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行駛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開始的碧海藍天衆人看的十分有趣,到了後面便就厭了,傅雲書的性格安靜,倒是還好,就是謝媛寶原本就活潑慣了的,如今在船上這麼些時日,整日吵嚷着都快要發黴了,只盼望着能早日的到離國。
船上多了一個君家的家主,對於衆人的行程並沒有影響,那君澤嵐生的一個風流的性格,船上的女子都被他招惹了個遍,就連謝媛寶也對他十分的親近,只是傅雲書有蕭闕護着,他不敢前去招惹,但是顯然衆人可以看得出來,不知什麼原因那君澤嵐對於傅雲書的興趣遠遠的高於其他的人,只是蕭闕雖然沒說什麼,但凡君澤嵐靠近傅雲書一步,蕭闕必然會出現,倒是也沒機會招惹傅雲書。
許是上天眷顧,除了那天晚上驚心動魄點外,之後的整個半個月時間天氣晴朗風平浪靜,船隻如同之前計劃的那般在海上平穩的行駛着,沒有出任何的差錯。
“出了西海之後便就到了赤水,從赤水再行駛三天便可以到離國的國都——樂都。”謝奕之看着地圖,對着衆人說道。
謝媛寶一臉的菜色,聽了謝奕之的話之後臉色更加難看,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要再跟我說坐船兩個字了,現在聽到這兩個字我都想吐了。”
君澤嵐笑了笑,十分體貼的給謝媛寶剝了個柑橘,清香的味道讓謝媛寶眩暈的感覺舒服了不少,謝媛寶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君澤嵐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離國多水,這國內遍佈的是河流湖泊,出門多的都是以乘船爲交通工具呢。”
聽着君澤嵐的熟練的語氣,謝奕之笑了笑,問道:“莫非君公子也去過離國?”
君澤嵐並非是沒有聽出來謝奕之話語之中試探的語氣,也同樣的淡淡笑了笑,說道:“這些年來在下四處遊歷,離國自然是去過幾次,等到了離國之後,在下做東,以謝衆位的救命之恩。”
“不夠。”一直沒有說話的蕭闕忽然淡淡吐出兩個字,君澤嵐驚訝的看着蕭闕,卻見蕭闕對竹骨做了個手勢,竹骨不知從哪裡拿了個小金算盤,說道:“當日我們救了君公子一命,君公子是君家家主,按照君公子的身份要收取三千兩黃金,君公子這些時日在船上吃我們的用我們的,若是按照每日百兩來算,便就是一千五百兩銀子,再加上這些時日君公子喝的酒水、調戲侍女的銀子,公子說要給君公子打折之後收軍公子兩千五百兩銀子,也就是說,到了離國之後,君公子要付我們三千兩黃金、四欠兩白銀。”
竹骨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說完,君澤嵐的臉色一下子青一陣紅一陣的,要多好玩就有多好玩,君澤嵐倒抽了一口涼氣,指着蕭闕說道:“你……你這是打劫……”
見着君澤嵐這般的模樣,衆人的嘴角都忍着笑意……
“你也可以選擇不坐船,游到離國去。”蕭闕淡淡的說道,衆人都看着外面的汪洋大海,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不愧是毓煙公子,收拾人起來手段幹錯利落。
“我是讀書人兩袖清風……”君澤嵐試着跟蕭闕商量,看起來頗爲可憐。
蕭闕淡淡的說道:“當年畫聖曾用過的一套文房四寶據說就收在君家,那一套文房四寶,可抵千金。”
君澤嵐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蒼白,一臉的被割了心頭肉的心疼模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許久,君澤嵐嘆口氣說道:“毓煙公子這
般的善於做生意,也不知那清籬君若是跟你在一起誰會更厲害些呢。”
離國善於經商,上至君王下到臣民都是經商談判的好手。
之後的幾日,君澤嵐被蕭闕收拾了一頓之後在船上老實了許多,快到赤水的時候,周圍的船隻也漸漸的多了起來,有各國到離國的來使的船隻、也有來往經商的船隻,十分的熱鬧,因爲傅雲書一行人是坐的離國的官船,一些小船隻自然是都要避讓着的。
四國之中,離國的領土面積最小,地方不大,卻是最爲富饒的地方。進入赤水之後,衆人的視野也漸漸的開闊了一些,衆人看見的再也不是一片湛藍的碧海藍天,在兩岸周圍都有良田千頃,此時正是秋季到了稻子收割的季節,一眼望去一片金黃,風吹過,絢爛的陽光下的稻田如同黃色的湖泊,有風吹過,帶來稻香陣陣,讓人心曠神怡,這些時日趕路的疲憊似乎都吹散了一般。
“四國之中,離國論領土寬廣不如曦國、論治國策略不如凰國、論兵力強悍不如越國,卻能與四國平分天下,甚至在曦國日益的強大、凰國、越國相繼的被滅之後,卻還是能夠與曦國抗衡,兩分天下,靠的不是其精還能有什麼。”
傅雲書站在船頭正在看着離國這樣從未見到的過景緻,蕭闕也站在了傅雲書的身後,語氣之中帶着感嘆之意說道。
傅雲書接着蕭闕的話,也說道:“離國能在三國之中獨存,除了本身的實力之外,跟他們的國君有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清籬君爲當年東陸四公子之一,據說當年曾拜長孫家主爲師,被當年的長孫家家主親口贊心懷天下,有百姓社稷,一代明君也,離國在他的帶領下,雖沒有開闊領域,但是也是空前強大,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之美稱。
