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就將四人看得寒毛立起,它常年生活在這裡,定然對附近的環境十分了解,但是四人初來乍到,根本鬥不過它。
如今這蛇十分狂暴,想來定然被雄黃給激怒了,四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於耀一手死死纏住繩索,另外一隻手掏出刀來,若是那蛇過來,他就一刀將它斬了。
蛇似乎被他激怒了,此時伸出猩紅的蛇信子,對着他吐出來,如此模樣,分外滲人。夏遠清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一動不動,生怕那蛇衝下來。
“這蛇的身上有着銀環,看起來像是銀環蛇,此蛇有劇毒,都小心一些,否則此處就是我們的葬身之處。”於耀說道。
這蛇忽然有異動,從旁邊又竄出一個頭來,四人瞪大了雙眼,這是雙頭銀環蛇!這種東西世上難見,如今竟然出現在此處!
此時,這蛇動了,它彈跳到於耀身邊,它的蛇尾牢牢勾住石壁上的縫隙,根本就不會掉落下去。
於耀那拿着刀的手立即快速揮動,一刀就斬在雙頭銀環蛇的雙頭交叉之處,銀環蛇吃痛,嘶嘶叫嚷,一口就咬在於耀的手臂之上。
“於耀!”夏遠清急叫道,雙頭銀環蛇的另外一隻頭向她看過來,猩紅的蛇信子不斷吐出,準備捕捉獵物。
於耀漸漸感覺到頭疼欲吐,呼吸不暢,他知道這是雙頭銀環蛇的毒發揮作用了,他一邊死死抓住銀環蛇,一邊說道:“王妃,這一條銀環蛇就讓我解決吧,你一定要將消息送到禹城!”
“你在說什麼,我們一起把這銀環蛇給幹掉,然後到平臺之上休息,我這裡有許多藥物,定然能夠救你一命!”說到後面的時候,夏遠清的聲音有一些哽咽。
但是於耀只是搖頭:“王妃,沒有的,銀環蛇的毒最是厲害,並且它已經修出雙頭,一旦中毒,無藥可解。”
說罷也不等夏遠清說什麼,眼中神色愈加堅定,一把就抱住那雙頭銀環蛇,並且將繩索往深淵當中扔去。
所以現在一人一蛇全部的支撐力都是那蛇的尾部,蛇似乎也已經感受到了危機,於是立即往於耀的喉嚨咬去。
於耀一刀就扔出去,正好打在蛇的尾部,蛇吃痛,鬆開了卷着的石塊,於是一人一蛇一齊往深淵當中掉去。
夏遠清忽然就想起當初瑾兒死去的情境,又一個人爲她而死。並且一開始是她提議去那平臺之上休息的,一切都是因爲她的錯誤決定。
夏遠清的清淚不斷流下,滴滴答答地全都灑在石壁之上,一旁的齊語看到她如此模樣,立即安慰道:“王妃,我們身爲士兵,就要勇於面對生死,於耀如此死去,也算無愧於本心。”
他看到夏遠清依舊在傷心,也不去打擾她,只是順着繩子往上爬,來到平臺之上,確定裡面沒有其他的怪物之後纔將她和另外一人接上來。
“我們現在此處略微休整,等到恢復得
差不多的時候,再上路。”齊語說道,然後就準備閉目休息,正在此時,一路上一直沉默的陳堯忽然往深淵當中看了一眼。
夏遠清注意到他的異常,趕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下方有什麼東西上來了?”
