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夏的雙眼盛滿了淚水，淚水瘋了一樣地掉下來。
“你有我的聯繫方式，隨時都可以聯繫我，但是，曜兒的狀況不宜再等，你妹妹的性命也危在旦夕。不要考慮太久。”
宮董事長說完拄着柺杖邁開腳步。
“我可以離開他……”盛千夏看到宮董事長即將離開的背影，開口喊住他。
宮董事長停下腳步看她。
盛千夏緊緊握着自己的衣角，任由自己的淚水瘋狂掉落。
“如果我離開他，可以讓他接受更好的治療，有更多康復的可能，我願意離開他……”
她看不見宮董事長的眼神，只管自己一邊淚流滿面，一邊說道：“我答應您，我答應您試試看。”
宮董事長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答應，他還以爲她至少要考慮好幾天纔會有結果。
他神色複雜地看着淚流滿面的盛千夏，開口說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可是……”她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角：“我恐怕沒有辦法說服他，跟別人訂下婚約……您也知道，他很固執。”
“能勸說他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那就想辦法讓曜兒吃下這包藥。”宮董事長說着把藥遞給她。
“這……這是什麼？”
“吃下去足夠讓他昏迷，我們會直接給他做手術。”宮董事長說道：“而你，只需要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籤下名字就行了。”
宮董事長說着把一份協議書遞給盛千夏，繼續說道：“只要他被推進手術室，你妹妹的手術就可以立刻安排。”
盛千夏看着離婚協議書，顫抖着提起筆。
他還真是準備周全。
上次在十里紅妝的第一餐廳，宮董事長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她當時撕掉協議書還覺得自己很帥氣。原來，當時她不過只是還沒有走到絕路而已。
走到絕路，哪裡還會有選擇？
她只能選擇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提着筆，想起宮北曜跟她勾勒的未來，許久都沒辦法寫下第一筆。
“宮董事長，我可以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嗎？”她緊緊握着筆，半晌才又開口，語速緩慢地說道：“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宮北曜的，您會認這個孩子嗎？”
宮董事長神色複雜地看了盛千夏一眼，接着開口說道：“盛小姐，曜兒的孩子，自會有以沫幫他生。別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就算你懷的是曜兒的孩子，你也沒資格把他生下來。”
也就是說……
宮董事長不會認她這個孩子吧……
說的也是。
如果讓宮董事長知道她的孩子是宮北曜的，他是不是還會讓她打掉孩子再走？
盛千夏的手指下意識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對不起，宮璨，媽媽想要讓爸爸活下來，所以，只能離開爸爸。如果以後你沒有爸爸……不要怪爸爸好嗎？爸爸很愛你，只是媽媽沒有選擇了而已……
媽媽不能失去爸爸，也不能是失去你。
盛千夏握着筆，終於，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背叛了宮北曜，可是，除此之外，她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