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間也都是狐假虎威,如今真的遇到這種性命攸關的場合,固然就不會有習慣了出生入死的軍人那般的從容不迫。
隨着又一個保鏢倒下,不知道是誰發瘋般地喊了一聲,這些保鏢們在恐懼的驅使下,不信邪地再度扣動了扳機——
只可惜結果依然和第一次一樣!
一連串聲響過,當他們停止射擊時,才發現那些也同樣平白無故地自半途消失了,甚至連目標的頭髮都沒有碰到。
“……”
一個保鏢瞪着滿臉不可思議,宛如見了鬼一般的表情,手一鬆,支哐啷一聲掉到地上,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幕布上,又慢慢滑坐下去。
而他旁邊的同伴們要麼受到他的感染,丟下了武器;要麼就繼續發瘋一般的開,徒勞地射擊到沒有之後,也頹然地丟下武器,接二連三地滑坐下去。
季婉很淡定地按照自己的節奏,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數着,每次報完一個“一”字,便毫不客氣地收割一人性命。
進來影廳的埃蒙斯家族保鏢一共有三十五人。
此刻,卻已經不足一半!
影廳裡安靜的似乎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只有少女清脆的報數聲在室內迴盪,三個數一循環,每一次的循環結束,便是一聲毫無遲疑的響。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這羣保鏢的心頭。
就在他們以爲徹底沒了希望,再難逃出生天的時候,打電話的保鏢突然眼睛一亮,慌忙用另一隻手也一起托住手機,就差沒直接跪下去了——
“管家,是我!!”
這一聲對那些保鏢來說,就宛如天籟一般!
一幫人看到了生機,也都顧不上許多了,趕緊湊了上去,瞬間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高興的還是太早了。電話打通是打通了,但那邊少女的報數聲卻依然沒有停止。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這些人的耳中聽起來卻一如深淵惡魔索命的呢喃……
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這種和死神面對面的恐懼感,脫口叫道“電話已經打通了,你他馬的能不能收手了?!”
“……”
季婉手腕一擺,口瞬間就對準了那個說話的人,眼看着他像被忽然掐住了脖子一樣,話音立時堵在了嘴邊,囁嚅着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半晌,少女脣角譏誚的弧度漸漸放大,也收了回來,動作瀟灑地扛在了肩頭上“行,正好我數數也數累了,等你們主人過來,咱們再慢慢算賬!”
一開始在街上她還有些懶散,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反正是在幻境裡,能不計較就不計較了。
可既然得寸進尺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不說別的,至少覬覦她家男人的這筆帳,就該好好算算!
季婉正陰沉沉地想着,冷不防一隻手忽然環上了她的腰肢,緊接着身子被往後一帶,人便被壓着坐在了帝君大人的腿上,肩上扛着的也被帝君大人另一隻手給伸過來拿到了一旁。
“怎……”
季婉愣了愣,想問他怎麼了,不料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一顆黑棗就送到了她的脣邊,再往旁邊瞥了一眼,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帝君大人又拿了一盆黑棗出來“累了吃點東西,潤潤喉嚨!”
“……”
季婉看着男子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隨後乖乖張嘴將那枚黑棗納入口中,邊嚼邊小聲道“剛纔一時興奮了,你說,我這麼一來,不會影響到這層幻境的陣眼吧?!”
“影響到也沒關係!”鳳天淡淡道。
季婉一怔“沒關係?!不是說找到陣眼才能進入下一層麼?!如果不小心正好殺了作爲陣眼的人,我們豈不是去不了下一層了?!”
“那爲夫和你就在這一層過上一輩子,如何?!”
“滾……說正經的!”
看着少女一臉黑線的模樣,鳳天好心情地低笑起來,拇指蹭去她脣邊的果漬,不緊不慢地答道“若真是那樣,也只是陣眼所在變換,我們需要尋找的時間延長,相對增加了難度而已,並不是說陣眼就會被毀壞,所以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真的發生。”
季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怕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天塌下來也有爲夫替你撐着。”鳳天理所當然地邊說邊又拈了一顆黑棗,擡手送到她的脣邊。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咯!”
季婉笑吟吟地咬住棗子,欺近過去將棗子哺餵到男子口中,然後被抓住機會印下一記深吻,末了低沉的男聲隨之含笑響起“不錯,很甜!”
結果這二人旁若無人一般的舉動,極大地刺激到了那些埃蒙斯家族的保鏢。
若說剛纔還是徹頭徹尾的恐懼的話,那這回他們就是完完全全的無言以對了。
試想有誰見過,剛纔還如索命使者一般殺十多人,不過轉個眼的功夫,就開始你儂我儂大秀恩愛的?!
畫風轉的已經不止用快來形容了,根本就是無縫銜接!
而一直都在拼命降低存在感的觀影人羣此刻也都是目瞪口呆,覺得思維好像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略有些尷尬的氣氛在影廳裡疏散開來。
幾分鐘過去,人羣裡不知道是誰壯起膽子開口道“我們能不能先走啊,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去,身邊一些人也同樣會意地低下了頭。
他們可沒有忘記,一開始他們罵人是罵的多麼難聽!
這時候想起來,他們才感覺到後怕,看着季婉的眼神也變的惴惴不安起來,這姑娘可是個大殺神啊,誰知道她會不會記仇,待會也找他們一併算帳?!
短暫的靜謐之後,就在這些人忐忑不已的時候,少女慵懶的話音卻慢悠悠地響起來“行,你們走吧!門口若是碰到埃蒙斯家族的人,替他們指個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