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爲止吧！”
紫萱雙手做捧心狀，一個內蘊五色光，外放七彩芒的圓珠在她掌上漂浮、轉動。
聖靈珠！
習通一眼認出了這個東西。
仙劍世界中女媧生命特殊，死後不入輪迴，而是化作聖靈珠，其中蘊含有女媧族的傳承，還封存了上代女媧絕大部分力量。
聖靈珠、聖靈披風、天蛇杖，這是女媧的三大寶物。
看着紫萱秀氣白皙的後頸，習通心中貪念大熾。
這小蘿莉簡直就是人形寶庫啊，女媧活了不知幾千年還是上萬年，積攢下來的寶物難以估量，而這些，全都被小蘿莉繼承了。
妥妥的仙劍世界第一富婆，誰娶了她，可以少奮鬥一百輩子。
看看人家軟飯王徐長卿，嬌妻不要反而一心求道，紫萱無怨無悔，直接助他成仙。
可是，聽到紫萱口中發出的聲音，習通瞬間一激靈，剛剛伸出1釐米的罪惡之手倏地縮了回來。
那聲音就像神明的告誡，震懾心靈，洗滌意志。
同時，習通感覺到一種如若是實質的危機。
他忍不住看向周圍漆黑無垠的空間，羣星薈萃，步步殺機。
他終於明白，女媧這一手不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而是覆手喚風雨反手定乾坤大殺招。
在軒轅惋惜的目光中，暴怒的重樓終於恢復了一絲神智。
魔輪迅速縮小，狂暴宣泄的魔力也一點點縮回體內，天魔解體中止。
“軒轅、重樓，你二人且聽我一言。”
軒轅以手按胸，向紫萱躬了躬身。
再怎麼說，也是女媧造人創造了軒轅，等同他的生身之母。人死爲大，軒轅再怎麼說也是頂着聖者之名，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重樓哼了一聲，似乎不滿將自己的名字放在軒轅後面，不過他還是很給面子，沒有繼續出手。
紫萱雙目緊閉，口中繼續發出女媧的聲音：“盤古開天，死後身軀衍化大地，陰陽之氣交匯，化作天地之橋的神樹，餘存的精、氣、神分別化作神農、我，以及伏羲。”
“我造人的事情已經說過了，伏羲以神樹果實灌注神力造神族，神農與走獸膠合，創造獸族。”
這是仙劍世界最大的秘辛了，或者說仙劍世界最大的黑歷史。
習通忍不住點贊，神農，好樣的！
“某日，神農暴斃。人們以爲他是嘗百草中毒，實則是伏羲暗害。神農最擅草木，最懂藥毒，即便中毒，也可自解。”
“神農臨終前，向我傳訊，伏羲想要收回盤古之精、盤古之氣，三者合一，駕馭天道，掌控六界。”
“這是六界所有紛爭的源頭，也是所有罪惡的起始。”
“這一點，軒轅你應該最清楚。”
軒轅沉默不語，隨即搖頭。
小孩子才爭論對錯，大人只講究得失。
所以，伏羲告訴他神農是因爲嘗百草中毒而死，他便堅信這個說法，並向子民傳播。
獸族四處尋找殺害神農的兇手，因此和人類產生爭執，甚至衝突，以至於引發戰爭。
但是，獸族失敗了。
蚩尤身死名裂，軒轅功成名就。
所以，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了什麼！
伏羲給的是女媧給不了的，所以他纔會旗幟鮮明的投到伏羲門下。
女媧似乎早已料到軒轅的心志，“我是盤古之氣衍化的生命，伏羲的目的是我，所以，我不得不與他爭鋒。伏羲本就是盤古之神，又得到了盤古之精，實力是我兩倍，擁有六界中最好的天界，又獨佔神樹，資源是我十倍百倍。”
習通心中一動，女媧都這麼富有了，竟然只是伏羲的百分之一，嘖嘖，我記住了。
其他人，包括躺在角落裡的龍陽都在聽着女媧的敘述，根本沒人注意到習通表情的異樣。
“然而，一旦伏羲集齊盤古的精氣神，竊取天道意志，六界便會再衍洪荒，重回混沌。”
“盤古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髮和鬍鬚變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體變成了四極、五嶽；血液變成了江河……”
衆人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從女媧口中重述，便有了不一樣的味道，更增添了信服的力度。
“一旦再衍洪荒，重回混沌，這一切便會逆轉回去。”
頓了頓，女媧留下最後一句話，“所以，到此爲止吧！”
聽到這話，重樓戰意全消。
他的確熱衷戰鬥，卻不代表他喜歡被人當成棋子。
軒轅喜歡被人當成棋子，因爲有利可圖，但不代表他願意兔死狗烹。
他沒有懷疑女媧。
神農死後，女媧一輩子都在夾縫中求存，苟且偷生，終日蠱惑人心，引導大勢順便火中取栗。
然而，女媧從不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她說的都是事實，只是她口中的事實不符合中原諸夏人類的“歷史”，所以她才成了妖魔外道，無奈之下避走中原，棲身苗疆。
軒轅相信，一旦伏羲集齊盤古之精、氣、神，江河會重新化作盤古的血液、山川會重新成爲盤古的頭顱和四肢。
至於大地上生存的人類，都會塵歸塵、土歸土，重新成爲盤古身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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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戰嗎？
無利可圖的戰鬥，即便得了點蠅頭小利，今後也會千倍萬倍償還。
哐當！
軒轅劍失手滑落，軒轅彷彿被打斷了脊樑，整個人都變得蒼老、枯槁。
女媧的攻心成功了，哪怕死了，依舊能憑三寸不爛之舌感化敵人，論嘴炮，也就辣個男人才能相提並論。
習通暗道：女媧智計百出，千機算盡，即便死後依舊能掌控全局，不愧是仙劍世界最大的幕後工作者。
然而，龍陽驚呼：“小心！”
沉思中的重樓驀然驚醒，只看到一道金光從腿側劃過，直指紫萱。
重樓轉身擡腳，卻只踢到了劍光的殘影。
紫萱小身子一縮，聖靈珠上放出五光十色的符文篆字，自發生成防護。
然而，沒用！
因爲軒轅劍根本就不是指的她。
軒轅身上的頹然和失意轉瞬盡去，鬚髮戟張，如同怒吼的狂獅。
他右手食中做劍指向習通，口中一聲大喝。
“至強之力——軒轅劍！！！”
女媧疏忽了一點，人心不可算，更何況人主軒轅的心。女媧算計軒轅的時候，軒轅又何嘗不是在算計女媧。
紫萱揮動天蛇杖，引導空間，想要帶偏軒轅劍。
然而，彷彿舉世皆醉我獨醒，軒轅劍我行我素，根本不爲外物所擾，劍尖不偏不移。
紫萱又打出幾個符篆，在習通身前撐起光芒交織的陣法，然而，全都被軒轅劍勢如破竹擊潰。
看着飛速襲來的金光，再感受到身上無形的禁錮，習通心中讚歎，劍如其名，軒轅劍不愧是至強的力量！
身後就是鑄劍爐，即便沒有禁錮，習通也得考慮一下是否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