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潤卻是紋絲不動,一直冷冷的看着謝青蕊:“是麼?只是去見了個故人?”
謝青蕊臉色陰沉:“自是隻見了一個故人www.shukeba.com。”
“那故人是誰?昔日的舊情人,還是什麼老相好?”李潤的語氣卻是再惡劣不過。說出來的話更是極度的難聽。
“李潤你抽什麼風?”謝青蕊也是脾氣上來了,微微眯了眯眼睛,想也不想的便是死命從李潤手裡掙扎出來,當即便是連臉皮都是蹭紅了一大半。
謝青蕊冷冷而凌厲的看着李潤,壓着嗓子罵:“你給滾,你以爲我謝青蕊是什麼人?老情人?老相好?我若真有,我又何必答應嫁給你?”
說完這話,謝青蕊直接伸出腳去,一腳就蹬在了李潤肚子上。
李潤一個不防,登時就被蹬了個屁股墩兒。一下子就跌了出去,雖說沒滾到地上去,可那姿勢也着實是不雅——
最關鍵的當然也不是這個,而是李潤這樣的人,從來都是走到哪兒都能有人認出來的。
故而最後,便是不知從何處從何人口中傳出來一句:“那不是鄂王爺麼?”
原本也就是這麼一個插曲,沒人瞧見李潤自己惱一下也就罷了,可是偏偏……這麼多人將李潤這般尷尬的一幕看了個正着。
這可真真兒是想就這麼假裝若無其事將這個事兒蓋過去,都是艱難。
李潤饒是臉皮再厚,也是不由得一下子臉皮都是有些漲紅。
謝青蕊卻是猶自嫌棄不夠,寒聲道:“鄂王爺請回罷。男女授受不親,鄂王爺還是離我遠些得好。若是鄂王爺果真不想娶我了,直接上門退親就是!”
謝青蕊一直藏在馬車裡,故而也沒瞧見外頭那麼人盯着李潤看。故而這話說得是半點情面也沒留。
而外頭卻是因爲都看住了李潤那般狼狽的樣子正是安靜的時候,故而謝青蕊這話……也是叫人聽了個分明。
如此一來,衆人腦中登時都是生出了不下一百種的猜測來——
李潤這般得了個沒趣,加上又被人這般看着,縱是再惱,也到底是沒再進去和謝青蕊多說一句話。
最後,李潤凌厲的四下裡看了一圈,幾乎是聲音都是有些變了調:“看什麼?”
街上人登時都作鳥獸散。
李潤悻悻離去,滿面陰沉。
而謝青蕊摸着自己的下巴,只覺得似乎已是碎了。而且皮都是在她掙扎時候蹭掉了。
由此可見,李潤當時是有多用力。
謝青蕊吸着涼氣罵:“什麼玩意兒!瘋狗一般!”
李潤這般的樣子,可不是和瘋狗一般根本就沒什麼區別一樣麼?
不過,在惱怒過後,謝青蕊卻是又由不得仔細回想了之前的事兒。李潤說的那話,李潤當時那神態……倒像是來捉姦的一般。
可無風不起浪,想想就知道若是沒有個什麼緣故,李潤絕不會如此。
那麼問題便是來了:到底是什麼根由,竟是讓李潤如此呢?
謝青蕊思量了半晌,最後又想到了那一封信上。
最後,謝青蕊回了謝家,這般樣子自是又掀起了一場風浪來。
大太太幾乎是坐不住,驚疑不定的拉着謝青蕊看:“這是怎麼了?”
謝青蕊心頭卻是隻有些不耐,抽出時候來看了一眼大太太,輕聲剋制着不耐煩,沉聲道:“沒什麼大事兒。不過是不小心蹭了。”
大太太卻是隻不信:“胡說,這分明就是被打的。”
“被李潤打的。母親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謝青蕊本來心頭就憋着火,如今被這般追問,只覺得是按捺不住脾氣,語氣也是不由自主的帶了些衝:“母親何必多問?李潤咱們惹不起,問了也不過白問,就不能當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謝青蕊如此劈頭蓋臉的一頓說,自己倒是痛快了不少,不過大太太心裡頭卻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大太太被着一頓說得幾乎是僵了身子,最後才又緩緩道:“既是這樣,那這一門親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結。”
謝青蕊心情還是煩躁,當即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不能結又能如何?”
