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裡，竟然有人背叛葉慕兮。
葉清瑤完全不敢相信，她可是都把大家當好朋友。武靈雁被收買，大家倒是沒多生氣。
被一個陌生人背叛和被朋友背叛是兩種感覺。
謝綺霜立即把自己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怒道，“慕兮拿我們當自己人，哪個不要臉的做了這種事，滾出來！”
“對，不要臉的，滾出來！”柳冬菱虛張聲勢。
曲凌紗和凌宜嫺也都各自將東西拿出來。
突然，凌宜嫺打開錢袋的時候，噗通一個白玉瓷瓶掉了出來。
空青撿起瓷瓶打開，嗅了嗅肯定說道，“這就是無顏散。雖然裡面的粉末都倒了，但是味道還殘留。”
“凌宜嫺？”
葉清瑤等人瞬間失聲，竟然是她？
“不是我。”凌宜嫺看見瓷瓶就猜到自己被陷害了，臉色一變，“這東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荷包裡。”
柳冬菱怒氣衝衝說道，“凌宜嫺，真看不出來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下毒！你忘了你弟弟是怎麼進入國子監的嗎？要不是慕兮幫你，你弟弟哪能去國子監進學，你竟然出賣慕兮，你不要臉！”
“不是我，真的不是……”凌宜嫺咬脣不知道該如何爲自己辯解。tqR1
一定是被人栽贓。
但是這些人……
葉清瑤、謝綺霜、曲凌紗、柳冬菱……
凌宜嫺的視線在衆女身上一一掃過，這些人都比她認識葉慕兮要早，要說在葉慕兮心中的地位，想必也不是自己能比的。
葉慕兮豈會相信是有人栽贓？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陷害。
“宜嫺姐，你既否認，那倒是說說是誰？”葉慕兮眸光一閃，望着凌宜嫺說道。
凌宜嫺臉色青白，“我不知道……”
“慕兮，你不要被凌宜嫺這種奸邪小人騙了。毒藥都出現在她身上，她還想否認栽贓別人。”柳冬菱憤怒說道。
葉清瑤柳眉一皺，“凌宜嫺，你剛纔就一直魂不守舍，難道是因爲這個？”
“我也發現宜嫺姑娘這幾天不太對勁，還以爲是宣寧候府裡出了什麼變故。如今看來，莫不是被人收買了，暗害慕兮，所以心底不安？”曲凌紗嘆了一口氣：
“既然良心如此不安，又何必做出這種事呢？和你相交雖然不深，但也知道你不是那種出賣朋友之人，投毒想必是有苦衷吧？”
凌宜嫺慌忙搖頭，“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被收買，我真不知道瓷瓶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好啊，凌宜嫺，竟然真的是你！之前聽到那些風言風語我還不相信，覺得是別人污衊你，沒有告訴慕兮，真是我的不對。我就該早點告訴大家，讓大家都對你有防範！”謝綺霜怒不可遏。
葉慕兮微怔，“綺霜，你知道什麼？”
“慕兮，我大表舅的三姑爺的堂妹嫁了宣寧候府，就是華夫人的兒媳，凌宜嫺的二嬸。聽她說，華寶瑜去宣寧候府找凌宜嫺，秘密商談了一個時辰。這件事華寶瑜下了封口令，整個宣寧候府都無人知道，也就是華氏在兒子兒媳面前抱怨說漏了嘴，才讓我曉得了。”謝綺霜指着凌宜嫺，怒氣衝衝說道：
“聽說華寶瑜給凌宜嫺開了兩個豐厚的條件，收買她！”
葉清瑤驚訝，“什麼條件？”
“一是讓華氏悔婚，取消她和威平伯的婚約。二是給凌彥川寫良人書，讓他能襲爵。我前幾日就聽到這個消息，不過，我覺得是假的，是華寶瑜挑撥離間，就沒跟慕兮說。沒想到凌宜嫺今日竟然投毒，那我就不得不說了。凌宜嫺，你還想抵賴？”
