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手被人給攔截住,讓她極爲惱怒,再看向周景辰的目光,便帶了幾分的不悅,“太子,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姑姑,請放開我。”
周景辰將長公主的手給推開,身子卻擋在了雲筱的面前,神色堅定的看着長公主,目光之中帶起絲絲的不虞,“姑姑,這兒是在皇宮門口,還請姑姑注意言行。”
長公主此時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周景辰的勸告,見周景辰擋在雲筱面前,分明就是在和自己作對,面色當即便冷沉了下去,用手指着在周景辰之後的雲筱,神色惱怒的說道,“你可知道,就是因爲這個女人!要不是她,惠寧怎麼會被陛下給趕到仁安廟裡去!惠寧是你表妹啊,你怎麼能幫着一個外人!”
周景辰見長公主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意思,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神色不悅的說道,“姑姑,我一直敬重你,可是你今日的作爲太讓我失望了,父皇親自下令將惠寧放到仁安廟裡是對惠寧好,你怎麼能牽扯無辜?”
“牽扯無辜?”長公主說完這句話,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牽扯無辜?是這個賤人要牽扯無辜,如果不是她,惠寧怎麼會被髮配出去?今日的事情我聽說了,都是她污衊惠寧綁架了她。”
周景辰聽了這些,面色難堪的厲害,“姑姑,今日的事情,我全部都在聽着,和雲家四姑娘沒有一點的關係,還請姑姑不要爲難四姑娘。”
長公主忽然擡頭看向周景辰,目光之中閃爍着的都是厲色,隱隱的還帶着些微的淒厲,“我爲難她?她有你撐着,有咱們東晉堂堂的太子撐腰,我哪裡敢爲難她!”
周景辰見長公主的面色獰錚難堪,便只今日想要長公主放下心防,簡直不可能了,不過,他還是繼續勸說了起來,打算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和長公主好好的說清楚。
要不是看在面前的女人是長公主,周景辰見她如此瘋狂,是肯定都不會理會的了。
雲筱見長公主有周景辰擋着,心裡也沒心思在這兒待着了。
當即便帶着丫鬟春蘭和青末走向自己的馬車旁邊。
長公主一直都被周景辰給攔着,這會看到雲筱走,面色一瞬間更加獰錚,厲聲呵斥,“雲筱,你這個賤人,你不能離開!”
雲筱則是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長公主的話一般,帶着春蘭和青末上馬車,雲筱和春蘭先行上了馬車,青末後上。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長公主叫囂着涌了上來,不想放過雲筱就這麼離開。
她追逐着雲筱的馬車而去,只是離馬車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便看去青末忽然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之中一片冷意,如夾雜着一塊寒冰一般。
長公主被青末身上的遍體的寒意差點給凍僵,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然而,就這麼稍微停頓的功夫,她回神過來,想再去追雲筱的馬車時,忽然發現自己的身子完全不能動彈了。
不僅僅如此,更是一句話都發不出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心裡越加的焦急。
而這會,青末也上了馬車,另外一邊的周景煦立即也鑽進了馬車,冷聲對外面的馬伕吼道,“啓程!”
馬伕聽到呵斥聲,一揚馬鞭,馬鞭落在前面的馬兒身上,馬兒立即向皇宮外的方向走了起來。
長公主看到雲筱已經走了,心裡更加焦急,使勁張大嘴巴,可是仍然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身體也不能動彈。
她想找雲筱報仇的心也越來越急切,見雲筱的馬車越走越遠,心裡一急,急火攻心之下,就這麼暈了過去。
周景辰看着周景煦上了雲筱的馬車離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只是,這會看着長公主保持着奔跑的速度一動不動,心裡便多了一絲淡淡的疑惑,剛要走上前去,誰知就見到長公主的身形向後一倒,眼看着就要摔下來,周景辰立即走上前,接住了長公主的身體。
這會看着長公主面容越加的難堪,立即呵斥道,“長公主暈過去了,快請御醫……”
……
長公主暈過去的時候,雲筱不知,就算雲筱知道,也不會關注這些事情的。
周景煦嬉笑着說道,“木頭,長公主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惠寧那是罪有應得。”
不過,周景煦意外的則是,上一世的惠寧縣主也沒這麼多的事情,也沒鬧騰出這麼多的馬伕,這一世卻如此,難不成?
