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
不朽神威瀰漫。
一顆九色神珠鑲嵌虛空。
秦立用盡一切手段，奮力靠近，但速度越發緩慢。
最後三丈距離，就好比沉入深海八萬丈，壓力大的恐怖，不死帝心砰砰跳動，如同擂鼓。
“沒辦法了，只能損耗一些長生物質。”秦立調動山河鐲，抽出一團青液，注入帝心之中。
有此燃料，帝心跳動更加的劇烈，迸發出雄渾帝威。
秦立終於突破三丈距離，靠近這顆九色神珠。
仔細打量。
越發覺得珠子的神異。
它竟然只有黃豆大小，像是一滴夢幻的眼淚。
晶瑩剔透，沒有任何紋路，流轉九色，交織混合，就是一片光怪陸離的色彩，瑰麗到了極點。
如果仔細看，色彩生滅之間，是人世沉浮的景色，呱呱墜地，哎哎而亡，王侯將相，販夫走卒，悲歡離合，戰陣狼煙，歲月輪迴……
“差點陷進去！”
秦立心志堅定，猛然驚醒。
他遇到過太多幻境，已經產生了很強的抵抗性。
“得抓緊時間。”秦立還是有些失望的，因爲不是劍器，但絕對是至寶，伸出手就抓了過去！
然而，神珠鑲嵌虛空中，根本無法取下。
頓時。
異變突生。
九色神珠被觸動了。
秦立的手黏在上面鬆不開。
而且一股濃烈的力量，比不朽神威還要高階，比大帝之威還要濃烈，從秦立手掌灌入。
“好痛！”秦立渾身顫抖，整個人都要撕裂，幸好不死帝心及時爆發，燃燒長生物質，散發天帝之威，想要將神珠之威，驅趕出去。
然而！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神珠之威與天帝之威，互相角力，分庭抗禮。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秦立驚訝極了，不死帝心的背後，可是統御諸天的天帝，神珠居然能與之抗衡，背後又是怎麼樣的存在。
“痛啊！”
秦立感受到凌遲痛苦。
兩大無上偉力對決，戰場就是自己的肉身。
咔嚓咔嚓幾聲，肉身猶如瓷器一般開裂，即使經過了六次涅槃，也脆弱如同紙糊。
這一次！
不死帝心都救不了他。
因爲神珠之中，是與天帝對等的力量，難怪作爲滅世魔陣的陣眼，二十萬年如一日。
“等一下，我的丹田！”秦立發現了異常。
碎木動了。
它居然會主動幫忙？
要知道，自從玄牝之門出來後，它再也沒有半點異動。
如今似乎剛知道秦立有危險，流淌出神秘之力，顯化條條道痕，交織一塊，如同鎖鏈，同時禁錮住了不死帝心與九色神珠。
“一塊碎木，力壓兩大無上之物，果真玄妙超絕。”
秦立長長鬆了一口。
突然！
九色神珠劇烈震盪。
它似乎受了大刺激，激烈爆發九色光，絢爛無比。
“不好！”秦立只感覺無盡炫光涌入腦海，整個人一懵，直接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秦立甦醒。
“這是哪裡？幻境？”
秦立環顧四周，周圍一片夢幻色彩，玄色妙華。
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唯有一條河流，還算清晰，但不是很寬闊，而且很渾濁。
“這河水渾濁的過分，黑水河嗎？”秦立走到岸邊，駐足觀察，看大河濤濤，惟餘莽莽。
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驚詫的地方。
河水之中，倒映無數盛世榮華，亂世衰敗，數之不盡的王朝沉浮起落，各種傳承誕生斷絕，恆河沙數一般，衆生隨波逐流。
一個浪花就是一個時代，一滴水珠就是蓋世英雄，一條波痕就是一場滅世災禍。
大河濤濤無窮盡，多少神話史詩，奔流而去。
“這……”
秦立被驚的不輕。
下意識退了兩步，倒吸涼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極有可能是歲月長河！”
