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往裡去，徑直走向大堂。
大堂裡，有踩縫紉機的聲音。
樂正生一喜，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可是，臉立即黑了！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樂正生也能看出來，這個不是顧筱寧！
樂正生沉着臉，“你是誰？”
“……”那人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轉過身，對着樂正生束手站立，“我是玩偶的主設計，因爲知道玩偶出了點問題，所以我……我過來處理。”
樂正生勾脣，滿臉陰鷙，“誰讓你來了？誰他麼讓你來的？”
“……”那人呆住了，“我、我……”
“哼！”
樂正生氣悶不已，看向廖敬清，“聯繫他們領導！”
“呃，是！”
廖敬清也是摸不着頭腦，慌忙聯繫了楊經理，看向樂正生，“司長，您……親自對話嗎？”
“給我！”
樂正生一把抓過手機，口氣很是惡劣，“經理？昨天那個顧筱寧呢？”
“呃！”楊經理隔着手機也受驚不小，“樂正司長，是這樣……顧筱寧是新來的，她是個新手，所以我們特意換了個……”
不等他說完，樂正生粗暴的打斷，又問，“是你們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呃？”楊經理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是，小顧提醒了我……我們覺得應該慎重對待……”
“所以！”樂正生懶得聽廢話，“是她自己說，不要來的？”
“啊？”楊經理整個已經蒙圈了，支吾着，“呃……是。”
是吧？雖然，好像並不是樂正司長說的那個意思啊！
好！好得很！
‘嘭’！
樂正生收了手機，揚起胳膊砸在了地上。
廖敬清長大了嘴巴，“呃……”
他要怎麼開口？司長大人，這手機，是他的啊！
樂正生乜眼瞪過來，“給你重買！”
他現在心情鬱悶的一塌糊塗，不做點什麼……他會爆炸的！
顧筱寧回來了，好容易他們見面了……他像個初戀的毛頭小子一樣，一大早跑來見她，結果呢？她卻跑了？憑什麼、憑什麼？
廖敬清哪裡敢說話，吞了吞口水，“是……”
“敬清！”樂正生突然咬牙，惡狠狠的樣子。
“是。”
樂正生眯眼，淡淡道，“讓他們，把那個顧筱寧給辭退了！”
“啊……啊！”廖敬清吃驚不小，司長大人這樣爲難一個姑娘，真的好嗎？
可是他不敢多問，“是，屬下知道了。”
……
於是，顧筱寧的第二份工作，沒有做兩天，又被辭退了。
顧筱寧從廠子裡出來，沒精打采的……
想着剛纔楊經理和她說的話，“小顧啊，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啊？我們也是接到上面指示，我們是個小廠子……我看，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另謀高就？
她一個沒什麼專業特長的人，只不過做最簡單的工作，還會得罪誰？
顧筱寧活到現在都沒和誰紅過臉、吵過架，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樂正生了。
“嘁。”顧筱寧扯扯嘴角，應該是他吧！
她知道，他很急了她！
昨天，近距離的見到他了。
在那麼見過他之後，顧筱甯越發不後悔兩年前所做的決定了。現在的阿生看起來，很健康……他也不用再爲定期治療而煩惱。那麼，她受再多委屈都是值得的。
只是，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呢？
還是得找工作啊！
……
辦公室裡，廖敬清把一沓資料放在樂正生面前。
“司長，您要的東西。”
“嗯。”樂正生微一頷首，把資料袋打開。
裡面，是顧筱寧的資料，也包括她的經濟狀況。
越看，樂正生是越不明白。
資料顯示，顧筱寧分明有錢。看這架勢，當年父親給她的錢，她應該分文未動。在此基礎上，又多了一大筆……想必，是那個男人給她的？想到這裡，樂正生胸口悶痛。
可是，既然她很有錢，爲什麼還要做那麼辛苦的工作？
無論是導購員、還是廠裡的女工，都是辛苦而薪資微薄的。
“敬清，你怎麼看？”樂正生挑眉。
廖敬清問到，“司長，屬下冒昧，您和這位顧筱寧……認識？”
認識？樂正生想笑，不過是兩年，聖都的人都已經忘了……他曾經風光迎娶過一位叫做顧筱寧的女孩。
此刻，樂正生只是微一頷首，“嗯。”
“屬下猜測。”廖敬清坦言，“這位小姐，似乎都是在和您有關的地方工作……是否，有意圖？”
“嗯？”樂正生揚眉，心頭一跳。
有意圖？什麼意圖？突然間，腦子裡冒出個想法……難道，真如廖敬清所言，顧筱寧這麼做，是爲了——靠近他？
想法尚未證實，但是，樂正生卻無法平靜了！
因爲，這的確是顧筱寧的行事作風！
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會等待。當年，他不就是那樣被她追上的嗎？
不過，時隔兩年，她還會來追他？
樂正生不敢肯定，因爲……顧筱寧，不是早就不喜歡他了嗎？不是早就移情別戀了嗎？
——
東城一家養生會館。
顧筱寧是來找工作的，這裡剛好缺兩個勤雜工。
“你？”經理看了看她，“太年輕了吧？勤雜工很辛苦的……我們只招大嬸。”
顧筱寧笑笑，“我就是大嬸啊！我不怕辛苦的。”
她雖然只有22歲，可是，她早已結婚生子，女兒已經一歲多了……她不是什麼年輕小姑娘了，她實際上，就是個大嬸了。
“這……”經理雖然爲難，但看她態度懇切，想了想答應了，“那好，你先做着……不過我告訴你，做不好的話，是會讓你馬上離開的！”
“是！”顧筱寧點頭笑着，“我會好好做的。”
顧筱寧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立即換衣服開工。
她不是前臺，也不是服務員，年紀輕輕的姑娘，縮在後院裡洗毛巾，滿身都是汗水……可是，她很滿足。祈禱這份工作再不要丟了，她要掙錢，想給九九買漂亮衣服、買禮物。
雖然，她心裡清楚，女兒並不缺這些。
但一個母親的心，總是會這麼爲女兒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