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城市裡,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也許天公也捨不得南羽熙的離開吧,捨不得她跟她的那些閨蜜好友分別,所以故意下起雨來,那雨水沖刷着整個街道,顯得整個街道格外的迷離。
“羽熙,我們回去吧。”席凌顏望着候車大廳裡,稀疏的人羣,勸誡着南羽熙跟自己回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你不會明白的。”南羽熙囁嚅了一下嘴脣,望着門口的方向,那宛若穿線的細雨,那明滅的路燈,將整個城市渲染的更加的神秘莫測,也讓她整個的心境變得有些茫然。
南羽熙不願意仰人鼻息,也不願再去踐踏自己的感情,她不想再讓李南之左右自己的感情,不想再跟之前一樣讓自己委屈,在愛情裡的輕賤和強勢,都會無疾而終。
“羽熙,你真的不考慮了嗎?”席凌顏抓着南羽熙的手,依依惜別的望着眼前這個難得在感情上這麼魄力的女人,心裡很不平靜。
之前,南羽熙本身就是一個唯李南之的命是從的女人,可以好不誇張的說,李南之就是南羽熙的全部,他在哪,南羽熙就會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而現在,這個南羽熙竟然這麼的決絕,一副巴不得李南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模樣,這其中的心酸,怕是也只有她自己可以體會了。
“凌顏,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都是我自己傻,我也老大不小了,只是想出個國,多見識見識,充實一下自己罷了。”南羽熙口不對心的說着,那漠然的言論,閃爍的眼神,讓她看起來格外的不對勁。
恐怕只有南羽熙自己才知道內心的酸澀,那情感本身就是難以割捨的東西,宛若雞肋一樣的存在,讓她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只是那屈辱讓她不得不選擇放棄,放棄也心存着希冀,等待着李南之的出現,這一點怕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所有女人都可以感受出來的吧。
“是這樣啊。”席凌顏無奈的苦笑着,兜裡的手機,緊緊的攥着,等待着那個男人回神意識到這個女人的癡愛,能夠帶着孩子,在這個機場裡,回味過去的幸福。
“各位旅客請注意,開往澳大利亞的T91次航班預計晚點一個小時,據氣象臺最新播報的情況,預計二十分鐘就要起飛了。請各位沒有檢票進站的旅客注意了,請從第三號T臺檢票進站……”
播報員不停地播報着最新的航班情況,周圍些許人羣已經從等候大廳裡,拖着行李有序的走着。
席凌顏的鼻子不由的哽咽了起來,從未分離太久的他們,這一次的分離,不知道會在何時有歸期。
這一次,南羽熙是躲避李南之,這個讓她感情無所依,情感傷心處,這離開怕是相見遙遙無期了。
“呼……”
南羽熙陪笑着,這個該死的丫頭,本身就不希望有任何人過來送她的,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送別的場景,哽咽是傳染的,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連同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格外的尷尬了。
李南之一直都是她的掣肘,一直都是她生命裡揮之不去的男人,也是她不可言說的傷痛。
也就是這樣,縱然李南之羞辱了
她,在她的心裡依然會給李南之留下機會,即使這一次離開去澳大利亞依然是,她可以猜測的出來,席凌顏知道自己的心裡難忘李南之,會告訴他,自己的航班。
然而,到此刻依然沒有那個人的身影,這讓她原本悸動的心越發的不安起來。
她開始懷疑自己,猜測自己也許在李南之的心裡並不是那麼重要的,而她卻忘記了,席凌顏並沒有參與他們的感情,因爲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看到的的那麼簡單的。
暴虐的李南之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南羽熙的愛,在他的腦袋裡,只記得那個女人,曾經用家族的權利脅迫了自己。
雨慢慢的小了起來,候車大廳裡,播報員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預示着她的航班可以起飛了,她必須要離開了。
南羽熙黯然的望着門外,心情跌入了低谷,她知道一切都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凌顏,我要走了。”南羽熙的手不自覺的抓了行李一下,悠悠的望着門口的方向,而後一個轉身,帶着失落大步流星的朝檢票口走去。
“羽熙……”席凌顏搖了搖頭,拼命的抱着南羽熙,他和李南之的感情,作爲局外人,她能夠感受的清楚,她心疼這個堅強的女人,縱然佯裝着無所謂的模樣,但是內心的感情,是難以掩藏的。
“再等等看吧。”洞悉了南羽熙內心想法的女人,猜測着南羽熙需要的是一個臺階,畢竟愛情這個東西,本身就不容易。
現在說好聽點,南羽熙是去澳大利亞深造,不得不狠心跟李南之分開,因爲她要完成自己夢想。
