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再次來到荷院,只不過他這次是在看不見的角落裡。
“在這裡您可以看見雲貴妃種花的情景,希望您想到些什麼。”安樂淡淡的說着。
濮陽半眯着眸子,凝視着的她。
“你對本尊有所不滿。”他是句式的。
自從將她叫御書房裡說要試探慕容言佳時,之後便是這種半忽視的狀態。
“沒有,安樂一直都是這樣。”她微垂了頭,轉身離開。
安樂對他的忽視,讓他覺得很不爽,打從心底不爽。
趙素雲現身,身後的柳若給她打着一把紙油傘,讓她不由的看了看天。
春季應該不會很熱吧……
“柳若,這下可以把傘拿走了吧,樂兒都沒有撐,我會覺得好突兀。”趙素雲無可奈何的推開傘。
“娘娘,您身子骨弱,小心爲上。”
“不必了,再弱也只是種花而已。”趙素雲走出油紙傘的遮擋下,欣然的望着花田,一片驚喜,“這就是樂兒種的花麼,開的都特別的美。”
“不過我從來都未種過花……”她傾城的面龐上閃過一絲爲難。
“安樂會教雲貴妃的。”她交給一把工具給趙素雲,不鹹不淡的道,“首先是要鬆鬆土,這樣才能開始種花。”
她率先走進花田裡,試範給趙素雲看。
她行雲流水的鬆着土,毫不費力,這種事情她已做過千萬次。
趙素雲生硬的拿着工具鏟着土,剷出的土,還只有一點。
安樂擰着眉,像趙素雲這樣的,生來就該是嬌貴的怎會種花,算了,反正只是做給濮陽看的,只要他想起什麼,但就好。
她目光撇向角落處,他應該有在看的吧。
濮陽自然在看。
將她們的動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他還感覺不到任何的一絲熟悉感,明明慕容言佳已在花田裡,可一點熟悉都找不到。
安樂仔細教趙素雲怎樣種花後,便讓她獨自種。
今日的主角是趙素雲,不是她。
她提着籃子走進花田裡,繼續撿着掉落的花。
角落裡的濮陽目光明明一直放在艱難剷土的趙素雲身上,但是不知不覺中目光將移到安樂的身上,就此定格。
樂一進花田每次都特別的認真,渾然忘我甚至忘記還有趙素雲她們在場,眼裡心裡都只有花,每種顏色不一樣的都盛開的美豔的花兒。
她的清麗的小臉上常常有着一種滿足的笑容。
濮陽眸光一怔,深紫色的眸子有些微妙。
初見她時就覺得她和慕容言佳有着同樣的舉動,臉上的滿足是那麼的相似。
他認真的凝視着安樂。
她渾然不知濮陽在看她,繼續拾着花瓣。
目光掃到有些花花瓣已經完全掉落,只剩下光光的杆子,她心疼。
素手輕撫着花,疼惜的自言自語,“花兒,花兒,來年再來時一定要開的比今年更美哦。”
濮陽瞳孔大張。
這個動作!這個神情!
像極了慕容言佳。
當初他第一次見她時,她也是對花兒自言自語,手撫着花瓣傻呼呼地以爲是花瓣流血了。
他不知不覺的走出角落,一步步往安樂的方向走去,冷硬的面龐陷入一種柔情,溺愛的柔和,整個深紫色的眸子的只有安樂,只有她。
趙素雲驚愣濮陽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她有些驚訝,“皇上。”
而他完全沒有聽見她說話般,直接從她的身旁經過,整個視線都被撿着花瓣的帝安樂給吸引住,彷彿被魔力附上的那種目光,彷彿他的整個世界裡只有安樂。
將趙素雲整個排除在外。
安樂專心的拾着花瓣,直到眼前一道黑影將她籠罩。
她疑惑的微微擡頭,卻撞上深紫色的柔情的眸子。
那雙眸子無比的深情,無比的寵愛。
“言佳,是你麼。”
他無比的柔情的喚着她。
她先着一怔,後歪頭掃視着身後的趙素雲,皺眉頭,低聲道:“您看錯了,雲貴妃在您的身後。”
不,他怎麼會看錯。
那一舉一動一神態,明明都像極了慕容言佳,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你就是本尊的言佳!”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或許是慕容言佳靈魂竄到擁有一張曲安樂的臉,或許是這樣,他絕不會弄亂這種感覺。
安樂擰着眉,顯然弄不清狀況。
“我不是,我是帝安樂。”她只是安樂而已。
濮陽卻是激動的抓起她的手腕,深紫色的眸子帶着堅定的柔情,“你就是,你是本尊的言佳,就算是臉變了,可是你的舉動沒有一絲的改變,只有你才能讓本尊感到無比的熟悉。”
安樂怎麼抽都抽不開他的控制,他的眸子又深情的鎖緊着她,彷彿找到那種稀世珍寶的目光,讓她有一瞬間錯覺,難道她是他所要找的那個心上人?她真的是慕容言佳麼?
“啊!”
一聲痛叫突然響起,驚的安樂快速的看過去。
趙素雲鏟着土,力氣太大反射力太強,整個人往都後跌,跌倒在盛開的大片花叢裡,手中的鏟子直直的砸在她的門面上。
安樂還未走過去,眼前一道黑影忽然閃過,快速的衝過去。
安樂只看見濮陽心急的朝着趙素雲的方向而去,踩着她種的花,一腳踩倒一片。
她心疼的揪緊眉心。
濮陽踩着花衝到趙素雲身旁,將她扶起,擁在懷裡。
趙素雲的美豔面龐上流着血,和慕容言佳一模一樣的面龐上流着血,他心疼不已,當下抱起近乎奄奄一息的趙素雲,快速的邁走。
甚至都不回頭看安樂一眼,只顧着抱着受傷的趙素雲,只顧的上她。
安樂獨自站在花田裡,望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
只剩下被踐踏的花,被踩的稀爛的花。
“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她難過的閉上了眼,輕聲低喃着:“以後都不讓任何人再來傷害你們。”
再也不助濮陽了,明明就是那麼在乎趙素雲的不是麼,卻把她當成是慕容言佳,這算什麼?
分不清所愛的人,還真是可恥的很。
這一刻,她堅定自己,只是安樂而已,帝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