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璽聞聲緩緩點頭：“對的，先打露頭的，逼他們露馬腳。”
林耀宗蹺着二郎腿，託着下巴，思考許久後說道：“我記得八區有一位軍情人員，與川府交往密切，也可以信賴。”
“對，蔣學。”孟璽點頭。
“就他了，讓他辦。”林耀宗非常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是！”孟璽起身敬禮。
……
四區。
李伯康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看着軍情部門送上來的資料，大腦飛速運轉地扒着各種秦禹遇難事件的細節。
站在李伯康的立場，他是絕對不相信，秦禹真的飛機遇難了，並且已經死亡了。
墜機事件發生的時間節點太過敏感，李伯康站在秦禹的立場上，反推聯合會召開時遇到的阻力，最後發現只有秦，顧，林三人，之間一人出現生死攸關的問題時，纔可能讓八區亂起來，讓別有用心之人浮出水面，從而得到一次性解決問題的機會。
再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顧泰安病重纏身，命不久矣，林耀宗想要登臺，卻阻力重重，那麼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秦禹本應該非常謹慎纔對啊，怎麼可能還會主動去一趟九區，高調地出現在九區政界高層視線中，最後還被人在飛機上做了手腳，給幹掉了？
僅從這兩個點上看，李伯康就已經覺得這事兒疑點重重了。墜機之事，完全不可信。
但不可信歸不可信，李伯康還是要詳細地扣信息，從蛛絲馬跡中，找出來秦禹做局的目的，順着他的思路，挖出來他到底想怎麼引外敵入局，從而判斷出他的下一步要怎麼走。這非常關鍵！
周系軍情部門給出的資料是很詳細的，有完整的秦禹隨行人員名單。
飛機駕駛員，與六名主要機組人員，都是川府的老人，他們都是從很多精英和骨幹中挑選出來的忠誠戰士，並且只爲總司令的空中出行服務。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飛機安全問題，對於警衛部門來說，是非常難以管控的。因爲飛機在天上，一切操控和駕駛都由專業的機組人員負責，警衛根本插不了手。
那如果飛機正副駕駛被敵人策反了，在總司令的飛機升空後，他們偷着將飛機開走，偏離航道，那誰也沒辦法。
所以，飛機上的機組人員，都具備兩個主要特徵：第一，無任何不良記錄，並且必須要有家室，要有老婆孩子，不能是光棍，因爲這樣被策反的機率太大了。第二，機組人員的家人必須長期生活在川府，出飛行任務時，家裡人也要被覈實，當天人員全部在川府沒有外出。
綜合以上兩點，那秦禹是不可能通過飛機駕駛員做局的，因爲這不和邏輯，也沒有哪個傻子會相信，飛機失事是壞在機組人員身上的。
李伯康繼續往下看，隨行人員中的警衛主官是小喪，之前李伯康剛剛就任軍情局局長的時候，曾經看過小喪的資料，也知道他是秦禹身邊最信任的人，所以這個人也不會是局中一環。
飛機上的第三撥人，是九區周系前去九區參加聯合會的代表，總共有五個人。
這批人是具備幫秦禹做局的可能的。除此之外，飛機上還有二十名警衛，他們也是跟隨秦禹很久，且被層層選拔上來的。但由於人數衆多，難以完全管控，所以他們也是具備配合秦禹做局的能力的。
李伯康緩緩放下資料，皺眉沉思許久後，突然喊道：“小玉！”
“到！”
門開，那名送資料的年輕軍官再次走了進來。
“給情報處打電話，”李伯康思路清晰地說道：“順着兩個方向查秦禹飛機失事的原因。第一，查那二十名同行警衛，我要他們的人際關係資料，家庭情況，以及過往履歷。第二，查與秦禹乘坐同一架飛機的九區參會代表。同樣，有關於這幾個人的資料，不論是哪方面的，只要能以文字形式呈現，就全給我弄出來。”
“是！”小玉點頭後，目光有點迷茫地問道：“您不是不相信秦禹墜機遇難的事兒嗎，那怎麼還要查失事原因啊？”
“呵呵。”李伯康一笑：“秦禹飛機失事的原因，是現在所有勢力關注的焦點。反動勢力，同盟勢力，都要確定飛機到底是咋出事兒的，秦禹到底死沒死，整個事件的過程是什麼樣的。所以，我得站在秦禹做局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找到他想怎麼引出反動勢力主要成員的思路，這樣，我就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小玉聽得雲裡霧裡，一時間沒有領會李伯康的意思。
“簡單來講，飛機失事了，總要有兇手吧？它不可能是自己沒油了，掉進海里的吧？”李伯康難得主動解釋了一句：“所以，我就是要挖出來，秦禹設計的這個兇手是誰。他在接下來的計劃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小玉聽到這話，恍然大悟，無比欽佩地說道：“局座，咱們周系，乃至總司令本人，能有您這樣的軍情局長，實乃幸事啊！”
“哈哈，不要瞎拍馬屁了。”李伯康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現在啊，不知道有多少周系的核心成員，已經記恨上我了。”
“他們都是庸才。”
“……！”李伯康搖了搖頭：“你去給軍情處的人通知吧，我還要處理一些其它事情。”
“是。”小玉敬禮點頭。
……
陳，吳，週三大勢力退出聯合會的第三天，秦禹依舊沒有消息，而津門港的海軍單位，也已經幾乎放棄了打撈。因爲方圓近百海里的海面，都已經被地毯式搜索了一遍。
川軍總司令徹底消失了，生死不明。
八區異常平靜，平靜到有些沉悶。
大方向上，顧泰安提出來的所有軍政改革政令，都沒有得到任何反對，只要一開會，那就是全票通過。
反對勢力完全沒有跳出來的意思。
這怎麼辦？
事情陷入僵局之時，孟璽找到了已經許久沒有露面的蔣學：“林司令親自點將，要讓你擔任一戰區特別調查組組長。”
“說吧，弄誰？！”蔣學非常乾脆地迴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