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雷雨之夜這樣的事情對別人或許有些難度,但是對庾獻來說,卻算不得什麼。
他有呼風喚雨的兵法,偶爾也曾觸發過雷電。雖然庾獻還沒弄清楚,觸發雷電是偶然的事情,還是有一定的條件。
但只要多試幾次,總歸會有結果的。
庾獻想着,心中躍躍欲試。
他對董白吩咐道,“你好好修行,爲師抽空去那裡瞧瞧,若是你所言無差。等我回來就給你點獎賞。”
董白雀躍道,“好!”
庾獻又給董白講解了幾句修道需要注意的地方。這些理論有些直接來源於重玄子的小冊子,有些東西也摻雜了庾獻自己的理解。
而董白果然如同葫蘆中所體現的那樣,擁有着過人的天資。
有的時候庾獻剛剛說完,董白就恍然大悟,甚至能舉一反三。
這讓庾獻極爲欣慰。
庾獻講完,順手收起了幾樣材料,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離開董白那裡後,庾獻就開始爲探查洛邑鬼城做起了準備。
他用來裝樣的那把白板法劍用着越來越不趁手,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弄把合用的武器。
再者就是庾獻手中最強大的兵法,毫無疑問就是高何傳授自己的八門金鎖陣。
這陣法共有八門,哪怕單獨佈置,也妙用無窮。
之前數次歷盡艱難,若是有八門金鎖陣相助,庾獻也不必混的那麼狼狽。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佈置八門金鎖陣,需要消耗各種屬性的材料。
以庾獻這樣一窮二白的家底來說,若是沒有世俗力量的支持,根本就玩不起。
如今庾獻既然有了偷取“一斗”的計劃,這些東西,自然要從狗大戶董卓那裡出了。
天一擦黑,庾獻就起身行動。
他藉着僕役打扮,慢慢的湊近田景所在院落。
路過主簿院子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向上一瞧,那田景仍舊在堂上高坐,查看着府中的賬目。
庾獻和田景接觸過幾次,知道這是心思縝密之人,實力上只能說是馬馬虎虎。
庾獻也不在意,藉着夜色施展出吞煙吐霧的法門。
隨着霧氣繚繞,不知不覺間,籠罩了整個主簿宅院。
裡面的僕役守衛身處其中,並沒有太過在意。
此時已經春日,夜間起霧,也是常有的事情。
過了沒多久,霧氣就越發濃重,離的稍遠幾步,都看不分明。
就在一些守衛開始覺得奇怪的時候,庾獻也藉着這霧氣慢慢潛入田景院中。
和其他地方不同,田景的這處院落儲藏着相府中的大批物資,守衛格外森嚴。
庾獻若是不用點小手段,恐怕得手沒那麼容易。
庾獻輕手輕腳的溜到了那處不起眼的廂房門口,正看到了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在來回巡視着。
這些士兵身體強壯,神完氣足。
庾獻若要幹掉他們簡單,可要是想不弄出點動靜,卻有點麻煩。
好在庾獻早有準備。
他藉着霧重,把從董白那裡得來的幾種材料,悄悄掩藏在那幾人周圍。隨後勾動法訣,描繪陣紋,佈下了一個簡易的死陣。
等到陣紋圓融,那些材料開始發揮作用,庾獻就毫不猶豫的催動陣法向那幾個士兵刷去。
隨着死氣刷過,那四個士兵臉上立刻像是抹了一層灰一樣黯淡下來。
庾獻再次催動死氣刷過,那四個士兵生機盡無,仰面就倒。
庾獻飛快的從藏身的地方上前,劈手將他們手中的兵刃奪下。
四具屍體悶聲倒地,根本沒引起遠處巡兵的主意。
庾獻鬆了口氣,慢慢將那些兵刃放下,隨後捏開房門的鎖鏈,輕輕推門而入。
庾獻藉着門外的月光打量了一番,見這只是個尋常客房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什麼特別。
庾獻的目光從席案上掃過,又看過乾淨整潔的牀榻帷幕,最後目光落在一個書架上。
那書架上隨意擺放着幾卷竹簡,旁邊有一個開口的木箱,上面也滿滿的塞着竹簡。
庾獻上前,將竹簡挪開,果然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鐵鬥。
庾獻伸手試着將一斗拿起,然而那物卻沉重異常,以庾獻的體力竟然不能撼動分毫。
庾獻低頭一看,見那木箱底早已壓碎,就連下面方整的條石也密密麻麻都是裂痕。
庾獻忙把神思沉入一斗之中觀看。
這一看,讓庾獻歎爲觀止。
裡面的財富極多,除了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另外就是各種各樣的珍稀材料。甚至就連神兵利器都有幾把。
只是這東西雖然完美的符合了庾獻所有想要的條件,但是有一點卻讓庾獻蛋疼不已。
那就是裡面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庾獻根本就無可奈何。
一斗只能改變東西的形狀,卻不能改變東西的重量。
這些亂七八糟的物資堆在一起,數量何等龐大,重量自然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庾獻絕對不可能拿的動。
可就算庾獻想要放棄那大筆財富,只取走“一斗”和自己需要的少數物資,但是這一間屋子又如何放的下這麼多的東西?
光憑裡面那海量的物資,恐怕自己就算是把院子堆滿,也仍舊帶不走那“一斗”。
庾獻圍着那“一斗”急的團團轉。
他萬萬沒想到,到了如此關鍵時候,竟然會出了這樣的岔子。
怪不得這裡只有四個士兵看守在這裡,就算有賊人衝了進來,面對這種局面也只能取走微不足道的一些東西。
可偏偏庾獻想要的是這個盛放東西的器具。
庾獻是個果決的人物,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就決定要斷然放棄。
他先是從一斗裡面取出來一把好劍,接着又挑選了許多佈置陣法需要的材料。
就在庾獻帶好東西,戀戀不捨的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拍了拍額頭。
“對了,我怎麼忘了那件物事。”
說着,庾獻嘴巴一張,一個小巧的木匣從他口中吐出。
落到掌中之後,已經有一尺多長,三四寸厚。
庾獻目光熠熠的翻來覆去的打量着手中這木匣,口中情不自禁地喃喃說道,“以往我總是從這裡索取,若是如今我反哺此物,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