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站穩身形，身下的上古神獸忽然動了起來。
“吼！”
沖天的海浪撲面而來，無盡的海水瞬間將腐魈湮沒。
“遭了……”
顧紫菀臉色頓變。
上古神獸下潛，定然帶動着海水流向轉動。
腐魈正在海浪之中，此時必然是被帶進了漩渦之中。
如果不救他，任由他沉海，那不知道是死是活。
可若是救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自保！！
“腐魈……”
沉於弒血殘劍上，顧紫菀大聲的呼喊着。
可回答她的，是無盡的海浪咆哮聲。
“你大爺的……”
顧紫菀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還沒有從腐魈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還不能掛掉！！
銀牙輕咬，顧紫菀再次喊了兩聲，最終翻身一躍，墜入海中。
時間太過於緊迫了，她來不及多做規避的風險估計。
腐魈生死一線，她所要尋求的秘密，也在生死一線間。
事情發展的太快，容不得他多做考慮。
在被冰冷海水包裹的一剎那，她看到了海底旋轉的腐魈。
他硬生生的被水流牽扯着，隨着上古神獸的下潛而在漩渦中打轉。
幾次的掙扎，都徒勞無功，卻耗費了他大量的力氣。
隨後的再掙扎，就顯得有點頹然無力。
“難道我就這樣的被淹死！？”
腐魈的心中漸漸暴躁起來，憤怒的轉圈，想要從漩渦裡掙脫。
可是上古神獸的身子太過於龐大，它的每一次蠕動，都帶動着水流的漩渦，讓他的掙扎無功而返不說，更是帶着他一點點的往下沉墜下去。
隨着一點點的墜落，黑暗之中的海水，也更顯壓抑。
眼看着頭頂的光明在一點點的消失，腐魈也有種要墜入無底深淵的感覺。
一剎那，塵世間的所有事情涌上腦海，無盡的悔恨充斥於心頭——
如果他不和封妖結下那樣的仇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會爲了修塑人身，而致使自己陷入如此萬劫不復的絕境。
可若是追溯上去，如果他沒有投入魔族麾下，就不會和封妖爲敵。
而如果沒有對人的執着，對那個曾經愛過女人的恨意，他也就不會有那麼深的仇恨。
如果的如果——
無數個無果在腐魈的腦海裡閃過。
在黑暗蒞臨，重壓壓身時候，他忽然有個念頭——
如果能活下來，他就此退出魔族和靈族的紛爭恩怨吧！！
可惜——
重壓正在壓榨着骨頭，胸口的沉悶讓他腦袋轟轟直跳，似乎血脈要爆出腦海，爆體而亡似的。
驀地——
一個東西抓住了他的肩膀，猛然借力一甩。
腐魈的心攸地一顫，驚駭轉首，正對上了顧紫菀的墨染雙眸。
“封妖……”
腐魈的心一時間五味陳雜。
而在下一秒，顧紫菀的身影就向着海水下墜下。
因爲她在借力將他推上海面的時候，自己也被相對的力反方向相推，加速墜向了海底。
“不要……”
腐魈的心猛然一震，莫名的心疼浮上心頭。
尤其是在看着她被飄散長髮迷濛的臉龐時，這種感覺更深——
他不想被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