柳冬菱簡直要拍手叫好。
難怪華寶瑜讓自己栽贓凌宜嫺，原來一切都安排好了，先在謝綺霜那邊吹了耳邊風。
這下，自己就可以徹徹底底摘出來了，而凌宜嫺，百口莫辯。
唯一可惜的是投毒被發現，未能成功，難以跟華寶瑜交代。
“宜嫺姑娘，這是真的嗎？華寶瑜真的找過你，真的跟你提這樣的條件？”曲凌紗震驚。
“華寶瑜確實來找過我，也提過這樣的條件，但是我……”凌宜嫺簡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柳冬菱憤怒打斷，“好啊，你竟然還有臉承認！慕兮，你看，她承認了！真是不要臉。”
“凌宜嫺，你吃裡扒外，勾結外人陷害嫡姐，太過分了。幸虧發現的早，不然三日之後玉顏坊開業，簡直不敢想象……玉顏坊就毀了！”葉清瑤後怕說道。
葉慕兮臉色冰冷，“凌宜嫺，你還有何話可說？”
“我……”凌宜嫺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跳進黃河洗不清，終於明白華寶瑜所說的代價是什麼。
她一心爲葉慕兮，但是，如今卻被所有人當成奸細，葉慕兮只怕恨死她了。
真不知道自己如此堅持的意義何在。
可是即便如此，凌宜嫺也沒後悔自己的選擇。
“我無話可說。”凌宜嫺看向葉慕兮，脊背挺直，“但是，我真的不是奸細。慕兮，奸細還在你的身邊，你要小心。”
葉慕兮冷道，“無可抵賴還要挑撥離間，凌宜嫺，你還真是爲華寶瑜盡職盡責啊。”
“我……”凌宜嫺死死咬脣，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鼻子一酸，低落說道，“既然慕兮你厭惡我，那我走。”
謝綺霜怒道，“投毒了就想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慕兮，人證物證俱全，我們把她送官！”
“我爺爺受過凌家的恩惠，鬧到官府，我爹會不高興。讓她走，凌宜嫺，人往高處走，華寶瑜開的條件豐厚，你既然要跟着她，那就請便。看在最後一絲情分上，這一次我放過你。但是從今開始，你我再無關係，再見面就是仇敵。”葉慕兮望着凌宜嫺，冰冷刺骨。
衆女能夠感受葉慕兮的義憤填膺，都沒再多說，默默看着。
凌宜嫺的眼淚哐當一下滑落，死死咬着紅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所有堅持是爲了葉慕兮，如今葉慕兮厭棄她，她留在這又還有何意義。
凌宜嫺走出作坊，背影蕭索。
衆人正要安慰葉慕兮，葉慕兮已經轉身，“今日身體欠佳，就不陪大家了，大家見諒。”
“哎，沒想到凌宜嫺竟然會背叛，嫡姐心底不好受，我們就別打擾她了。”葉清瑤嘆氣說道。
衆女點頭稱是，柳冬菱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
凌宜嫺一個人走在返回京城的路上，她窮的坐不起馬車，來的時候是和葉慕兮她們一起，坐的她們的車。
如今返回，自然只能用雙腿走了。
作坊莊子離京城有幾裡遠，但是凌宜嫺此時絲毫都沒在意這些，只是淚如雨下。
心底委屈的不得了。
明明爲了慕兮，拒絕了華寶瑜的收買。但是如今，在慕兮眼中，她還是背叛了她。
難過，委屈，心酸。
這麼多年，她就遇到這麼一個折節相交的朋友，可是現在，朋友卻變成仇敵。
突然身後傳來馬車噠噠而過的聲音，凌宜嫺料想是葉慕兮她們返京，默默讓到路邊，只是垂淚。
但那馬車卻擋在了她的面前，一襲白裙的女子從馬車裡走了出來，望着她福身一拜：
“宜嫺姐，抱歉，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