而凰國、越國的落敗,跟着國君昏庸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而且離國的精在於朝堂之上,君王賢良、臣子與君王一心;在百姓之中,百姓安居樂業,風調雨順。因爲離國地處富饒、又是水路上的要道,在國內有來往的商販,百姓從未有過天災之苦、也未經歷過戰亂的顛沛流離。
若是真的算起來的話,曦國雖然強大,爲東陸的霸主,可是也只是國的強大,這些年來連年征戰,百姓苦不堪言,而離國國主沒有野心,百姓們也從未受過苦,這纔是百姓們想要的國家和君王。
“正是如此。”蕭闕點頭,眼中帶着些驚歎的光芒看着傅雲書,傅雲書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本只是心中所想,卻沒有想到竟然說了出來。
傍晚時分,船速也漸漸的慢了起來,遠遠的可以看得見碼頭的影子,在船上行駛了大半月的時間終於可以靠岸了,其中最爲激動的是謝媛寶,謝媛寶站在甲板上,用着時分的語氣說道:“我活了這些年第一次看見陸地這般的激動。”
傅雲書與長樂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長樂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謝媛寶也是此次使臣謝奕之的妹妹,二人身份尊貴,爲了方便就換了姓名,以柳青宴的師妹的名義在船上,免去太多的麻煩。謝媛寶雖然任性,但是也是分的清輕重的,對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意見。
畢竟謝媛寶的性格活潑,少了謝家小姐的約束倒是讓她能夠在離國更加的胡作非爲了。
官船停泊的碼頭是離國最大的碼頭漁灣,那裡清籬君早就已經命官員在漁灣迎接曦國的使團了,傅雲書與蕭
闕一起出來的時候,看見岸上的情景忍不住的微微一驚。
岸上有皇家的衛軍親自出來迎接,穿着清一色黑色盔甲勁裝,帶着同色的面具遮掩住了面容,他們身高同樣高矮,站在那裡帶來一種莫名的肅殺的感覺,這是皇家的衛隊——卻是有這般的氣勢,就算是曦國以世家子弟組成的御林軍,也沒有這般的氣場……
傅雲書想到,曦國雖然戰鬥力強大,但是都是分佈在外面歷經過戰火的戰隊,比如說裴家軍、比如說謝家軍。而在京城中的軍隊,多是以世家子弟投身其中,自幼是嬌生慣養,少了戰火的磨練,自然是不堪一擊。
而這離國雖然是不好戰爭,但是因爲離國地處富饒,不知有多少人覬覦着離國的領土,肯定是有屬於自己的軍隊,可是見到離國的軍隊的時候,傅雲書也心中不由得一嘆。
難怪昭帝的軍隊平定了凰國與越國之後,卻不曾踏過離國一步,一來是因爲離國與曦國距離十分遠,二來是依照離國的軍事實力,曦國軍隊就算遠征長途跋涉也不能從離國的軍隊上討得便宜的。
那繡有白虎的圖騰在風中飛揚,在軍旗之下,那個騎着馬的穿着白色盔甲的男子分外的醒目。他的年紀大約不到三十歲,五官深邃俊朗,嘴角帶着淺淺的笑容,一眼看過去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減少了這一列軍隊帶來的肅殺之意。
“竟然是寧王親自來迎接。”君澤嵐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是足以的讓傅雲書聽的清。
寧王景解,是清籬君景逸最小的弟弟,是離國先帝最爲寵愛的華妃所生。青漓君最爲重視親情,雖然兄弟二人並非是一母同胞所生,但是卻對這位弟弟信任有佳。
離國先帝后宮人數雖然不少,但是子嗣單薄,一共只有三位皇子,皇長子是青漓君景逸,次子爲平王景麒,三子寧王景解。其中,景麒與景逸爲一母同胞的兄弟,皆是出自宣太后的膝下,但是兄弟二人之中,宣太后獨寵幼子,他們雖爲親兄弟,但是青漓君與平王景麒的感情並不好。
據傳,在景逸被立爲太子之後,宣太后曾慫恿先帝廢長立幼,直至青漓君繼位之後,宣太后與平王依舊沒有死心,幾次三番的暗殺青漓君,最終在宣太后的慫恿下,平王在封地起兵造反被擒,那一場內亂幾乎動了離國的根基,平王死於亂戰中,而青漓君也動怒將宣太后軟禁在京城之外的青山寺,並且說下不到黃泉不相見的話。
也正是因爲如此,青漓君對於寧王唯一的親人更是看重……
傅雲書的沉思之中,那寧王已經下馬,對着已經下船的人抱拳說道:“衆位貴客來臨原本皇兄準備親自來接的,只是最近身子不適,只能由小王代勞了。”
寧王雖然是對着衆人說出這一番話的,但是目光卻是落在蕭闕的臉上,顯然寧王是看出蕭闕纔是衆人之中最能說的上話的,這個看似溫和的寧王並非如同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蕭闕淡淡的回禮說道:“寧王言重了。”
畢竟是代天子迎接貴賓,可見寧王在離國內的分量。
寧王親自上前引路,帶着衆人準備上宮中準備好的馬車,卻聽見一個粗狂的聲音遠遠的喊道:“寧王殿下,迎接貴賓這事情怎麼不叫上我程某呀……”
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帶着侍從騎着高大的戰馬而來,那些宮中的衛兵見着那人紛紛的讓出了一條道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