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也不假，葉秦並沒有否認，“七公說得對，但道門這些傢伙也不是善茬。讓他們拼個兩敗俱傷最好。”
“你小子，真是個人精！”洪七公撇撇嘴，最後只好帶着丐幫的衆人跟在道門弟子的身後，朝少林山門走去。
片刻後。
“怎麼，少林要阻攔我們嗎？”
一位老道冷聲質問道：“當年你們少林口口聲聲答應百年內不得重開，現在卻公然違背約定，莫非是想與天下人爲敵？”
渡真淡淡地看着這羣道貌岸然的道士，面色陰沉地說道：“先讓他們進去，到少林演武場就坐。另外派人泡好茶水，給天下英雄都奉上最好的茶，一定要招待好。”
身後的道門弟子和秦湖人士都愣了一下，心中暗想：“這個達摩院首座天才，果然不一般。”
一般的和尚恐怕早就氣急敗壞，或者據理力爭，將他們堵在門口。但這位渡真和尚卻不一樣，他選擇先禮後兵。
葉秦混在人羣中，喃喃自語：“有這個人在少林，大興是遲早的事。只不過少林多年的底蘊，恐怕要掏出來一部分了。”
不過既然是來看戲的，他也就跟着進去了，至少可以喝杯少林的茶不是。
演武場。
少林已經安排了無數的座位，還擡來了幾張桌子，擺上了名貴的茶水，以招待天下的秦湖人士。
待所有人都坐定後，渡真朗聲說道：“各位，貧僧早已知曉你等來意。幾十年前，少林和天下各門各派確實有約定。但你們應該都明白，時過境遷，我少林不可能永遠龜縮在山裡。今天重開山門在即，有什麼要求都提出來吧！”
他一開始就把話說得很明白，衆人也恍然大悟。少林這是把事情擺在明面上來了，曾經的約定他們認，但重開山門的事他們也認。
“小和尚，少林這麼做不合規矩！”一位老道沉思片刻後沉聲說道。
“當年你們想封山就封山，一句話就打發天下英雄去與金人爭戰。現在天下逐漸穩定，你們就想重開山門來分一杯羹？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時，另一位老道士也冷聲開口，目光中閃爍着寒意。
“天下的信徒都已經被瓜分，你少林來湊熱鬧，就是從大家手裡搶食。誰會願意？”一位秦湖漢子冷言相譏。
現在冒出來瓜分利益，任誰心裡都不好受。
還有一些人沒有表態，但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渡真和尚看得真切，不由冷笑一聲：“諸位，只要讓我少林重開山門，只要我少林付得起的代價，儘管開便是。”
不過他心裡還有句話沒說：要是少林付不起的代價，那絕對不會付。
誰知，一位老道士搖搖頭嗤笑道：“想要付出代價以換取重開山門的機會？只怕不行。只要你少林繼續封山，我們這些人立馬就走！”
重開山門是不可能的，重開就等於從他們碗裡搶好處。氣運這種冥冥之中很奇妙的東西，能提升修煉速度，比丹藥還重要。
哪怕少林給些好處，也不會有人相讓的。
“諸位，封山是不可能的。你們還是提出別的條件吧。否則，貧僧可就不管你們了。”渡真聳了聳肩，淡定地說道。
愛談不談，不談他少林可不管你們是支持還是反對。
這時，一位老道突然冷厲地說道：“這麼說來，少林是非要重開山門不可了？小和尚，你是打算與我們做過一場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這羣老道士可不是好惹的。
想分氣運？門都沒有！
渡真冷冷地掃了一眼衆人，說道：“做過一場就做過一場，我少林可不怕你們這羣烏合之衆！”
衆人：“……”
少林這麼囂張的嗎？
文談無果，終究還是要以武力來決勝負！
“要打就打，渡真和尚我自信天賦異稟，智謀無雙，早料到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渡真原本對文談還抱有一絲希望，但此刻徹底失望，對一名小僧吩咐道：“去請師叔祖出關吧。”
爲了這一天，他們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絕不可能輕易放棄。
