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定定地看着高喬，高喬無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沒有躲避開。
她已經做好決定了，所以不心虛。
“你應該知道你幫我離開之後的後果是什麼，你確定你決定好了嗎？”沈湛皺眉問道。
“你是在擔心我嗎？”高喬期待地看着沈湛。
沈湛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吧，他還是會擔心她的吧。
“擔心？對，我是擔心，不過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你到時候臨時改變主意，那我的希望就一場空，可能會令我陷入更大的麻煩。”
他的話，他的笑令高喬的手緊緊抓住一旁的窗簾，她有些承受不住。
“怎麼？這點話就承受不住了？那麼你對我做的事，你讓我怎麼承受？”沈湛看着高喬痛苦的樣子倒是覺得很暢快。
當時省江大橋爆炸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命大，他想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死了吧。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無論我做什麼都彌補不了我之前做的事，就算我幫你離開這裡，你也還是不會原諒我，不過我還是要放你走，就當時對我自己的感情的一個交代。”
她不讓沈湛開口就繼續說，“你也不用說什麼像我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感情或者說我怎麼有臉說感情，這是我自己對自己的交代，不需要你來評判什麼，你就等着合適的機會我幫你逃出去就行了。”
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高喬有些喘。
這些話都是她的真心話，她不需要沈湛認可什麼，也不想用這件事補償什麼，只是想要找回曾經的沈湛而已。
之前的事，她做錯了嗎？對沈湛而言也許是錯的，但是對於她的身份而言，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有自己的立場，只是方法有些卑鄙而已。
而且做了就做了，也不用說後悔了，因爲後悔一點用都沒有。
沈湛看着這樣的高喬移開了眼睛，他其實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高喬，他之所以一直對高喬冷嘲熱諷就是因爲他並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他無法做到無視她，無法將她當做真正的敵人。
“高喬，你知道嗎？我爸媽前往邊境之前跟我說，他們說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讓我帶着你回家好好吃頓飯，讓他們看看你。”沈湛看着窗外緩緩地說。
他彷彿又看到了當初的那一幕，爸媽明明是帶着笑容離開的，可是最後竟是真的離開了，他都來不及見他們最後一面。
高喬抓着窗簾的手青筋暴起，她的心很疼，很疼，這種感覺在她沒有遇到沈湛之前是從未感受到過的，但是此時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原來真的會有心痛的感覺。
她記得沈湛的父母，特別是沈湛的媽媽，是個很親切的人。
“而我也曾經想過如果我和你求婚，得是怎樣的一種形式呢？”
沈湛的聲音彷彿來自很遠很遠的山谷，悠遠縹緲，夾雜着風的涼意。
“你別說了，別說了。”高喬痛苦地蹲下身，她已經站不住了，她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