陳堯搖頭,但是還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深淵,喃喃道:“屬下曾經聽說過這樣的謠言,蛇類一族,只要修出了雙頭或者以上,都有靈性,若是不能徹底滅殺,今後會前來尋仇。”
這番言論停在另外兩人耳中甚是滲人,正片平臺之上充滿了詭異的氛圍,夏遠清的嘴角微微抽搐,道:“陳堯,你不要擔心了,這深淵深不見底,那蛇早死了。”
然而想起於耀,夏遠清又是一陣嘆氣,陳堯轉過頭來,看着夏遠清:“王妃或許不信,但是這類有靈性的蛇往往機智非常,並且它已經在這峭壁當中生活許多年,肯定有失足之時,這峭壁,恐怕不能置它於死地。”
齊語搖頭,立即就打斷這無稽的言論,道:“速速休息吧,等會兒還要向上爬,關山坳當中的兄弟們都在等着我們。”
陳堯此時亦是點頭,其實他也不是很相信,畢竟此等怪力亂神之話只是他聽江湖說書的說過,並沒有真實證明。
等到午後,太陽照耀着另外一面石壁,這一面處於陰涼狀態,他們再次開始爬行,這一路之上,有夏遠清的各種藥物,他們多次試探,小心翼翼地饒過許多龍潭虎穴,成功到達峭壁的另外一面。
此時天也快要黑了,他們速速下山,如今正是一個突圍的好時機。此行艱險,如今齊語的一隻手已經沒有了,這還是他當機立斷得到的最好結果,若是不然,他整個人都要墜落深淵。
夏遠清的身上亦是帶有許多刮傷,看上起鮮血淋淋,十分狼狽。陳堯反而是三人當中受傷最輕的人,他只是右邊手臂上有一道小口子,另外就是疲累一點,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傷痕。
“如今我們已經快要到達山腳,之前我已經分析過他們的部署,但是那只是一種猜測。若是呼延馭碩真的派出大軍前來圍剿我們,此次我們便凶多吉少。”夏遠清說道,鮮血淋淋的齊語看着她和陳堯,再看看山腳看似平靜的草叢。
“王妃,事到如今,齊語有一事要對你說。”齊語看向陳堯,兩者鄭重點頭,他繼續道:“此次下山,定然十分艱險,就算是我們僥倖逃脫,他們定然能夠從我們遁逃的方向判斷出我們的目的,那個時候我們此行也就沒有意義。”
齊語迅速說道:“呼延馭碩定然會飛鴿傳書,讓守在禹城之外的大軍趁機發難,禹城難守。”
夏遠清心中不安,看着齊語堅定的眼神,這眼神和於耀即將與雙頭銀環蛇同歸於盡之時的一模一樣,她趕緊問道:“你想要幹什麼?”
陳堯這個時候趕緊抓住夏遠清,輕聲道:“這一路上,我與齊語已經商量好了,前行之時由
他開路,敵軍並不知道逃出去的人有多少,就算知曉,這山上艱難險阻,死掉幾個亦是正常。那個時候就由他迷惑呼延馭碩的人,假裝被捕。”
夏遠清剛想說不行,但是看着齊語清澈而堅決的眼,她就知道這一切沒有轉圜餘地,如今若要成功夾擊,他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齊語,你保重!”終究,在淚光盈盈當中,她用盡全力憋出這一句話來,她的聲線顫抖,搖搖欲墜。
夏遠清轉過頭去,不再看他,等到他的腳步聲消失,她才撲在陳堯的懷中大哭。這樣的感覺十分不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個一個死在面前,她心如刀割。
陳堯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她的背,他這一路以來,看到於耀與齊語自願赴死,就算是看破生死的他,心中亦是十分動容。
“快抓住他!”不遠之處忽然響起一片喧譁聲,陳堯緊緊捂住夏遠清的嘴,看着那些人匆匆從不遠之處略過,他抱着她,腳步輕輕,一會兒就消失。
夏遠清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陳堯,她本以爲陶金是幾人當中武功最高之人,現在看來,陳堯之前一直都在隱藏自己。
他們逃出幾裡之外,陳堯纔將她放下來,她警惕地看着他,道:“你是誰?”
陳堯苦笑:“屬下就明白王妃會疑惑,屬下是吏部侍郎之子,自小習武,如今前來試煉。軍中無人知曉屬下身份。”
夏遠清略微想想,就想起京城當中的事情,好像是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吏部侍郎之子。如今她也不想去探究這麼多,只要明白陳堯對她忠心耿耿就好。
他們正想要離去,但是立即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之聲,不遠之處出現一個匈奴人,他的手中拿着銅鑼,大聲道:“前來送信的人已經被捕,若有同黨,立即出現,否則每半盞茶時間割他二兩肉!”
夏遠清聽到這話,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再看之後,一輛囚車當中正是齊語,還有一人在不斷地計算時間,如今當着夏遠清兩人的面,一刀就切下齊語的一塊大腿肉。
齊語痛得幾乎暈厥,但是依舊咬牙不肯喊叫。反而是看着那割肉的匈奴人,一口血水就吐出去,正中他的臉,齊語斥道:“呸!狗孃養的!若是小爺脫困,定然要讓你斷子絕孫!”
匈奴人大怒,一腳就踢在齊語的命根之處,這一腳將齊語踢得暈厥過去,匈奴人罵罵咧咧,直道晦氣。然後又用一桶水將他給潑醒,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又割了他二兩肉。
夏遠清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她幾乎就要衝出去,但是最後還是忍住。她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這些匈奴人只是猜測,以此來逼藏在暗處的人出現,若是我們一直不現身,他們就會以爲只有齊語一人。”
陳堯搖頭,雖然他也明白這是敵軍的激將之計,但是還是抱着夏遠清一路潛行,摸了過去,嘴中道:“我們去救齊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