秦立努力平復心情，告誡自己不可能遇到這種存在，很可能只是幻境。
順流而下，眺望遠方，這條濁世渾河幾乎無盡長，根本看不到盡頭！
逆流而上，觀望大河起源，也就是無窮無盡，望不到源頭！
“那裡似乎有人。”
秦立眯着眼，看到了奇異地方。
黑河的上游，似乎站着一個人，太遠了，看不清楚。
“上去瞧瞧！”秦立沿着黑河，逆流步行，一路經過無數史詩光景，都無法令他駐足觀看。
終於。
秦立到了。
前面是一個白衣人。
一襲白衣飄飄，不是很高大，始終背對着秦立。
什麼也看不清楚，但能清晰感覺到他的氣質，頭頂萬古青天，肩挑諸天大勢，足踏星辰大海，威震歲月長河，是世間第一的存在。
白衣人的手上，帶着一條手鍊，上面只有三顆九色神珠，與井裡的珠子一模一樣。
“寒心舞的夢境！”
秦立始料未及，震驚不已。
這個人與寒心舞描述的夢境，居然相差無幾。
“原來是你。”
白衣人開口，聲音平淡。
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架勢，就好像老朋友嘮嗑。
秦立卻震驚不已，什麼叫“原來是你”？
我可不認識你啊！
你說的到底是誰？
是因爲帝心？
還是因爲碎木？
總不可能真是我吧？
這時候！
白衣人在此開口：
“九色淚珠不是給你準備的。”
秦立愣了一下，原來神珠叫做九色淚珠，爲什麼是這個名字？
шшш★Tтkā n★℃o
不過，它的確不屬於自己，不應該強拿。
“但我要送給你。”白衣說道。
“啊！”
秦立愣了一下。
這白衣人說話斷斷續續的。
不過他絕對是不可思議的存在，還送了一樁機緣。
“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
白衣人又說了一句。
秦立一頭黑線。
突然。
八方光華閃耀。
歲月長河消失，白衣人散去。
秦立愣了一聲，就退回幻境，回到了井口中。
攤開手，就是那一枚九色淚珠，內部是一個不大的空間，裡頭是一個水池，儲存着非常淺薄的水液，無色晶瑩，卻是不朽神威的根源。
“神性物質！”
秦立瞬間認出此物來歷。
獨孤老魔煉化青衣神，就遺留下一點點的神性物質。
“大機緣啊！”秦立心中驚喜，握緊淚珠，隱隱能操控一井的不朽神威：“上面好大的動靜，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得過去看看。”
秦立暗暗催動。
不朽神威轟隆一聲，將他推出。
外頭正是魔氣濤濤，衆生墮落，結果秦立殺出，帶出無盡聖潔神威，驅散幽暗，照耀八方。
“魔佛前輩，怎麼你也來了？還有這個少年是誰……”
秦立略微發矇。
“小心！”
獨孤老魔叫道：
“他是蔑世魔帝的投影。”
秦立驚訝非常，下意識拔劍，猛地發現自己沒有劍。
差不多這個時候，十方魔陣劇烈震盪，道道陣紋潰敗，如同一顆參天大樹，轟然倒塌，造就無窮煙塵。
“你，另一個看不透的人嗎？竟然能拿走九色淚珠，毀了我精心設計的魔陣！”少年目露怒色，威壓兇悍：“我要殺了你，抽出神魂，探知根源。”
“你怕是沒有機會。”
秦立手持九色淚珠，暗暗一催。
井口的不朽神威盡數噴發而出，不是很多，但是威力超絕，分裂九色，困住了少年。
“你竟然能控制。”
少年雙目一瞪，徹底震驚了。
這顆淚珠來歷極爲嚇人，甚至可以追溯到神魔未分的年代！
即使是他，也無法使用，所以丟入魔陣，作爲壓陣的陣眼，二十萬年都沒有理會。
“不僅能控制，還能殺戮呢？”
秦立念頭一動。
不朽神威化作旋渦，如同九色絞輪，要粉碎少年。
少年展露出滅世魔威，卻無法突破不朽神威的壓制，反而被割裂手腳，湮滅威能。
“我失算了！沒想到會這樣失敗！僅僅是一道念頭投影，還不足以抗衡不朽神威，不過我記住你了，終有一日，我們會再遇。”
“不好，他要自爆。”獨孤老魔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