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素素！”
陸清明在院子裡找着宮素素，下人們說沒見到她出門。
宮素素一個人，也不可能出門，只可能是在這個院子裡。
但是，她究竟去哪裡了？
“哥哥！”
陸清明突然頓下腳步，一開始，只是聽見微弱的喊聲。
陸清明忙應道，“哥哥在！素素，你在哪裡？”
“哥哥！”宮素素的聲音越來越大，“素素在這裡！”
尋聲而去，陸清明發現，宮素素根本沒有走遠！
她就是在後牆根下面，後牆根下是一片繁盛的灌木林，宮素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而且，她顯然是待了有一會兒了。
“你亂跑什麼？”陸清明衝過去，一把扼住她的肩膀，眉頭緊鎖，口氣很不好，“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你還不回去，不知道大人會擔心嗎？不知道，哥哥會擔心嗎？”
宮素素呆愣楞的，臉上還有着污泥。
原本梳的好好的頭髮，此刻也亂蓬蓬的，上面還沾了葉子。
她一向敬畏陸清明，就像敬畏陸謹軒一樣。
被他這麼一呵斥，哪裡還敢說話？
“哥哥……”
“不懂事！”陸清明急了，罵道，“別人都說你傻，所以你就乾脆當個小傻子了是不是？自己在這個牆根下做什麼？”
“嗚嗚……”
宮素素一聽這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雖然很多人背後偷偷議論她傻，可是，哥哥沒有這樣說過！
現在，連哥哥也這樣說她了！
“哭什麼？”陸清明皺眉，擡手替她擦眼淚，“你還有理由哭了？害我這樣擔心。”
“嗚嗚……”宮素素抽泣着，生怕哥哥不高興，只能硬生生的憋着，“我不是故意，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陸清明看她臉憋的通紅，心一下子軟了，“好了，不罵你了……”
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去，吃飯了……肚子不餓嗎？”
“嗯！”宮素素連連點頭，她早就餓了。
陸清明忍不住笑了，“肚子餓了，你還不回去？”
“我……”宮素素攤開手心，笑嘻嘻的，“找到啦。”
她的掌心，躺着只紅色的小球。
陸清明訝然，明白了，“所以，素素在這裡待這麼久，是爲了找這隻球？”
“嗯。”宮素素重重點着頭，指指上面的窗戶，“飯糰妹妹不小心扔出來的，她一直在哭，她很喜歡這隻紅色的球。”
所以，她一定要替妹妹把這隻球找回來的。
一時間，陸清明眼底有些溼，擡手揉揉宮素素的腦袋，“對不起，哥哥誤會素素了。”
“……”宮素素愣愣的，隨即笑了，“沒關係。”
陸清明蹲在宮素素面前，“那，罰哥哥背素素回去，好不好？”
“……嗯！”
宮素素笑眯眯的，爬到了陸清明背上，“回去啦。”
她的小腿，懸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哥哥。”
“嗯？”
宮素素小聲問到，“我真的是個傻子嗎？”
“……”陸清明心上一揪，因爲他剛纔一時着急，說了些過激的話，傷到素素了嗎？
“素素，不是……素素不傻，素素只是，比別人都要單純。”
對，單純。是這個詞，媽媽告訴他的。
“噢。”宮素素似懂非懂，“我知道啦。”
陸清明帶着宮素素回去，俞桑婉帶着下人又是一通忙活。
總算是讓孩子們都吃上飯了……
這麼一鬧，顧筱寧不由感慨，“婉婉姐，宮雪妍的女兒，你一直養着。”
“嗯。”俞桑婉點頭，“可是，素素還是有些大了，所以……你看，即使我很努力，她還是很清楚她和清明、妹妹之間的區別，她其實很敏感。像今天，她一定要撿到那隻球……”
顧筱寧擰眉，沉默。
她想到了，她的九九。
“寧寧。”俞桑婉握住她的手，勸到。
“看到了吧？素素就是個例子，孩子，還是在自己父母身邊養大的好啊！素素是沒有辦法，可是，九九不一樣，她有爸爸媽媽的。九九還小，你們現在和好，其實對她影響不大，等到她大了，就會有各種問題了。”
顧筱寧想了想，苦笑道，“其實，還有種辦法……”
“什麼？”
顧筱寧嘆道，“那就是我，再也不出現在她面前。”
只要九九不知道她，她才一歲多，以後接受了崔若雅，那麼就沒有問題了。
——
晚上結束後，樂正生送顧筱寧回去。
這是俞桑婉千叮嚀、萬囑咐的。
上了車，兩個人卻都不說話。
樂正生只一句，“凌雲山莊？”
“嗯。”顧筱寧點點頭。
車子一直往前開，一直到凌家，兩個人都是沉默。
顧筱寧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該死！”樂正生揚起手臂，在方向盤上拍了一下。
跟着他也下了車，走向後備箱。他買了些治貧血的藥，給顧筱寧的。
前方兩束燈光射過來，是凌宇回來了。
顧筱寧停下腳步，凌宇將車子緩緩停下，下了車，“寧寧。”
“凌少。”顧筱寧抱歉的點點頭，“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有個約會，所以出去了一趟……”
凌宇一看邊上的樂正生，“約會，和前夫？”
“不是。”顧筱寧忙擺手，“不是的，我是去了趟觀潮，約會的對象是總統夫人……阿生，只是送我回來。”
“噢。”凌宇笑着點點頭，視線裡驀然看見了顧筱寧身上的那一團紅色！
這……
凌宇一驚，慌忙疾步走向她。迅速脫下外套，裹在顧筱寧腰間。
顧筱寧自己都不明白，“凌少？”
“那個……”凌宇支吾着，“你是不是月事來了？裙子上沾着了……用我的外套先擋一會兒。”
“啊！”顧筱寧臉頰一下子紅了。
她方纔看出血不多，還以爲沒事……沒想到都弄到裙子上了？
“快進去吧！”凌宇攬着她的肩膀。
顧筱寧低着頭，加快了腳步，“噢，謝謝……”
樂正生從後備箱轉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靠！他死死盯住顧筱寧的背影……手裡的袋子，被他抓的沙沙作響。
呵，樂正生，你傻不傻？還買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