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西蜀國
昭陽微微蹙了蹙眉,那秦卿在這個時候回到渭城,真實目的實在是有待商榷。
昭陽想着,她明日裡應當去滄藍那兒一趟的,此前她派人傳過書信給滄藍,叫她派人盯着秦卿,倒是可以去問上一問,有沒有發現什麼。
順便用了午膳之後,帶着滄藍入宮一趟,見一見母后,將那件事情定下來。
昭陽想着,又轉過頭望向蘇遠之,斟酌着道:“蘇繡此番受傷也是因爲我的緣故,我明日去蘇府看望一下吧?”
“不必了。”蘇遠之卻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我會囑咐懷安多送一些東西過去,就當還了她的人情了,只是蘇家旁系的人,還是莫要去接觸了。”
昭陽神情微動,想着此前蘇繡同她說的那些話,看起來,蘇遠之的確已經同蘇家旁系徹底決裂了。
昭陽垂下眼,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蘇遠之大約是知曉昭陽心中憂慮,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其實我們離他們遠些,便也算是一種保護。對我們而言,是一種自我保護,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保護。畢竟你我二人,似乎永遠都處於漩渦的最中心位置。”
昭陽知曉蘇遠之說來也不過是爲了寬慰她,便深吸了一口氣,笑着道:“是啊,離我們遠些說不定還要安全一些,你瞧今日蘇繡來與我說了幾句話,便遭受了無妄之災。”
“你明白就好。”
第二日一早,昭陽就徑直尋了滄藍:“秦卿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麼?”
“秦卿倒算得上是老實本分,前幾日四處打聽有沒有合適的院子都是丞相府中的下人出面的。如今剛搬出丞相府,便在家中收拾整理東西,上了一趟街,添置了一些傢俱,奴婢一直叫人跟着的。秦卿如今住的院子附近奴婢也派人不分晝夜的盯着,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昭陽蹙了蹙眉。
滄藍見狀,便笑了笑道:“長公主也無需太過着急,如今秦卿不過剛剛離開丞相府,只怕也知道長公主短期內不會對她放下戒心,因而最開始定然是要做個樣子出來的。日久才能見人心,奴婢一直叫人盯着就是,日子久了,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昭陽頷首,如今那些西蜀國人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她叫人仔細查探查探,盯好就是。
若是西蜀國人最後的砝碼壓在秦卿身上,秦卿想要與她比耐心,她倒是全然不怕的。
心中這樣想着,昭陽便將此事暫時放到了一旁,只擡起眼來笑着望向滄藍:“你去換身衣裳,好生打扮打扮,同我入宮一趟。”
“入宮?”滄藍有些詫異,自打她離開皇宮之後,就再沒想過還能再入宮,如今入宮又是爲了什麼?
昭陽笑了笑:“沒什麼大事,你聽我的,去換身衣裳去,首飾也戴上,打扮得漂亮一些。”
滄藍雖心中疑惑,只是瞧着昭陽的神情,卻又不像是壞事,便依言打扮了,隨着昭陽入了宮。
皇宮是滄藍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滄藍最是熟悉不過,只是四年多不曾入宮,心中倒是有些感慨的,一路行來,忍不住地東張西望着。
昭陽見狀笑了起來:“如今皇宮與當初有何區別?”
滄藍低着頭,輕聲應着:“景緻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沒以前那麼熱鬧了。”
昭陽想起那個時候,父皇的後宮中爭奇鬥豔的,各種心機各種算計,花樣百出的,嘴角亦是翹了翹:“是啊如今宮中卻是清靜了許多。”
一路行至長安宮,昭陽帶着滄藍徑直走了進去。
滄藍雖久未入宮,只是因着此前送了不少暗樁放在宮中的緣故,對如今宮中形勢倒也算得上是瞭如指掌的,自然知曉,這長安宮是誰的住所。
太后正在院子中,同賢妃一同在賞花,天青似乎是想要摘什麼花,太后親自抱着,讓他去摘。
“娘娘倒是比我這做母妃的還慣着天青。”賢妃在一旁搖了搖頭:“這菊花可是極其珍貴的品種,且今年第一朵纔將將開始打苞,就讓天青給毀了。”
“花嘛,又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太后倒是漫不經心地樣子:“孩子喜歡,就讓他拿着玩就是了。”
賢妃無奈的笑了笑,一擡眼就瞧見了昭陽。
“昭陽來了。”賢妃輕聲道。
太后聞言,倒是轉過了頭來,看了一眼昭陽,目光就落在了昭陽身側的女子身上。
並非是丫鬟的打扮,自然應該是今日要帶給她看的滄藍了,長得倒是清清秀秀,一臉溫和的樣子。
太后嘴角輕輕翹了翹:“來了啊”
說着就將天青交給了一旁候着的宮人,隨後道:“都已經入了秋了,外面還是熱得厲害,屋裡面說吧。”
昭陽便帶着滄藍進了正殿,隨着太后在正殿坐了。
宮人們忙着沏茶,太后看了眼下意識就立在了昭陽身後的滄藍,眼中笑容愈發和藹了幾分,大致對於救過自己孩子性命的人,總是心存感激的。
“這就是滄藍吧,別站昭陽後面,到哀家跟前來,讓哀家瞧瞧。”
滄藍一臉茫然,卻也連忙快步上前,在太后面前跪了下來。
太后見她雖然面上有些詫異,腳步也略顯匆忙,只是儀態和禮數都是極佳的,心中愈發喜歡了幾分:“倒是果真如昭陽所言,是個好的。”
賢妃在一旁看了,也笑着附和道:“這儀態是沒得挑的,畢竟是咱們宮中出去的,即便是放到渭城那些大家閨秀中去比,也絲毫不差。”
滄藍聽着宮中這兩位主子都這樣誇讚,心中愈發不解了。
太后見滄藍一臉茫然的模樣,就又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昭陽辦事是個不牢靠的,只怕她什麼也沒有與你說吧?”
“是,長公主只是讓奴婢換身衣裳入宮,並未告訴奴婢入宮所爲何事。”滄藍低聲應着。
“嗯,不過是哀家近來覺着,皇帝事情太過忙碌,昭陽又是個出嫁了的,難得入宮一趟,因而想要認個義女,問了問昭陽身邊可有合適的人選,昭陽便舉薦了你罷了。”
聽太后這樣說,饒是滄藍素來穩重,面上也難得的染上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