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依舊十分的熱鬧，許多的達官貴人，富家公子出入這裡。
蔣霏一走進去，聽着裡面小二那熟悉的跑堂吆喝聲，還有琴音寥寥，對詩文的聲音。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一步一步的跟着孔管家往上走。
這個樓梯她和宋遇一起走過許多次，兩人頭兩天還來了這裡。
當孔管家領着她走到一個包間門口，她那腦海中緊繃的弦霎時斷裂開，無數的恐慌從心底生出，淹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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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轉身逃走，不想在這個曾經她和宋遇有過許多糾葛的屋子裡和那個人見面。
可她還在掙扎中，孔管家已經將門推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已經在裡面等着了。”
蔣霏點點頭，心裡緊張，可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聽着身後大門關上，蔣霏腳步頓住，看着那站在窗前，背對着她的人。
熟悉的背影讓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宋夫人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那一張過了六年的容顏此時還依舊美豔，時間彷彿根本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可唯一改變的是，她的臉上不再有過去那溫暖柔和的笑，不再如過去般熱情。
蔣霏捏着裙襬的手有些顫抖，看着她背對着窗戶，那張臉上越發的看不出什麼情緒，這樣更加讓她心裡不安。
宋夫人看着蔣霏，這個她看着從小長大的姑娘，自從她自私的嫁給楚奕以後，就再也沒有上他們家的門了，兩人自然也再也沒有見面過。
“乾孃——”蔣霏首先開口打破沉默，她彷彿能聽到自己聲音在這屋子裡的顫抖和心虛。
宋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身素淨的衣服，身體比六年前更加的飽滿，長高了點，五官更加的精緻，彷彿開到荼扉的海棠花。
她的手指摩擦着茶盞，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會，伸手指了指附近的桌子：“過來坐。”
蔣霏立刻來到桌前站着，直到宋夫人坐下，她才拘謹的落座。
兩人面對面的坐着，蔣霏不敢看那雙眼睛，垂下眼簾，桌下的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揪着裙襬。
“小霏，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宋夫人緩緩出聲。
蔣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裡一熱，想到過去，她心裡有些酸澀，更多的是愧疚：“有六年了。”
宋夫人看着她低着頭，拘謹無措，沒有了過去那股靈氣和活潑，她目光隨意的看着這個屋子一眼，再將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原來你記得這麼清楚！”
她將茶盞放在桌上，突然站起身，從桌上拿出另外一個茶盞，提起茶壺倒水。
蔣霏擡起頭看到她這樣的舉動，立刻站起身伸手去阻止：“乾孃，這個該我來的。”
宋夫人推開她的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面前，然後放下茶壺，臉上看不出喜怒：“坐！”
蔣霏重新坐了回去，看着水面上漂浮着嫩綠的茶葉，淡淡的清香味漂浮在鼻尖，她擡起眼睛看向對面的人，想從她臉上看出過去的熟悉。
宋夫人抿了口茶，不緩不慢的開口：“小霏，你覺得今天我找你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