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重點在晚上,這天皇帝也自覺的不打擾,讓各家能跟自己家人團個年。
京城的百姓老早就開始置辦年貨,一個個都喜氣洋洋的,準備過個好年。
雖然今年是國喪年,可過年就能翻過去了,只要不是太誇張太離譜,大過年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皇帝也沒準備大辦,可必要的程序還是依舊有的。
段太妃一門心思都在折騰吃食上,晚膳可比中午還豐盛。
夜幻期待得不行,直接圍着段太妃轉悠了。
夜幻知道的事情多,也可以很話嘮,陪着段太妃倒是給其解悶不少。
何況,對於江湖上的事情,段太妃是新鮮好奇的,一件小事兒聽起來也特別有趣。
就夜秋瀾而言,有夜幻陪着段太妃,反而讓人很放心。
“王妃,萬公公來了。”蜜桃皺了皺眉,衝看書的夜秋瀾福了福身說道。
夜秋瀾眯了眯眼,暗道來了:“何事?”
蜜桃遲疑了一下:“萬公公說,太皇太后娘娘剛纔暈倒了,王爺不在,讓王妃去看看。”
聞言,夜秋瀾睜大了眼睛,咻的一下站了起來,明知道可能是藉口,依舊止不住擔心。
皇帝這是害怕她一個人不進宮,就找了個不容拒絕的藉口麼?
垂眸,夜秋瀾淡淡的說道:“更衣,進宮。”
希望這只是雲沐風找的一個藉口,而並非真的對太皇太后下了手,否則,接下來的手段,就不可能那麼溫和了。
可惜,這種無法挽回的事情做再多也沒用。
換了一身宮裝,夜秋瀾交代了一聲就出了王府。
段太妃知道後沉默了一會兒:“幻兒,你去保護小瀾兒吧!我在王府裡,哪兒都不去,不會有事的。這一仗,怕是不好打的。”
夜幻遲疑了一下:“沒事兒,我遲一點直接進去就好了,王妃也不是泥涅的。”
段太妃點了點頭,也不強求,知道兩人自有安排。
夜秋瀾在門口見到了萬清:“太皇太后的情況怎麼樣了?宣太醫了沒有?”
雲沐風連她的這點孝心都利用了,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
“王妃放心,皇上第一時間就宣了太醫,只不過太皇太后一直喜歡王爺和王妃,這才希望王妃進宮陪伴,讓太皇太后好得快一些。”萬清說得滴水不漏,讓夜秋瀾看不出破綻來。
不過,夜秋瀾心下還存在着僥倖,只希望太皇太后,不是雲沐風能夠算計的。
可現在皇宮的主人畢竟是雲沐風,很多事情也就不敢那麼篤定。
有點心急如焚的到了皇宮,夜秋瀾直奔慈寧宮,急切的聲音在門口就叫着皇祖母,進殿一看,太皇太后,張太后,還有明黃龍袍的皇帝正坐到一起喝茶,還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太皇太后的具體想法看不太出來,至少場面是和諧的。
不過,太皇太后看到突然出現的夜秋瀾還一愣,怎麼也想不到小年夜的晚上,夜秋瀾會主動進宮。
張太后的反應比太皇太后還大一些,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了看淺笑宴宴的皇帝。
皇帝優哉遊哉的噶了一口茶,擡眼看着盛裝靚麗的夜秋瀾,眸色在翻涌:“皇祖母,十六弟不在,青濡王妃也想着進宮來陪你了,當真孝順得很,朕自嘆不如。”
太皇太后眼神一閃,猜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秋瀾臉上帶着笑,端莊嫺靜的靠近,將皇帝的話聽了個真切:“皇上的奴才就是不一樣,說皇祖母暈過去了?也不嫌事大,真是紅口白牙,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規矩學得真好。”
夜秋瀾開口,證實了太皇太后的猜測,那抹冷笑更加明顯:“看來,哀家真是個老不死的了,要不然,怎麼總有人咒哀家早點西去?”
張太后頓時沉默了,她顯然不知道雲沐風有什麼計劃,可青濡王不在,雲沐風卻將夜秋瀾騙進皇宮,顯然居心不良。
具體有什麼想法,張太后根本不敢去猜,她怕把自己嚇到。
可有些事情,並非不去想就能不存在的。
雲沐風淡笑:“皇祖母可不要這麼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皇祖母可是大澤的定海神針,誰敢咒您?說得朕惶恐,萬清,到底是哪個不想活的,竟然敢這麼說?”
萬清縮了縮脖子:“皇上,奴才有不知,王妃娘娘定是想念太皇太后娘娘了,這才急着來到慈寧宮。”
夜秋瀾掃了雲沐風一眼,輕笑:“哦,是嗎?那這麼說,是本妃耳朵聾了,聽話都聽不清楚了,活該被騙麼?”
太皇太后眼中劃過一抹笑意:“看來,有些奴才的膽兒就是大,連哀家都敢編排,連王妃都敢欺騙,既然是誤會,小瀾兒就趕緊回去吧,好歹是小年夜,不興這麼折騰。”
雲沐風動作頓了頓:“皇祖母,王妃既然來了,就讓她多陪陪您吧!朕也要成全王妃的一片孝心……”
太皇太后不太高興:“原來如此,哀家懂了,你和你母后怕是不想陪哀家的,這才讓人進宮,你們就輕鬆了是吧!”
“沒關係,趕緊給哀家滾吧,不想在這帶着就早說,何必讓哀家過小年也氣一場?”
雲沐風呆了呆,明顯沒有想到自己的意思還可以這麼曲解。
張太后倒是有些惶恐的,不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好。
這轉折真是太快了,她狀是有點跟不上節奏。
“都滾,哀家孤寡老人,不需要別人陪,都站在這裡礙什麼眼?”太皇太后將茶杯重重的擱在茶几上,這氣說來就來。
“……”
雲沐風有點不明所以。
張太后低着頭不說話。
唯有夜秋瀾明白,太皇太后發氣,是爲了讓她趕緊出宮回去。
很明顯,太皇太后感覺到了不尋常,覺得夜秋瀾在宮裡會很危險,所以借題發揮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太皇太后還在保她?夜秋瀾忍不住有些感動。
可惜,她要辜負這份好意了,因爲她進宮來,同樣也是自己計劃中的一部分,只不過從一開始就在等着別人給她找個合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