雲筱暗自點了頭,看着周景煦的目光,無聲的回答了周景煦的話。
周景煦的身子當即便楞在了馬車之中。
而云筱沒有去問周景煦,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危險,反而讓周景煦只得了,還能讓他多一些戒心,最後也肯定不會再被毒死了。
所以,這會的雲筱腦子裡卻是響起了另外兩件事。
一件事,便是回家之後,關於孫氏和雲瑤所說的,給已故的雲揚,娶藍舒雅的事情。這件事回到家中之中,便不能再拖了。
看來,她有必要去藍府走一遭。
另外一件,便是這次進皇宮,說起曹炳榮,她便想到了師傅,以及還在周景晏手裡,沒有拿回來的竹林問路圖,也許她也是時候去拿回本就該屬於她的圖了。
上一次,爲了這一副圖,她差點丟了性命,不過,也總算是完成了周景晏所說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副竹林問路圖就是自己的。
想到這兒,雲筱的雙眸便閃過一抹寒光。
只是,這抹寒光被周景煦小心的掩飾起來,誰也沒有發覺。
雲筱揭開車簾,對着外面的馬伕吩咐道,“去三皇子府。”興許這會,周景晏還不曾回府呢。
現如今,周景晏的身子雖然吃下了解藥,但那毒藥想必也對周景晏的身子造成了一定的危害,這會馬車自然不敢快行,只要快一些,還能趕上週景晏的馬車。
當然,主要原因則是雲筱並不想進三皇子府。
被雲筱這一聲聲音打斷,周景煦立即回神過來,聽到是去周景晏的府邸,周景煦目光之中便多了些許的警惕,“木頭,你去三哥府上做什麼?”
雲筱但笑不語,輕聲說道,“自然是要拿回我應該拿的東西。”剛好,她也該去見師父了,如果能拿着竹林問路圖這幅畫,想必師父一定很高興。
周景煦見此,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反正很快也就能知道了。
馬車一路絕塵,很快便到了三皇子府門口,因爲是抄的近路,所以到的有些早了。
馬伕去問了守門的侍衛,才知道周景晏此時還沒回來。
雲筱聽聞,便知道在這兒繼續等下去了。
一盞茶功夫過去,便見到一輛簡樸的馬車緩緩而來,而在外面趕車的馬伕便是楊青。
等到馬車停下之後,雲筱便和周景煦一起下了馬車,後面還跟着丫鬟春蘭和青末。
雲筱等人走到周景晏的馬車之前,這才斂衽行禮,“民女雲筱見過三殿下。”
楊青看着衆人,皺了一下眉頭,便恭敬的對着馬車裡的人說道,“啓稟殿下,是雲家四姑娘和九皇子。”
一隻削弱的手挑起馬車車簾,向外看去,露出一張消瘦的臉。
周景晏面色溫潤,神情自然,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之前在皇宮裡的事情一般,“四姑娘莫要多禮,不知四姑娘找我所爲何事?”
雲筱站起身子,神態自然,打量了周景晏的臉色之後,眼底便是滿滿的嘲諷。
在皇宮裡,二人互相較量,將彼此視爲最大的對手,都恨不得對方可以就此死去,結果周景晏輸了,卻還能這般溫潤的看着她,這得多大的度量,才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啊。
不過,雲筱也自然知道,周景晏最擅長的便是僞裝了。
立即輕笑着說道,“我還記得半個月之前,三殿下曾經答應過我,要給我那副竹林問路圖,不知道那副圖今日我能不能帶走?”
雲筱絲毫不拖泥帶水,這會看着周景晏,她都覺得噁心,不想在這兒留一分鐘。
周景晏聽到雲筱這般執着那幅畫,眸光微閃,聲音輕柔的說道,“既然是我答應了要給四姑娘的,就一定會給四姑娘,這些日子,都怪我太忙了,所以將這件事給疏忽了,不如四姑娘和九弟一起進去,喝盞茶,我再奉上竹林問路圖,四姑娘以爲如何?”
雲筱纖細的眉頭緊皺,當即便朗聲說道,“雲筱謝過三殿下的好意,只不過,今日有事在身,還請三殿下早些將那幅圖拿出來爲好。”
這會喝周景晏的茶,雲筱還不放心呢,誰知道他會不會在茶水裡下毒呢。
一個能對他自己下毒的人,雲筱心裡對這樣的人並不期待太多。
周景晏嘆息了一聲,神色頗爲遺憾,“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強四姑娘看。”
周景煦聽了這麼會子的話,都不知道之前雲筱是答應了周景晏什麼話,不過這會,他看着周景晏是沒有絲毫的好感,不耐煩的說道,“三哥,你什麼時候也說話這麼囉嗦了,快些將圖給我們,我們還有急事呢。”
周景晏的面色出現一瞬間的僵硬,只不過,片刻之後便恢復了正常,周景晏輕聲說道,“楊青,你派人去取圖。”
周景煦見楊青已經走了,立即說道,“三哥,我們在這兒留下等圖即可,你先進去吧,身子要緊,好好的調養身子,”最後的幾句話說的是咬牙切齒的,足以知道周景煦心裡是有多麼的高興了。
周景晏今日雖然服下了解藥,但是身子仍然虛弱的厲害,這會見周景煦處處給自己難堪,自然是不願意留下來了,對着二人的方向拱手示意,當即便笑着說道,“多謝九弟體貼,如此,我便不多陪了。”
見周景晏緩步向三皇子府中走去,周景煦立即對跟過來的御林軍呵斥道,“從今日起,保護三哥性命安危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去。”至於蒼蠅,自然就是那些爪牙了。
御林軍立即應了一聲,訓練有序的將三皇子府給包圍了起來。
周景晏聽完這句話,微微側身,似笑非笑的看了雲筱等人一眼,便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門後……
雲筱轉頭之時,剛好注意到這一幕,神色機不可見的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