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遲夙不爽的盯着眼前兩人的舉動,特別是安樂含羞帶澀的目光!
“帝安樂。男女有別,男女有別!而且這是他國的使者大人,按宮中規矩你這野丫頭就是見到是要避開的!”蒼遲夙拉過她的手,就要離開。
安樂擰着眉不耐的甩開他,“他是我鹹大哥,不是什麼他國使者,而且他是來帶我走的!”
帶她走!?
“不可能,進了這個皇宮裡的,一切都是皇叔叔主宰,做夢都不可能!”蒼遲夙怒瞪着眼,警惕的盯着面色和善的巫咸。
巫咸輕然一笑,微微掰開她緊抓的手。
“不論如何,你已經有了犧身之地,不用再過以前流浪的生活,這不是很好麼。”
安樂望着他,骨碌碌的大眼睛裡佈滿委屈,“鹹大哥,當初我在森林裡等你一月,可是被大魔王搶行帶走,現在我又遇見了你,難道你不是來接我的嗎?”
“一月之期還沒有到,只要鹹大哥一句話,安樂隨時都願意跟你走。”
“不可能,做夢!”
巫咸還沒有迴應,蒼遲夙卻是氣沖沖的打斷她。
這野丫頭是白癡嗎!?
她那真誠,全然信任的眼神怎麼讓他覺得那麼的火大!?
“使者大人只是偶然來大寒,根本就不是什麼接你回去!你進了宮,就生是宮裡的人,死是宮裡魂!”
這個什麼巫咸的,根本就對她很冷漠,只是披着一張溫和的皮囊,其實冷的世界裡只裝的下他自己。
那種眼神看着安樂,似彷彿在看小丑演戲。
蒼遲夙搶行的拉着她的手,強扯強拽,“跟我走!”
她目光由始至終都是望着巫咸,只等他一個答案。
巫咸儒雅的目光溫和的打量着她,凝視了幾秒,脣邊泛起怪異的笑容。
“他說的沒有錯,你現在已經是宮裡的人,我沒有權力帶你走。”
安樂一喜,站立驚喜的望着他,“安樂不管,只要鹹大哥願意帶我走,安樂就跟。”
她寧願跟着巫咸,跟着讓她覺得溫暖的人,也不要呆在這冰冷的籠子裡。
管他的什麼大魔王,管他什麼的束縛,管他什麼“帝”。
通通不要,她就是她,只是安樂而已。
蒼遲夙臉已氣青,死拽着不聽話的她強行帶走。
巫咸儒雅的面龐泛起一絲柔和,對她揚起迷死人的溫暖笑容。
“三日後是我出宮的日子,那日黃昏我若能看見你,便帶你走。”
“好!”
她的話音消失在空氣裡,被蒼遲夙強行的拉走,越來越遠,她的力氣根本抵不過他。
“蒼遲夙,你滾!”
被蒼遲夙強行的拉回了住所,還不讓外出,根本就是軟禁了她!
“帝安樂你做夢吧,什麼三日後,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個什麼使者大人只是拿你消遣麼!?”蒼遲夙只覺得腦子氣炸,臉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說白了,你的鹹大哥是覺得無聊了才說話逗逗你,根本就不會帶你走!”
安樂黑了臉,小小的臉上滿滿的憤怒,“滾,限你三秒最好滾出我的視線!”
她倔強的小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覺悟。
“就算我願意放行,皇叔叔也不可能,自古帝王佔有強烈,絕不可能讓你離開的!”
她已氣極,抓着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扔向他,拳打腳踢將他踢出房外惡狠狠的咒罵,“我的事與你何關?!滾。”
什麼破皇帝,有那麼了不起嗎!?
蒼遲夙吃痛的退出門外,他向來都沒有被人欺負的,竟然接二連三的被個野丫頭打,竟然還不想還手,他難道是瘋了!?
他轉臉瞪向宮女小若,“好好看緊你小主子,她若是跑了,小王拿你是問!”
“是。”小若哆哆嗦嗦的應着。
安樂悶在房裡聽見蒼遲夙的吩咐聲,她氣的又摔了茶壺。
憑什麼!
她不過是想離開這裡,從一開始她就不願意進這個宮裡,如今有人來接她卻不放行,這是什麼破地方!
每個人都欺負她,把她帶回來就該認真的負責好好的對待她,憑什麼說棄養就棄養,竟然撿了就要養一輩子!
更何況,不養憑什麼還不讓她另找住所!
過份,實在過份!
“我一定要出去,絕對。”她握緊小手,滿臉堅定。
————一曲安樂,誤終身。——————
御書房。
燭光嫋嫋,檀木的精緻紙窗上印着兩個人影,一剛一柔,一高大,一矮小,看起來渾然天成的絕配。
磨墨的工作已經交替給趙素雲,她比安樂熟練的多,一面的磨墨還可以分神望着帝墨黔。若是安樂擡頭一看他,就立馬弄翻了墨,經常將乾淨的奏摺沾上烏黑烏黑的墨汁。
“皇上,安樂的事……”趙素雲彷彿思索了良久,試探性的問。
帝墨黔冷眉擡都沒擡,薄脣掀起冷笑,“你是想跟朕爲她求情嗎?”
趙素雲美目微轉,輕輕一筆,“不,臣妾是想問皇上要如何處理安樂。”
“哦?”帝墨黔擡起冷眉,有意思的凝看她,“何如此言,當初你不是死也要護着她麼。”
趙素雲溫婉笑了笑,“並不是我不疼愛她,而是皇上心中已經決定了,哪是臣妾一句話能就改變的,只想問要如何處置她,好過去安慰她。”
他冷眉挑了挑,薄脣上弧度一絲未減,繼續拿起奏摺。
“自然是按照宮裡的規矩。”
趙素雲手裡一頓,“宮裡的規矩是要杖行嗎?”
帝墨黔並不回答,漆黑的眸子盯着奏摺,提筆修改。
“有使者在,嫺太后的病想必也會很快的好起來吧。”
趙素雲輕聲一應,“一定會的,太后一定會福壽安康的。”
帝墨黔已不看他,似乎在專注的批着奏摺,而她也不敢伸頭看奏摺上的任何一個字,只是有距離的望着他,甚至連一點聲音都不發出,靜靜的磨着墨,寂靜的御書房裡如果沒有燭光在閃爍着,大概會讓人以爲這裡面根本就沒有人在。
整個御書房裡靜的只有帝墨黔翻閱奏摺的聲音,也只聽見這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