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住心中幸災樂禍的歡喜,素問馬上就故作同情的說道:“對,好事多磨。過程中耗費些時間不要緊,只要結果是好的便可。”
雖然已經努力按耐住心中的歡喜了,但素問說這番話的時候,嘴角還是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她可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趙飛燕之前針對她的每一件事都依然歷歷在目。現在見趙飛燕倒黴了,她不高興纔怪呢。
聽了她的話,莫易立刻就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轉而問道:“對了,聽說洪家兩位師兄都放了外任,你有沒有聽說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探親?”
素問聽了,馬上就一臉認真的開口答道:“聽丫鬟說,兩位師兄年後才放的外任,年底之前肯定是回不來的。這回陳先生過壽辰,他們會派人送壽禮進京,人卻是沒辦法親臨。幸虧洪禮師兄還在身邊,否則師母就該覺得孤單了。”
聞聽此言,莫易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纔是正理,政務要緊,私事只能往後排了。陳先生是個一心爲國的,心裡只有歡喜的份兒,定然不會生氣。”
就在這時候,陳府的邊門打開了。得到兩人來訪的消息後,陳德全直接把府裡的管家派來迎接他們倆。沒了這兩個小輩的相伴左右,他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實在無聊。一聽說兩人來了,他忙不迭派人把人接進來。
在陳府管家的陪同下,素問和莫易及其身邊一幫僕從一起進了陳府。他們進去後,僕從們就被其他人引到別處休息,唯剩下二人一直被領到了陳德全面前。
許久沒見到兩人,一見面陳德全馬上就笑着打趣道:“呦,你們兩個總算是來了。再過十幾天就是我老頭子的生辰了,你們兩小輩的壽禮備好了沒?去年秋天就跟你們說了,要是到現在還沒備好,我可不依。”
素問聽了,立刻笑着說道:“世博,您放一百個心。這麼重要的事兒,我們倆怎麼可能忘記呢。師兄的不清楚,反正素問的是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着到時候給您個驚喜。”
見兩人開口說話,莫易立馬接過話頭,笑着插科打諢道:“讓世博驚喜,恐怕到時候就只是你一個人喜,我們一羣人驚。世博,您不知道素問把壽禮的事情隱瞞的有多天衣無縫。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我愣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聽他這麼說,陳德全立即被勾起了好奇心,當即就笑着追問道:“素問丫頭,現在距離生辰就差十幾天了,你是不是可以透露一些風聲出來?”
望見他們倆期待的目光,素問故意不慌不忙的飲了一口侍女奉上來的茶,然後才故作矜持的說道:“世博,您既然親自開口問了,素問也沒什麼可賣關子的,直截了當跟您說實話得了。在壽宴舉辦那天以前,有關壽禮的任何消息,素問打死都不會說一個字。”
原以爲能聽到重要爆料,卻不料最後竟然被素問耍了一番。他們倆不約而同露出失望之色,然後頗有默契的齊齊朝素問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面對兩人的眼神攻勢,素問表示毫無壓力。她可是被洪遷訓練出來的,這點陣仗纔不會放在心上。要換成洪遷吹鬍子瞪眼,她或許還真會主動招供。問題是對上眼前這兩人,她還真沒覺得有多大壓力,直接無視他們眼神裡的控訴便可。
見打聽不出素問這邊壽禮的消息,陳德全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莫易的身上,企圖從他這裡挖掘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來,好安慰一下被打擊到的心靈。
只可惜莫易也不是好糊弄的,任憑他如何的旁敲側擊,那小子反正就是咬死不鬆口,最後跟素問一樣一個字都沒吐露出來。無可奈何之下,陳德全只好放棄了打探消息的心思。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除非到了壽辰那一天,否則他休想從這兩個小鬼嘴裡問出任何消息來。
作爲當今帝皇最信任的重臣,陳德全什麼好物件兒沒見過。之所以這麼在意素問和莫易要送的壽禮,其實並不是爲了壽禮本身,更多的則是想看看兩個孩子的心意。
只要是他們倆用心準備的禮物,哪怕只是一紙一筆,陳德全都會喜歡。像他這樣歷經風霜的人,那些身外之物早就看開了。對他而言,送的禮物昂貴也好廉價也罷,只要是承載了晚輩心意的,便都是送到他心坎裡的無價之寶。
