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老死了。
趙國強心中的悵然一閃而逝，他還記着正事。
“景深，到底怎麼了？”趙國強問道。
蕭景深卻抱起了陳老，直接衝了出去。
他恨不得將陳老千刀萬剮，但是現在，陳老還有用，他還不能死。
趙國強不明所以，只能跟着蕭景深一起衝出去。
就近送到軍區醫院，一番搶救，陳老卻終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精通人體結構，這一撞，自然是算計好力度和角度的。”蕭景深的聲音陰沉：“是我疏忽了。”
“景深！什麼情況？解毒劑不對嗎？”趙國強不由問道。
蕭景深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悲哀。
“是解毒劑沒錯，卻只是簡化版的解毒劑。”他緩緩說道：“這種解毒劑，只能管五年。五年後，簡化版的解毒，就會失效。中了艾洛病毒的人，仍然會……”
仍然會……
趙國強猜出了蕭景深沒有說出來地那個字，心頭不由猛烈地顫抖了起來。
“那完整版的解毒劑呢？”趙國強的聲音猛然大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蕭景深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陳老研究出了艾洛病毒，但是他手中，也沒有解藥。”
“怎麼……會這樣……”趙國強也不由有些恍惚了起來。
那豈不是說，曉曉的危機，仍然沒有解除？
“還有五年，還有五年。”蕭景深突然咬了咬牙：“還有五年，那就是還有希望。他研究不出解毒劑，集合全世界最頂尖的藥劑專家和病毒專家，我就不信，五年時間，還研究不出解藥。”
“對。”趙國強的眼中也不由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曉曉快要到第一次發作的時間了，我必須要先回去一趟。”蕭景深說道。
“我去研究院問問情況。”趙國強也站了起來。
“好。”蕭景深應了一聲，就趕回了趙家。
蘇曉正陪着小寧在玩耍。
看見蕭景深， 她笑着舉起了小寧的小手：“小寧，快跟爸爸笑一個。”
似乎是聽懂了蘇曉的話，小寧竟然真的朝着蕭景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可愛的模樣，一下子讓蕭景深的心都軟了下來。
“還是你面子大。小寧都不對我笑。”蘇曉有些小吃醋地說道。
她剛剛陪了小寧好久，小寧都沒有對她笑一個。蕭景深一來，小寧就笑了。
蕭景深掩蓋住眸底的悲傷，嘴角浮現出一個柔和的笑容，他輕輕地揉了揉蘇曉的頭髮：“不對你笑？小寧這麼不乖，要不，我打她屁股？”
蕭景深作勢要打屁股。
“你敢！”蘇曉不由瞪了他一眼。
蕭景深不由微笑了起來。
小寧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次打，她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時不時發出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努力想要表達自己的看法。
那胖嘟嘟粉嫩嫩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地有些犯規。
沒有和蘇曉說什麼艾洛病毒的事情，蕭景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一直陪着蘇曉。
一直等到晚上，他在蘇曉睡前喝的溫水中，加了片安眠藥。
等蘇曉沉沉睡過去了，他纔給蘇曉注射了一次解毒劑。
透明的液體進入到蘇曉的體內，蕭景深的眼中閃過一絲說不出的複雜眼神。
五年。只有五年時間。
在這五年中，他一定要研究出完整版的解藥。否則，他的曉曉，就將永遠離開他。
不，這絕對不可以。
單單是想到曉曉會離開的可能，蕭景深都有一種撕裂的疼痛，更不用說真正面對這一幕。
“曉曉，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蕭景深低聲喃喃着，似是在宣誓。
他低下頭，輕輕在蘇曉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撫平蘇曉有些皺着的眉頭。
深夜。
蕭景深走下樓的時候，卻發現，一道人影正站在陽臺上，吞雲吐霧。
蕭景深打開陽臺的門。
“你也睡不着？”趙國強轉身看着他：“要不要抽一根？”
蕭景深搖了搖頭：“不了，曉曉不喜歡煙味。”
“這樣啊。”趙國強愣了一下，也飛快地熄滅了煙。
菸頭的火星熄滅，陽臺上， 一片安靜。
“我去研究院問過了。”趙國強的眼中，有着說不出的愁意：“這種艾洛病毒，是前所未有的，生物病毒和化學毒素結合起來的病毒。研究院已經解析出來艾洛病毒的生物結構，這是前些年在世界範圍內都創造出恐慌的超級病毒PA病毒的一個變體。到現在，連PA病毒，我們都還沒有找到解除的藥物，更不用說這還是一個十分複雜的變體了。”
蕭景深顯然也是具體瞭解過的，他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疲憊：“更不用說，除了PA病毒的變體之外，其中還完美結合了一些化學毒素。這些化學毒素的成分，雖然也被解析了出來，但是他和生物病毒結合地太過緊密，根本無法單獨解除。”
趙國強和蕭景深對醫學都不是很瞭解。
但PA病毒的赫赫威名他們還是聽說過的。當年，這種病毒一經現世，就在數十個國家之內爆發出來。這種病毒沒有解除方法，一旦患上，死亡率就在80%以上。要不是這種病毒無法傳染，其可怕程度，還要提高數個檔次。
現在，這種病毒，還被陳老進行了變種，變種後的PA病毒，更加可怕，也更加瘋狂。再結合化學毒素，死亡率，幾乎就是百分之百。
起碼，至今，就只有蕭逸一個生還者。
越是瞭解艾洛病毒，心中就越是絕望。
夜風輕撫，蕭景深和趙國強，都久久無語。
良久，趙國強拍了拍蕭景深的肩膀：“還有五年呢，也不是沒有希望。”
“是一定會有希望。”蕭景深平靜地說道。
趙國強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光芒：“對，是一定會有希望。”
蕭景深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這件事情，我們兩個知道就好了。還是不要告訴其他人了，他們知道了，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只是多增加幾個擔心的人罷了。”
“我有數。”趙國強點了點頭。
蕭景深只是靜靜地看着茫茫的黑夜。
夜這麼漆黑，不知道光明，到底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