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霖和莫子慧回到家裡，莫子慧直接抱着一摞書，就回自己房間去啃了。
莫安霖則是在客廳裡，跟莫承德和莫夫人商量提親的事情，“爸，除了後天不行，別的日子都可以提親。我的意思是明天，顧家沒有意見。”
“莫家去提親，就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了。他們竟說後天不行，還要擺架子啊？”趙姨娘酸溜溜地說道。
莫安霖白了趙姨娘一眼，然後跟莫承德說道：“爸，您還記得我部隊那個通訊員小唐嗎？就是南線戰役，我部隊被圍攻，電話線炸斷，電報都發不出去，是他突圍報信兒，回來的路上遭遇伏擊，保住了性命，失去了眼睛。”
“我記得！”莫承德點點頭，“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顧心菱可以……可以給他治療？”
“是！”莫安霖點點頭，“本來前幾天就可以手術，可是小唐病了，又養了幾天。心菱安排後天手術，給小唐換眼睛。”
“換眼睛？這怎麼換？誰願意換？”莫承德問道，如果活生生挖別人的眼睛，他會覺得很不人道。
“是死囚。因爲口角，在鄰居家縱火，燒死了一對雙胞胎五歲男孩。後天執行死刑。槍決之後，心菱會立即去摘除他眼睛上的那個什麼……角膜，然後給小唐做移植手術。”莫安霖說道，“心菱檢查了那個死囚，眼睛可以用，也跟他談過了，只要他願意死後把眼睛捐出來，我會給他父母一筆錢養老。而且，還在同意書上簽字。避免後續那些記者知道了，說我們對死囚不仁道。”
“做得很好！設想的很全面，能夠規避方方面面的問題。”莫承德很滿意地點點頭。
“爸，心菱今天跟我談了個問題，我想在莫家軍率先實施，還想通過報館，公諸於衆。”莫安霖說着，在沙發上挪了挪坐的地方，離莫承德坐的單人沙發更近了，“心菱跟我說，不僅是眼睛可以移植，什麼心臟、肝臟、腎臟之類的，都可以移植。她建議可以在軍隊裡，搞一次倡議活動，讓將士們籤捐獻書，當然前提是自願的。只要簽了捐獻書，一旦在戰場上發生死亡，會第一時間把他們的器官取出來，捐獻給需要的人。比如受傷的士兵，或者發生疾病的老百姓。”
“具體呢？”莫承德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具體的？心菱沒跟我談啊！慧兒總纏着心菱說這說那的。”莫安霖一想到莫子慧當了一天的電燈泡，就覺得很鬱悶，“不過，我是很認同這個辦法。只是，擔心士兵們心裡有顧慮，怕他們覺得晦氣，或者是受舊思想影響，希望即使戰死，也要有全屍。”
“這個你抽時間跟心菱去談，越快越好！可以藉助新聞界的朋友進行宣傳，如果具體實施了，我可以第一個籤捐獻書，做個表率作用。”莫承德說道，“或者，有可能的話，我跟顧心菱親自談。這樣可以救很多人，越早實施，越利國利民。”
“我會的！”莫安霖點點頭，有了父親如此的表態，他就更覺得要放手大幹一場了。
莫承德一拍大腿，“行了，這個兒媳婦必須娶進門，千萬不能被別人家搶走。明天就去提親！”
“夫人，明天不要給人家臉色看。這個兒媳婦如果跑了，你就後悔吧！”莫承德提醒着莫夫人，他是明白的，莫夫人心裡一直都不喜歡顧心菱。
莫安霖本以提親的事情搞定了，可以安心上樓洗澡睡覺。卻沒想到程宇在一旁給他打手勢。
莫安霖連忙過去，“什麼事兒啊？還打出個十萬火急的手勢？”
“顧大小姐的事，自然十萬火急！”程宇和莫安霖去了外面花園。
這句話絕對有影響了，莫安霖一聽就嚴肅起來，“我把她安全送回家了，她又幹嘛了？這女人怎麼不讓我省心呢？”
“顧大小姐跟阿四打聽了周月圓的住址，然後就外出了。周月圓今天去了16號。阿四帶了兩個人跟蹤保護，那邊打了電話告知我。”程宇說道。
“走！”莫安霖直接跳上停在門口的軍用吉普車。
程宇也連忙跳上去，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少帥，其實您也不用太着急，顧大小姐的伸手……”
“啊！”程宇被莫安霖揍了一拳頭。
“顧大小姐就算是身手了得，也應該竭盡全力保護，否則我也不會立馬跟您彙報。”程宇連忙改了口。
莫安霖是開車，顧心菱是坐黃包車，所以，當顧心菱到了周公館的時候，莫安霖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顧心菱無奈地搖頭，“我覺得吧！我好像活在你的監視裡了，一點兒自由都沒有，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
“不是監視，是保護和關心。”莫安霖連忙解釋，但他卻蹙着眉頭，把這顧心菱的手，“而且，你這大晚上的瞎折騰個什麼勁兒？萬一出事怎麼辦？”
