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
“這魔界的集市跟凡界相比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一方是魔一方爲人。但只要稍稍改下行頭還不至於嚇到外來的行人”無情幻化成人型模樣大約有十七八歲的年紀身穿銀白色的衣袍束着白髮,漫不經心的走着,還時不時的打量着四周商家的攤貨。
“你這次當真下了血本啊!身體恢復的如何了?當真不礙事了?”
“只是缺了些靈力而已,修養了兩年早就無事了我可不像你似得生的這般嬌貴!”夜闌琉璃道。
無情和琉璃從簽訂契約起就一直拌嘴,到現在活了幾萬年了還是改不了。說實話以前這兩人一天不懟對方十回八回的就不舒服。無期被夾在中間一開始的時候還會勸上幾句,時間一長也就習以爲常了。
改天換地後的魔界與其說與人界相似不如說猶如世外桃源。
她要把一個千瘡百孔的魔界變成另一副模樣需要多大的能力,需要多少魔力作爲支撐,這些事無情自然是知道的,畢竟這樣的事夜闌琉璃以前也做了不少,但他唯一不知道的是,以夜闌琉璃現在的模樣要改變整個魔界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那豈是渡些靈力睡個幾年就能恢復如初的?
“那就好……別死了就行。”
“放心,這條命是無期給的,我不會死的”夜闌琉璃的語氣依舊冰冷但這次裡面似乎摻雜着一些別的情緒。
“無期?他可不希望你這樣想。他呀!太傻了!只想讓你好好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迫做這些……所謂的順應天道的事。”
夜闌琉璃沉默了,無情和無期是她被貶下凡後用血和精鐵鑄造而成的兩把——無情爲劍,無期爲扇。他們是她用來奪回那個東西以及整治那些醜惡的嘴臉而出世的。
這兩把神器出世之時怨氣沖天隨着夜闌琉璃慢慢長大,懂得了這三界中的爾虞我詐怨氣也漸漸散了些,因爲過大的怨氣立刻散去身體承受不住便留下了後遺症。
無情劍的後遺症不大卻偏偏傷到了感情,他生來不懂情——親情、友情、愛情、兄弟情、主僕情等一切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但少了這些東西也是個好事,可以讓他心無旁騖的修煉。
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爲何,無期與無情的後遺症恰恰相反,他太過於重情以至於雜事太多無法靜心,修煉的速度也慢之又慢,以至於同時修煉的兩人一個可以自由化形另一個卻只能勉強維持魂靈,說白了就是沒有實體的劍靈,兩人的等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大戰之時,因爲無期無法化形夜闌琉璃便把他帶在身邊做武器,看到夜闌琉璃因爲自己靈力低微而身受重傷,便把所有的責任都一股腦的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拼盡了全力化爲人形幫她下擋住了剩下的所有攻擊,若非最後一刻夜闌琉璃回過神來反身護住怕是早已成了一把廢劍。
那場大戰結束,無期重傷,引得夜闌琉璃大怒,動用了三界本源的力量一舉平復了叛亂,而那些反叛的人皆是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那場混戰夜闌琉璃爆發的巨大能量驚動了所有人,十重天之上的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也跟着微微顫動。
那股力量讓人、神、仙、魔、妖、鬼、怪甘願臣服,奉她爲主。她也因此得了“魔神”的稱號而她手中那把將要失去靈力的扇子成了人們口中的聖器,人人爭搶的一塊肥肉……
萬人尋覓……終不得。
宮門外
“站住,來這何人?” 守門的將士見一少年領着一個小孩子要進宮門攔道。
“這裡所有人都像他們這麼不長眼嗎?”無情指着那兩人說道。
“應該是吧!下手不要太重,還要留着他們看門”夜闌琉璃退到一旁。
“好嘞!”說着無情一拳打去,拳頭剛要落在那看門的臉上就被彈了回來,還好被夜闌琉璃接住不然都不知道會飛哪兒去。
“這……你什麼時候把魔珠給他們了?不行,我的頭,好暈……”說完無情又變回了鐲子戴在夜闌琉璃的左手上說道:“你先讓我緩一下,一會兒就好。”
“對不起,無情。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又成了這幅模樣都是我的錯。嗚嗚嗚~”說着夜闌琉璃就莫名地哭了起來那層保護膜聽見哭聲竟都紛紛散去化成一顆透明的珠子掉落在地。
夜闌琉璃見球球落地小聲道:“休息好了沒?休息好了就去,珠子已經還原了。”
“……這也能行!厲害!佩服!”無情呆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不禁驚歎道。
“別廢話了,還不快去。”無情化爲人身的那一瞬夜闌琉璃搶過珠子退到了一旁。
夜闌琉璃看着手中的那顆珠子輕笑了一聲,然後握在手中硬生生捏碎了,化爲塵土散在風中融入天地,造化生靈。
“解決了,你呢?”無情拍拍身上的塵土擡頭看見夜闌琉璃手裡的白色沙粒,驚訝道:“你怎麼把它毀了,你知道這寶貝有多重要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它嗎?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從你手裡流走了?”無情搶過她手裡剩下的殘渣想要用法力拼回去,可那東西已經黯淡無光,失去了最佳搶救的時機。
“它傷了你,我不喜歡它,便毀了。你若想要我在做一個就是了”夜闌琉璃委屈地看着無情說道。
“……算了,這東西本來就是你弄得,毀了就毀了吧!等你身體好點了在做一個,也好給無期防身用”無情看不得她委屈難過的模樣,也不想看到便隨口說了這句,沒想到卻更加讓夜闌琉璃傷心了。
“我……沒想那麼多,等身體好點了我再做幾個給你們防身。”
無情見誤會有些大了趕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要拿無期壓你的意思,你別不開心了,我……真的沒有……”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怪我自己連這麼簡單的事也想不到,我還是太沖動了。”夜闌琉璃看着無情那少有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笑道。
“沒有就好,我可只剩下你了,所以……不要有事。”夜闌琉璃聽到這句話後微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那你發誓,以神的名義發誓”夜闌琉璃道。
“好,我夜闌兒以神的名義起誓:在混魔城內一天我便不會讓自己有事。若如出事,無期,無情身體的一切負面影響必會消失。雙劍合璧,天下無敵。”
“你……騙我……”無情臉色陰沉很顯然他並沒有想到夜闌琉璃會發這樣的誓言,他沉聲說着語氣中帶有一絲怒氣。
“無情,混魔一行,我若出事你也不會孤單一人,而且我這一生只能許下三個諾言,剩下的留給別人,好不好?”夜闌琉璃依舊是笑着的,但那笑容有些像是……離別。
夜闌琉璃和無情一同混進了混魔宮內正好趕上衆臣議事的時間夜闌琉璃雖說不算聰明但總不會傻到以現在的模樣自投羅網。
無情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琉璃也沒有理會,她想讓他自己靜靜想想其中的利與弊。
這兩人剛進皇宮無情就被夜闌琉璃拉到一個角落,說道:“你變成無期的樣子應該不難吧?”
無情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夜闌琉璃見無情還沒有回過神來咳了幾聲輕聲說道:“無情,你應該知道無期現在的模樣無論給他多少靈力,用多少草藥都是沒用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誓言之約喚醒他,讓你們可以像平常的神器一樣……活着。”她加重了後兩個字的讀音像是在強調什麼。
“可……這樣你又要死一次我不想……”
“無所謂啦!反正十世輪迴終究要死很多次的,習慣了”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句句讓人聽着不是滋味。
“可……”無情又想要說些什麼遲疑了一下又咽了回去,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