可是說直接點,無非也就是南羽熙自欺欺人的做法罷了。
“凌顏……”南羽熙搖了搖頭。
空曠的機場大廳安靜得窒息,只能隱隱地聽見行李箱在與光亮的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除此之外,她看不到她心裡渴望的東西。
航班因爲雨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就算是李南之之前不知道,這會自己的父母怕也按耐不住,說給他聽了,從市區到這裡,只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怎麼着也到了。
然而,李南之並沒有出現。
慢慢的,明亮耀眼的陽光從水晶般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灑進來,播報員再一次提示各航班的情況。
南羽熙沒有任何理由再停留下來了。
“雨停了。”
南羽熙沒有任何理由,在這個時候,李南之仍然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南羽熙決然的撥開席凌顏的手,毅然決然的朝着站口走去,那落寞的背影,看着讓人心疼。
“羽熙。”
當南羽熙一個人離開的時候,席凌顏的心莫名的抽痛着,心中縱然有諸多的不捨,卻只能呆然的凝視着,心裡的心疼,難以啓齒。
這個丫頭就要走了,他們三人幫就這樣散了,怎麼不讓他難受。
“羽熙……”
驀地,席凌顏的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是席凌顏無法控制,迫於無奈的選擇,面對南家的追問,她難以隱瞞,還是告訴了他們南羽熙的下落。
“凌顏?”南
羽熙轉過身,錯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害怕分別,更害怕家人知道她逃逸的原因是自己的感情。
“不關她的事。”說話的功夫,南母已經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南羽熙的跟前,一把抓住女兒的手,泣不成聲。
“媽。”
南羽熙尷尬的笑了笑,心疼的望着面前的女人,這個衰老的女人,這個曾經爲她奔波勞碌,任由她任性的女人。
“你哭什麼啊,我只不過是出國留學,升級自己罷了。”南羽熙一本正經的望着南母,試圖打消她的顧慮。
正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個南母可是從小把她擔心到結婚生了孩子。
有時候,南羽熙真心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所以也一直都想自力更生的。
“傻丫頭,你心裡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南母嗔怪着,這個對李南之死心塌地的女兒,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這個男人。
“好了,老婆子,不要胡說八道。”南父畢竟是男人,比起女人理性的多了,反而對南羽熙對澳大利亞持贊成意見。
畢竟,這個南羽熙在某些程度上是溫室裡的花,離開也許是一次鍛鍊的機會。
再則說了,李南之是她自己選擇的男人,如今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也都是她自己一意孤行的結果,她必須要爲這個後果負責,這一點,南羽熙必須清楚。
“去吧,爸爸支持你。”
南父瞪了南母一眼,而後拍了拍南羽熙的肩膀,“出去走走也好,家裡的事不需要你擔心,我和你媽媽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長個心眼。”
“還有澳大利亞那邊,昨天我看了,說是下雪了,估計很冷,記得穿厚一點。”
“衣服都拿了嗎?羽絨服什麼的?”
“……”
南父喋喋不休的絮叨着,儼然跟平時的嚴父是判若兩人的,這讓本身無所謂的南羽熙的心咯噔一下。
南父捨不得自己,他愛自己。
“爸……”
南羽熙的心被整個溫暖包圍着,父親的叮嚀,母親的眼淚,成爲她揮之不去的牽絆,然而,這個地方她也想繼續留下,可是她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已經晚了一個多小時了,那個男人依然沒有出現,她沒有任何的退路,除卻了義無反顧的離開。
“沒事的,我知道了,你看看你,這樣囉嗦,說的我的不好離開了。”南羽熙強忍着打轉的淚水,溫潤一笑跟他們一一道別着。
雖然李南之沒有來,但是他的朋友,她的父母來了。
“爸,媽,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南羽熙深情的望着面前的父母,呢喃着,“凌顏,子成我走了……”
南羽熙望着眼前的這些身邊的羈絆,面帶着微笑揮手着。
“各位旅客朋友,開往……”大廳裡,播報員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南羽熙知道這是催促自己離開的訊息。
越是分別越是不捨,那慈母的淚,嚴父的叮嚀,朋友的關懷,讓南羽熙步履沉重的走到了安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