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子裡休息了片刻之後,路寧流失的體力這才慢慢的養了回來。
出發前,封景深主動拿過了路寧背上鼓囊囊的雙肩包,挎在肩上,不遠不近地跟在路寧身後兩三步臺階處,後半截上山的路輕鬆了不少,路面平緩,石階雖沒有前面的精緻,但青石板鋪就,一路綿延,竟生出些許沁骨纏綿之感。
路寧還是累得氣喘吁吁,封景深卻是跟沒事兒人似的,默不作聲的跟着,既不催促也不出手推她一把,路寧淡定不了啊,心思幾番流轉還是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這山上的風景真是好得沒話說。”
“五六月份過來會更美,山頂海拔高,那時候山上還能看到大片大片盛開的桃花,從山上往下看去一片蔥蔥郁郁的新綠。”出乎意料的封景深竟然淡淡的應了一聲。
路寧有些驚訝,看向了封景深,只見他正好望着山頂出神,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帶着一絲落寞,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經常過來嗎?”
“沒有,晚春初夏的時候來過幾次,獨獨覺得那時的景色最美而已。”封景深眸光不自在的閃了閃,低低的說了幾句,像是想起什麼繼而開口問:“你呢?經常來嗎?”
“嗯,不算經常吧,每年會過來這麼一兩次。”
“江城也有山,有香火更旺的寺廟,爲什麼跑這麼遠來這裡?”封景深真的狠好奇她來這裡的目的。
路寧神色黯然的垂下眸子,聲音有些低啞,“江城的山再高,風景再美,寺廟再古老,卻不是這裡,這個地方對我很特別,這裡有我的親人。”
“親人?”封景深心裡暗自震驚,她居然說她在這裡有親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忽略了什麼?
“不用太驚訝,我的事情你應該都有調查過,你知道我回路家之前的事情,知道那個名字,這裡供奉着我養父母的牌位。”路寧的神色充滿了哀傷,她不願再過多的提及往事,她也爲自己留了一個小心眼兒,往事不堪,她並不希望封景深再次成爲那個撕開傷疤的人,所以她的話半真半假。
路寧的情緒急轉直下,封景深只能壓住了心底層層迷霧,他並不擅長安慰人,也說不出什麼漂亮好聽的話,只能牽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淡淡的說了聲:“他們要是看到現在的你一定會很開心,你不用太難過,愛你的人是不會離開你的。”
“是嗎?”路寧喃喃自問。
話還沒說完,正好穿過了到達山頂的石拱門,頭頂上方有人氣格外驚喜地叫了一聲:“封景深。”
路寧擡眸正好對上封景深若有所思的神情,前面的人又叫了他一聲,封景深仍然未回過神,路寧擡眸看去,是一個呲着兩個虎牙的大男生,興沖沖的朝封景深招手,旁邊還站着一個跟封景深一般風格的冷麪男人,路寧遠遠看着就能感受到陌生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生人勿進的氣息。
大男孩跑到封景深面前,一臉的喜色,“封景深,你怎麼回來這裡?難道你跟我大哥約好了?”眼光瞥到一旁的路寧,長眸促狹一笑,然後一臉八卦的問:“這位是?”
路寧心下默然,該不會那個冷麪男人就是他口中的大哥吧,還真是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啊,估計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吧。
“我太太,路寧。”封景深平靜的介紹路寧的身份,大男孩倒是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只是前面那個冷麪男人陰鷙的視線卻猛然射向路寧。
“你好,我叫秦漾,那是我哥秦漠。”
秦漠?秦漠?秦漠?
路寧還未從冷麪男人逼人的視線中回過神來,面前的大男孩卻給她爆了一個更大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