“周月圓今天來挑事兒了，而且跟吳嫂她們說明天還要來。我想在明天她來之前，給她一個驚嚇。”顧心菱很輕鬆地說道，“其實，我只是想把今天她栽給我的髒東西還給她，放在她的牀頭，讓她明天一睜眼就能看見。偷偷翻牆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
“什麼髒東西？”莫安霖語氣一冷，“她還敢惹事情？”
“一個布娃娃，寫了你母親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藏在了一個破舊的留聲機裡，我把留聲機給拆了，才發現了那髒玩意兒。那東西害不了你母親，卻是在害我。”顧心菱說着，把那個小布娃娃拿出來，“就是這個了。”
“別翻牆進去了，拿着這東西，直接找周團長去。他該管教女兒了。”莫安霖氣的眼睛都發紅，那是要殺人的表情啊！
只是，這充滿戾氣的表情淹沒在黑夜裡，顧心菱並沒有看見。
“不必了！這樣拿進去，周月圓自然不承認，反而會說我故意陷害她。到時候她梨花帶雨的，那滿腹委屈的模樣，我可是受不了。”顧心菱聳了聳肩膀，“翻窗戶進去，把她準備給我的東西放在她的牀頭，這纔是最具震撼力的方法。”
“這倒也是！”莫安霖點點頭，“不過，她敢用這種法子，簡直是可惡至極。看來她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
程宇這個時候湊過來，“顧大小姐，以後要做這種事情，你直接吩咐我去做，用得着您親自出手嗎？您是未來的少帥夫人，不用事必躬親。”
“有的事情，只有自己做，才覺得有趣兒啊！”顧心菱笑嘻嘻的，“程宇，不過還有個事情，你可以替我去調查一下。”
“什麼事情？顧大小姐隨便吩咐就是了。”程宇連忙說道。
“這個布娃娃是從一個很舊的留聲機裡拆出來的，我想知道舊留聲機出自什麼地方？”顧心菱說道，“如果舊留聲機不是特別的東西，她完全可以送我一個新的。而且，她還想把那個舊留聲機擺到我房間去，被吳嫂攔下來的。這留聲機一定有問題，有出處。”
提到舊留聲機，莫安霖和程宇對視，似乎都想到了同一點上。
莫安霖連忙說道：“等會兒我送你回家的時候去看看，去年家裡失竊，丟了我母親最心愛的留聲機。”
“我去，莫家戒備森嚴，還會失竊？你開玩笑吧？”顧心菱一副難以置信的語氣。
“我們懷疑是內鬼，但一直沒有查出來是誰！”莫安霖蹙眉說道，“我想看看，那個留聲機是不是我母親最心愛的那個，也是我外公送給母親的陪嫁品之一。那個留聲機雖然舊了，但是意義非凡，對我母親而言，很重要。”
雖然現在不敢肯定，但顧心菱覺得八成就是了。
“這女人確實狠毒！而且有些心思！”顧心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把這東西送我，我若是留下來，裡面的布娃娃一旦出現，我就說不清楚了；而我也可能因爲厭惡她，把她送的東西扔了，到時候，也許就有證據證明我跟髒污有關係。即使我洗清嫌疑，我把留聲機扔垃圾堆，你母親怕是會對我成見更大了。”
“程宇，馬上去16號，如果留聲機確實是之前遺失那個，馬上給我搬來，我要把留聲機連同布娃娃，都送到周月圓的房間去，然後帶人去查抄！”莫安霖怒氣衝衝地說道。
“是！”程宇立馬敬了個軍禮。
“開車過去，速度要快！”莫安霖說道。
顧心菱則是笑道：“你呀！比我還狠！不過，我認可這個做法。這個留聲機的來路，如果沿着周月圓這條線索去查，應該能查出來個所以然。她逃不掉的。”
莫夫人是萬萬沒想到，她爲了維護大面上的關係，把莫子慧給壓住了，現在莫安霖又要跟周月圓鬧起來了。
“留聲機有點兒重，等會兒就看你和程宇出手搬了。”顧心菱坐到了周公館對面的馬路沿兒上，“雖說只有自己出手纔有趣兒，但能力有限，我沒辦法了。所以，我就擺擺未來少帥夫人的架子，要做事情動動嘴皮子。”
“這個架子可以經常擺，我會很榮幸！”莫安霖也坐下來，攬着顧心菱的肩膀，“你說，我要不要再搞個惡作劇，買個嚇人的面具，去裝鬼嚇唬周月圓？”
“幼稚！”顧心菱翻了個白眼，“事情做過了頭，反而效果不好。就把東西還給她，明天早上她一醒過來，看到那些東西，隨即讓警方去查，纔是最佳方法！”
“你說那周小姐會不會起夜啊？萬一半夜看見，就給處理了呢？”莫安霖突發奇想的問道，“現在去查她，驚嚇一下子就過去了。但如果先看見東西，被嚇個半死，剛回過神兒來，要處理東西時，恰好遇到警察來破案，又可以嚇第二次，這樣纔有意思啊！”
顧心菱笑起來，“不如給她送一劑安眠香，保證她一覺睡到大天亮。”
“我看行！”顧心菱笑道。
周月圓此時已經躺在牀上了，只是還沒有睡熟，腦子裡還在考慮怎麼收拾顧心菱，卻不曾想到她已經被算計的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