧的看見牀上有一塊凸起的地方,鍾禎的心好似被撫平了一下,又好似進入了另一個黑暗之中。
他邁步走過去,動作算不上輕柔的把葉曉渝抱進懷裡,許是睡得太熟了,葉曉渝微微動了動,可是沒有醒過來得樣子。
感受着她柔軟溫暖的身子和熟悉的氣息,黑暗之中,鍾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剛剛旳夢境還殘留着,鍾禎張嘴無比低沉的說了一句:“寶寶,我只能賭一次,你不要讓我輸。”
懷裡的人好像聽見了一般,竟然動了動腦袋,那動作像是往他懷裡蹭了蹭一般,鍾禎以爲她醒了,可是過了幾秒鐘卻發現懷裡的女子根本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
剛剛心裡的煩躁,還有久違的黑暗和孤獨,伴隨着這個女人的小動作消散了大半。
抱着葉曉渝的手臂又緊了緊,這才閉上了眼睛。
雖然晚上被夢境擾了睡眠,可早上鍾禎還是按照他的生物鐘清醒了過來,葉曉渝一如既往的還在睡,昨夜的混沌伴隨着清晨的陽光已消散殆盡,鍾禎起身,頭隱隱有些疼,他也不介意。
換好衣服下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鍾禎拿起報紙在看,過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來報:“禎少,楚小姐來了。”
鍾禎點了點頭,楚悅走進來,見到鍾禎先是一愣,然後恭敬的說道:“禎少。”
鍾禎完全沒有理會楚悅,依舊看着報紙,聲音卻還算平和:“她還在休息。”
“哦,曉渝跟我說今天要去試衣服。”
“嗯!”
鍾禎沒有再說話,當然也沒有讓楚悅一起吃早餐,李嬸給楚悅泡了一杯花茶,然後楚悅就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着。
陰鬱了兩天的天空,今天陽光明媚,從窗子照進來,爲鍾禎鍍上了一層金色,從楚悅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見鍾禎側臉,不過楚悅沒有刻意去看就是了,只是眼角餘光瞥了兩眼,然後靜靜的坐着。
等了一個多小時,葉曉渝才下樓,這時鐘禎已經離開了,見到楚悅,葉曉渝一怔:“悅悅?你來了怎麼不叫我?”
鍾禎離開之後,楚悅也自在多了,合上手裡的書,調侃的看着葉曉渝:“葉大小姐,您終於捨得起了?”
葉曉渝很想反駁她自己昨天睡的晚,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要是這麼說,指不定楚悅又要怎麼調侃,悻悻的笑了笑。
“不是說今天要試禮服嗎?我下午還約了人談事,咱們上午去,中午一起吃個飯,我下午沒時間。”
葉曉渝點了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