衆位老道心中一緊，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少林的傳承並不比道門短，底蘊也極爲深厚。一位老道沉吟片刻後說道：“看來少林打算直接亮出底牌了，今日之戰，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全力以赴！”
“要不讓洪七公出手？”有人提議道，畢竟洪七公是五絕之一，先天境界的高手。
然而，天師道的新一任張老道搖了搖頭：“洪七公是丐幫之人，不適合參與此次爭鬥。少林既然敢亮出底牌，定然也考慮過與他交手。因此，我們需要推出更強的人選。依我看，神霄派的林道友修爲深厚，曾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不如由他代表我們道門各家出戰，一戰定勝負，如何？”
周圍的道門之人紛紛點頭贊同：“林道友確實合適，可以全權代表我們道門諸家！”
至於秦湖門派，此時已沒有他們發言的份兒。
道門雖低調，但實力並不弱，連洪七公都不敢輕易招惹，更別說那些沒有先天高手作爲底牌的秦湖勢力了。他們最多隻能依靠道門生存，平時撿點小便宜。
另一邊，佛門後院。
“師叔祖，渡真師兄派我們來迎您出關！”幾個小僧恭敬地對一位身着紅色袈裟的老者說道。那老和尚白眉白髮，面露慈悲之色，脖子上掛着一串巨大的佛珠，每一顆都有嬰兒拳頭般大小。
老和尚緩緩睜開眼睛，道：“阿彌陀佛，走吧。”
爲了佛門的昌盛，他不得不走這一遭，這也算不上是暴露少林的底牌。
演武場上，老和尚緩步而行，看着滿場的道門老者和衆多武林高手，不禁微微嘆息：“各位何苦不遠千里來我少林湊熱鬧？亂世少林渡人，盛世傳教。無論是出世還是避世，都是少林自己的選擇，與各位英雄豪傑何干？切莫做那擋路之人，否則佛祖會怪罪的。”老和尚平淡的話語彷彿帶着某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此次阻撓少林重開山門，是否是一種罪孽？
畢竟少林也有其慈悲的一面。
天師道的張老道臉色難看，忍不住說道：“你……你竟然還沒圓寂？法相禪師，五十年前你不是對外宣佈閉死關了嗎？”
他本以爲這老和尚早已不在人世，誰知這老傢伙竟然還活着，而且看樣子精神矍鑠，估計還能活幾十年。
“阿彌陀佛，張施主都還活着，貧僧又怎會圓寂呢？”法相和尚搖了搖頭，又勸說道：“你們還是下山去吧，我少林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從此以後在秦湖上各憑本事就是。”
這話一出，天師道的張老道臉色更黑了，憤怒地瞪眼道：“法相禪師，你修行的是枯禪法，與正宗少林佛法還是有區別的，何必爲了不屬於你的佛門而爭？”
張老道很不理解，禪法和大乘佛法之間有着巨大的差別。
而這位法相大禪師，乃是一位老神僧，一身功夫早在五十多年前就破入先天境界，如今沒人知道他的實力有多強。張老道唯一擔心的是，他們準備派出的人是否是對手。
“張施主，你着相了。在貧僧看來，無論是大乘佛法還是小乘佛法，亦或是各宗禪法，都是佛門的一份子。只有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才叫做佛門。貧僧爲的是佛門，而非少林。”法相老和尚淡定地解釋道。見道門各家臉色難看，他又道：“諸位，既然已經決定以武力解決，那就來吧。貧僧這些年也沒閒着。”
張老道臉色陰沉，只好對旁邊的一位道人說道：“林道友，準備出手吧。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道人點了點頭，安撫道：“放心吧，我有把握。”
然後，他提着一把拂塵站了出來，衝法相老和尚說道：“禪師，我們一人一戰，以勝負決定少林是否可以重開山門，如何？”
誰也不知道少林還有多少這種老怪物，畢竟傳承多年，幾十上百年前的掃地僧，鬼知道還有多少。
“可！”法相禪師重重地點了點頭，緩緩將脖子上的大佛珠取了下來，聲音渾厚地說道：“這一戰關係着佛門與道門的未來，貧僧不會放水，更不會給你們機會。”
一旁的渡真和尚也緩緩點頭，表示認同法相老神僧的話，並對此事負責。