雖然什麼都沒問出來,但從兩個小輩的表現卻可以看出,他們這回肯定都是花了心思的。有他們的心意就好,具體是什麼樣的禮物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放下了一件心事,陳德全就轉而對素問說道:“你們先生負責今年科舉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記得你有個要參加科舉的同鄉,以前就曾經打過你們師生的主意。這回你們先生作爲科舉的主考官,想必有些事情會再度發生。”
聞聽此言,素問馬上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來雲州之前就知道了洪遷被任命爲本次春闈主考官的消息,當時就想着要提防李守信,只是這一兩天事情太多,一時間忘記了。
收斂起神情,素問這才一臉嚴肅的開口說道:“多謝世博提醒,素問肯定會小心對待的。先生乃是本次科舉的主考官,講究的便是公平公正。請世博放心,素問這邊絕不會給任何人可趁之機,使得他們有敗壞先生名譽的機會。”
聽了她的保證,陳德全面露滿意之色,當即就笑着寬慰道:“只是提個醒而已,你也別太緊張了。這次你來京城,主要目的是給我賀壽,別人多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聽了他這番話,素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不經涌上一陣感動。能替她把這些事都考慮到,可見陳德全是真心把她當做自己的子侄晚輩對待的。要是換成一個心腸冷硬點的,躲得遠遠的還來不及,哪裡會蹚這潭渾水?
穩了穩心神,素問這才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世博,您放心吧。相處了那麼久,您還能不清楚,素問什麼時候是個好欺負的了?只要敢來找晦氣的,就別想從我手裡全身而退。”
見她一臉自信的模樣,陳德全不由莞爾一笑。對素問的手段,她自然清楚。連強盜綁匪都不怕,她怎麼可能會被那個姓李的書生欺騙到?反過來,那書生被她收拾還差不多。這麼彪悍的小丫頭,實在是讓人擔心不起來。
點了點頭,陳德全就轉而對莫易說道:“對素問這邊,我放心,唯一擔心的就是你那邊了。趙家丫頭的婚事無需理會,省的被人抓住把柄做文章。”
聽到這句話,莫易臉上立即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是被說中心思了。按照他跟莫夫人商量的結果,還真打算近期想辦法攪和一下趙飛燕的婚事。給他們母子添那麼長時間堵,不找回點廠子來,他心裡總覺得不爽。
心事被說穿,莫易沒有繼續藏着掖着,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世博,您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我們只是謀劃了一下,連準備工作都還沒開始進行。”
聽了他的問題,陳德全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然後纔開口說道:“趙家丫頭原來一直想嫁到你們家去,後來不知怎的才放棄了這個念頭。別的不好說,她有那番心思的時候,肯定沒少給你們家添堵。不管是誰遇到這種情況,必定都會想宣泄一下心中的惡氣。”
提到“不知怎的”這四個字的時候,陳德全眼神故作無意的掃過了素問的位置。他雖然沒明說,但顯然對其中的原因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被陳德全用這種**的眼神掃了一眼,素問馬上就感到一陣不自在,彷彿心中的小秘密被人看穿了一般。爲了掩飾尷尬,她立即轉移注意力,假裝對手中的茶杯起了濃厚的興趣,開始低下頭專心把玩。
見到素問這樣的反應,莫易同樣感到一絲不自在,當即卻又只能故作不在意的說道:“世博,您都說了,不管是誰都會想出這口氣,我們一家自然也不例外。”
聽了他的抱怨,陳德全馬上就笑着說道:“出氣的方式多種多樣,要選就一定要選最有利的方式。毫無疑問,你們能選的範圍頗廣,摻合趙家丫頭的婚事卻並不是最明智的。再說了,憑趙家丫頭的出身,你覺得她難道還能尋到一門好親事不成?”
聞聽此言,莫易只覺茅塞頓開。不得不說,他們之前光顧着宣泄心中的不滿了,卻忘了衡量這件事能帶來的收益。
說句不好聽的,就憑趙飛燕這樣的條件,尋一門門第相當的親事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即便他們一家出手破壞,能起到的效果也十分有限。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這件事上,倒不如另尋一個突破口。
那樣的話,或許他們還會有意外的收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