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遊嚮明一直在安慰文林。
但是文林連嘴裡都開始吐血,明顯是沒救了,而這幫人當然也不可能幫文林叫救護車了。
“煩死了,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嗎?”文林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
他也沒有想過他會是這樣的下場。
想過很多種死法,也有中槍身亡的……
卻絕對沒有爲別人擋槍子的這種死法,更不可能爲遊嚮明這樣的屬下擋槍子。
要說,他剛纔爲什麼會出手相救。
卻絕對不是他因爲他對遊嚮明有所愧疚,更多的還是楚離對他說的那些的作用。
他想向楚離證明一次自己。
證明自己沒有那麼渣,那麼沒有人性,沒有那麼髒……
“求求你,叫一下救護車好嗎?我願意拿命去換……怎麼樣我都好,拿槍打死我都好,只求你們救救他,救救文林!求求你們了。”說到最後遊嚮明都哭的說不聲音來。
“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你求他們做什麼?求了他們也不會聽你的……現在叫救護車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嗎?你傻嗎?”文林拼盡最後的力氣跟遊嚮明說道。
“我不要像個男人一樣,我只要你能活着就成。”遊嚮明大吼道。
情緒已經失控。“我不要你爲救我而死,那會讓我受不了,我會瘋的。”
“你不用瘋,我不是爲了你救你,我不過只是想要向某些人證明自己沒有她說的那麼渣而矣,咳咳……”文林的聲音越來越低。
“不管如何,只要你活着,對於我來說比什麼都好。”遊嚮明感覺到手心處的血還在向外冒,而有一些已經涼掉了。“求求你不要死。”
文林卻擡頭看向楚離。“我是不是沒有你說的那麼渣了?你說說,我在你心中的印象是不是有所改變了。”
文林的臉蒼白的讓人看了心疼。
可是楚離卻只是平靜的看着他。“你渣不渣,不是我說的算數的,而你在我心中是何印象都無關輕重。”
“哈哈哈,楚離啊楚離,我都這樣,你說話還是這樣無情,果然是我喜歡的女人,就是與衆不同,冷情冷心,我就要快死了,能不能問你一句,要是我遇到你比凌錦涼還要早……而我又不是那麼髒,你會不會愛上我?”文林的聲音不高。
可是好在現場非常安靜。
楚離先擡頭看了一眼遠方,又改成看向文林,然後向着文林走了兩步。“不會,這世上的愛情本不分先後,不是你遇到我早晚的問題,而是我這顆心……你根本沒有辦法將它捂熱;就算我先遇到你,也不會愛上你。”
“爲什麼你那麼肯定,你不會愛上我?別說我是個快死的人,你給我點死前的期盼;就算我沒有快要死,你也不必說的這麼肯定吧?”文林急的又咳了一口血。
“我這樣肯定,那就是因爲凌錦涼長的比你好看……我是先遇到你,也會變心的。”楚離這話聽着像是開玩笑。
又像是在逗文林笑。
果然文林聽完之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算你狠,咳咳……”
遊嚮明捂着他的槍口,又向文林搖頭。“你別笑了,行不行?”
“求你幫我母親恢復自由身,看在我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太過傷害你的份上……”文林突然又說道。
楚離輕輕的點了點頭。
就算沒有文林的相求,她也會讓文吉娜兒離開華國。
“嚮明,你也跟我母親離開吧!我外公,雖然出賣了我母親兩次,但想來我已經死了,我的母親再無利用價值,他應該也會安排一個住所,保她衣食無憂吧。”文林苦笑了一聲。
他覺得他的母親就不應該生他下來。
嚐盡苦痛!
求而不得,看起來懂,卻什麼也懂的愛情,就這樣死亡……
他是不甘心的。
他是不願意就這樣死去的……
可是他別無選擇,生死由不得他。
文林緩緩的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是他的悔他的不甘,他的癡他的情他不懂的愛。
可是這世上沒有重來的機會。
看到文林……閉上了雙眼。
原來在哭的遊嚮明都停止了哭泣,他由哭改笑,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麼。
只是這笑聲聽上去特別悲涼!
“哈哈哈哈,你說你傻不傻,我用得你救嗎?我用得你救嗎?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救我,自作多情,難怪人家根本不愛你了。
你又憑什麼叫我跟你母親一起離開,讓我照顧你的母親?你一個都要死的人了,有何資格來安排我未來的人生?
你生時就讓我賣身,幫你做事;死後又讓我幫你做事,你憑什麼?”遊嚮明緊緊的握着拳頭。
然後給了文林一巴掌。
可是觸碰到的臉只是涼的……
遊嚮明不願意相信,又給文林幾巴掌,可是依舊沒有反應。遊嚮明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整個人就像是瘋了。
真的確定文林死了之後,他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搶過一邊一個僱傭兵的槍,對着那個向文林開槍的漢子開了兩槍。
而其他僱傭兵也反應過來,向着遊嚮明連續開了好多槍,遊嚮明痛的只是流眼淚,整個人趴在地面上,地面上的血和泥土都混合在一起。
然後他還是向着文林的屍體爬過去。
楚離看了覺得不忍,被凌錦涼抱在懷裡護着,楚離的手握的緊緊的。
她……
也是個人。
明知道文林之前是敵人,卻還是覺得這樣的結局過於慘烈了一些,更何況遊嚮明那樣一個直白的人,連陰謀都不會隱藏……
但是這個仇,她會替他們報的。
那幾個僱傭兵見到遊嚮明還在向着文林趴,又開了幾槍,而那個被遊嚮明打中的大漢,只是傷到了手臂和腿。
只怪遊嚮明的槍法太差,根本沒有打中要害。
只是這麼兩槍,卻是他拿命換的,只是他想幫文林報仇的心態吧。
“行了行了……”蘇夜瑤都看不過去了,喊了兩聲。
“你只是辦事的,我們不必聽你的!”那個受傷的大漢對着蘇夜瑤吼了一句。“你可沒有資格命令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