就連天師道的張老道也應聲附和：“我也同意，一戰定勝負。若道門輸掉，將帶着道門各家和秦湖各派離去；若少林輸掉，再封山百年不得重開！”
“好！”法相老僧點了點頭，又對渡真說道：“貧僧會盡力而爲。十年後草原有異動，爾等當領少林棍僧相救之！”
此言一出，除葉秦外，其他人都沒太在意。葉秦卻凝重起來：“這老和尚居然能預料到未來的事？”
實在令人驚歎！
如果他所料不差，蒙古大軍南下就在這些年。等金國一滅，草原和南宋就會天然對峙起來。
這時，那老道士並未在意這些，淡淡地說道：“貧道林靈素，添爲神霄派老祖，特來討教法相禪師佛法一二！”
“嘶，竟然是他！一手創建神霄派的林靈素，他居然沒死？”
“幾十上百年的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這位老前輩的功力達到何等地步了，只怕早已破入先天，成爲絕世高手了吧。”
“我估計更強。”
林靈素亮出身份，讓不少人都是一驚。這位曾經遊離於秦湖和朝堂之間的道門天才，也曾是一位武林高手，更深得當年皇家的信任，助其建立道門神霄派，以掌雷霆。
葉秦不知道這林老道有沒有掌握雷霆之法，但當年林靈素忽悠皇家的本事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絕。別看洪七公能自由出入皇宮大內取食物吃，那只是皇家覺得這些年丐幫有了約束，時不時的還能搞到敵國情報，這才默許之。
而當年的林靈素在皇家面前也敢表露不武功的存在，而皇家最後還資助他建立神霄派，這就不簡單了。天下幾人能做到這般程度？
最後，張老道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衝演武場中央的兩人喊道：“開始吧，早點結束也好回去！”
一邊是低調的道門魁首之一，另一邊是佛門曾經的天才神僧，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在道佛兩派激烈交鋒之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林靈素揮動拂塵，向法相禪師攻去，而法相禪師則手持大佛珠當作武器迎戰。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即便是尋常之物，也能化作神兵利器。
“佛彌陀佛！”法相禪師高誦佛號，隨即迅猛地向林靈素掃去，佛珠舞動如雷，威勢震撼整個少林演武場。
林靈素卻非等閒之輩，反手一揮拂塵，便將法相禪師的攻擊化解，並趁機近身搏鬥，絲毫不落下風。
“無量天尊！”兩人雖已年邁，卻毫無老態龍鍾之態，反而精神矍鑠，彷彿重獲新生，讓在場的許多秦湖人都暗暗驚歎，這便是頂級高手的對決嗎？
“太厲害了，他們的境界已超越一般的先天之境，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恐怕是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境界。”即便是洪七公見了，也心中駭然。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此純粹，卻又蘊含着巨大的力量，稍有不慎便可能落敗。
先天之上究竟是什麼境界，洪七公也不清楚，但他隱隱感覺到，應該還有更高的境界，否則不可能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段。
這場大戰讓許多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佛門和道門的底蘊嗎？真是太恐怖了，他們的實力遠超我們的想象。”
“他們恐怕已經超越了普通武者的範疇，‘先天之下爲螻蟻’這句話果然不假。佛門與道門一直低調，但這些年五絕之中，無人敢公然挑釁這兩門，看來是有道理的。”
“太強了，我都看不清他們的招式……”許多未達到先天境界的武者，只覺得演武場中央的兩人如同陸地神仙，讓他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