“退親。”大太太斬釘截鐵的說出這話,語氣不容反駁質疑:“明日一大早,我親自上門去退親。”
說完了這話,謝青蕊頓時就又愣住了——雖說那會子在街上和李潤說狠話是那麼說的,可是她心裡頭卻是十分清楚,這個事兒是絕對不可能退親的。
畢竟,李潤若是真想退親容易,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可是她若想退親……倒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她自己心頭都沒當真的事兒。
可是現在……大太太卻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瞧着那神色,也不像是作假的。
大太太說完了這麼一句話,倒像是絲毫也不再將這個事兒放在心上了。只叫了丫頭拿了藥膏過來給謝青蕊上藥:“一會兒還是得仔細揉一揉,不然的話只怕明日就要烏青了。”
謝青蕊任由大太太擺佈,最後自己緩過勁兒來,便是又輕聲與大太太道歉:“方纔是我脾氣不好,母親別惱我纔是。”
“我方纔說的那些話也都是氣話。母親……別往心裡去。”說完這一句話,謝青蕊甚至攀住大太太的胳膊,輕輕的搖了一搖。
大太太卻是搖頭:“好了,今日你這般模樣,也別過去你祖母那邊了。不然叫她老人家看着,心裡也是難受。”
說完這話,大太太就起身的出去了:“好了,我先過去,你好好歇着。”
謝青蕊點了點頭,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而此番,李潤和她的事兒,倒是已經傳遍了。
謝青梓和衛澤就算坐在家中,倒也是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還是丁卯過來與衛澤說事兒,故而才提起了這個事兒。
丁卯說起此事兒的時候一臉古怪笑意:“主子,京城裡頭今兒可是發生了一件趣事兒。”
謝青梓在旁邊聽着倒是一挑眉:“哦?還有這樣的事情?說來聽聽,我倒是瞧瞧多有趣兒。”
若是知道這個事兒和謝青蕊有關,謝青梓倒是寧可不問的。
丁卯繪聲繪色的將事情說了。
謝青梓登時就是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衛澤倒是一挑眉帶上了幾分笑意:“這麼一說,李潤吃癟了?”
謝青梓看着衛澤頗有些愉悅的樣子,也是不由得一挑眉:“你倒是真不待見李潤。”
“那樣的人,去哪兒也是不受待見的。”衛澤如此說了一句,末了又看了謝青梓一眼,彷彿是猜到了幾分她的心思,旋即問道:“嗯,那到底是爲什麼鬧出這個事兒來的?”
丁卯卻是隻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畢竟這些事兒是私事,錦衣衛總也不能去調查這些。不過聽說,當時鬧得挺厲害的。”
丁卯的話也就是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適可而止了。
其實提起這個事兒,更多也是因爲謝青梓——若不是謝青梓是世子妃,謝青蕊畢竟也算是謝青梓的妹妹,這些事兒也不必打聽得如此清楚的。
謝青梓聽完這話,旋即便是叫了荷風過來:“荷風,你親自跑一趟,過去問問到底是什麼回事兒。”
頓了頓,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叫道:“不,還是我明兒看看抽空能不能過去親自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荷風這般過去,怕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一則是害怕謝家那頭故意瞞着不肯說,二則也是覺得……這樣的事兒還是親自跑一趟纔好。
這般只叫了荷風過去,以謝青蕊的性子,只怕是以爲她這是想要嘲諷與她,故意看笑話罷了。
“明兒我要進宮一趟,回來時候正好過去接你。”衛澤也不說什麼,只是如此道。
翌日,謝青梓自是起了個大早。謝青蕊和李潤鬧起來的事兒雖然和她關係不大,可是想着大太太和老夫人,她也是頗有些擔心。
心頭更是無奈:這還沒成親呢,就鬧成這般,這婚事也不知該如何……
也就是謝青梓去得早,故而倒是正好趕上了大太太出門。
兩人堪堪在巷子裡碰見了,否則只怕是就要錯過。
見大太太一副嚴謹的打扮,謝青梓幾乎是不用猜就知道了大太太是想去何處。
當下她只挑眉一問:“母親這是要去鄂王府?”
大太太也不瞞着謝青梓,點了點頭微微露出了幾分愁容來:“嗯,正是要去那兒。昨日出了那樣的事兒,我若不過去,以後可怎麼得了?”
“母親過去,是想質問李潤一二,還是……別有所圖?”謝青梓也不怪異,只又如此的輕聲問了一句。算是將自己心頭猜測也點明瞭。
大太太猶豫了片刻卻是沒說話。
謝青梓嘆了一聲:“那以母親的心思,就是想要退親了。”
大太太仍是沒開口,不過看神色卻是默許了。
大太太有這樣的心思,謝青梓早就猜到了。當下她也沒想着要勸,反倒是這般問了一句:“母親可想好用什麼樣的理由退親了?而倘若那邊不肯又如何?還有就是,退了這一門親,以後青蕊又該怎麼辦?”
退親容易,再說親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