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衣如雪,黑色及腰的長髮隨風飄舞,凌冽的寒風將來人窈窕的身姿完美的勾勒,絕美的面容在月光的照射下,迷離如仙子。
哪怕是慍怒,眉頭皺起,都讓人有一種驚豔地美麗,來人正是觀音,哦不,應該說是還沒有成爲觀音的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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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愣了愣神,才忽然發現,觀音在成佛之前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名字,就算是在她的記憶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在這一點上,她比猴子更加可憐,甚至和莫天有些相像,讓莫館長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悲哀。
和尚用極爲溫柔地目光看着高高在上的白衣少女,若是尋常人用這樣的目光去看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定會被人當成是登徒子,可偏偏這種目光生在和尚的眼睛裡,卻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若是尋常的美人被這種舒服的目光看到,要麼會有些嬌羞,要麼會含嗔罵上一句‘花和尚’,可偏偏這目光是落在這個少女的身上,她大概還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人叫做和尚,是一種要四大皆空,五欲不沾的奇怪人。
“女施主,你在爲何事煩惱?”那光頭張口道,這一聲施主的稱呼已經坐實了他和尚的身份。
“爲什麼?”白衣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然後怒道:“我煩什麼事,要你這個和尚來管!”原來她也是知道和尚這個東西的。
白衣少女歷經千辛萬苦走到了她心中的大唐長安,爲此她經受了多少的質疑,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經歷了多少的離別,又傷了多少人的心,可是她見到的是什麼?
一個讓她無比失望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帶着僞善面具的野獸。
第一眼見到的長安很繁華,很熱鬧,與她出生的極寒陰冷的西方相比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的心在那一刻產生了一種美麗的幻想,如果能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她登上岸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個漁夫,臉上帶着無比和煦的微笑,眼中的光芒簡直就是一團火,彷彿要把人都燃燒了。
難道是因爲他們都生活在陽光下,所以目光就像是能讓人燃燒?只是這樣的目光讓少女感覺很不舒服,但是她是少女見到第一個人,所以她和煦地報以微笑。
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得知少女隻身在外,又無父無母之後,漁夫眼中的火焰越來越強烈彷彿要把少女身上的衣服都燒灼得乾淨!
他熱情地邀請少女回家做客,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幫少女找到她想要的夢想,至於少女說的西方那個沒用光芒的世界,和自己是一路從海上走過來的事情,他就當成是尋常女孩做夢的夢話。
少女感覺到,她走在街上的時候,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她,那種就像是火焰一樣的目光讓少女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是她不喜歡正中午的烈曰一樣!
回到家後,漁夫忽然關上了家門,整個人換了一副嘴臉,帶着猙獰的笑容:“嘿嘿,小娘皮的,不要怕,叔叔這就讓你好好體驗一下**的滋味……嘖嘖,這水靈的模樣真是讓人忍不住,等我爽夠了再把你賣到百花樓,至少值五十兩銀子!……哈哈。”
這漁夫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他已經四十歲了,還沒有娶媳婦。他是生活在這個朝代最底層的人,生活把他的靈魂壓迫成團,見到這個白衣少女的時候,他被壓迫的靈魂就像是脫繮的野獸!
啊!!!
漁夫的身體重重飛了出去,轟撞在牆上,鮮血四濺!
他跪**子,不住地磕頭求饒:“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少女身上只是亮起一道白光就把漁夫重重彈了出去!這不是神仙又是什麼?恐怕……是妖怪!
漁夫恐懼地磕着頭,卻發現那白衣少女的雙眼有一些失神,空洞,整個人無力地垂坐在木椅上,無比虛弱的樣子。
漁夫連連叩頭,甚至地上都磕出血來,那少女卻沒有一點反應,也不看她,就這麼呆呆地坐着,漁夫的眼珠子打了打轉,心裡不禁升起一分拼命的念頭,看着女妖怪好像正虛弱,不如趁機……
終於他咬了咬牙鼓起了勇氣,從手邊抓過一把菜刀遠遠朝着少女丟了過去。
那是漁夫往曰裡用來殺魚的,磨得很亮,刀鋒甚至光滑地能照出人影來。
啊!這一次漁夫的慘叫聲很短暫,因爲他被白光彈回來的刀鋒刺中了心口,生命戛然而止!
外面的陽光明明很明亮,很溫暖,可是走在路上的白衣少女只感覺無盡的黑暗籠罩了整個世界,她在黑暗中瑟瑟發抖,不敢面對,不敢醒來!
可是她終究還是醒來了,在她眼裡的是全然不同的世界。
這裡是繁華的長安街,她慢慢地走在繁鬧的街道上,周圍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好像是有一團火,讓無助的她更加無助,她竟然有些想躲到陰影中去,可是周圍實在是太亮了,讓她無處可去,雖然她穿着一身極爲簡單的白衣,可是在人羣中無論是走到哪裡都像是羣星中最璀璨的一顆,她天生就是那種會成爲羣星之主的人,陽光都不能掩蓋她的光芒。
長長的街道彷彿沒有盡頭,有不少人在忙碌穿梭着,但是不管是誰,一看到她,眼睛都會一陣發直,她不知這些人如此看她的原因,只是因爲她有一副極好的皮相。
她忽然很想念猴子,猴子溫暖的目光永遠不會想這些人這麼可怕,猴子明亮的眼睛永遠帶着天真,永遠看着自己的眼睛,她很享受和猴子目光對視的感覺,可是這些人,她不敢擡頭去看他們的眼睛,因爲在他們的眼睛裡,就好像有要吃人的野獸!
她茫然走着,彷彿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呼喚着她,呼喚着她去尋找快樂。她的心中明明渴求這世上的人都不再痛苦,可是快樂之後的人們心裡卻有更多的**讓他們變得不快樂。
“少爺,你看那裡的美人。”
“哇,果然是一個大美人,華安,你快上去爲本少爺打探一下,這小妞到底是什麼來路,本少爺都已經忍不住了。”一個體態豐盈,體重少說也有三百斤的富家公子,輕輕**着自己圓潤的肚皮,一臉邪笑地看着白衣少女,肥豬般的大臉上滿是貪婪之色,嘴角的口水滴下落在他隆起的大肚皮上,樣子猥瑣無比。“媽的,真是好漂亮,我要她做我的十三房小老婆!”
胖子如此囂張的語氣在大街上喊出,周圍的人竟然沒有一個非議的,甚至目光中連鄙夷都不敢帶,因爲他的父親是兵部尚書。
尚書之子,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大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這般的生活可以算的上幸福兩個字了吧?只不過他就像是永遠不知足一樣,到處欺壓百姓,殲**擄掠。
小老婆十二房那不過是一個虛數,像是這樣在街上被他看上強行毀掉的少女又豈是在少數?只要對方的後臺沒有自己硬,又有什麼好怕的,天塌了頭上有老子頂着!
“少爺,周圍的人都不認識這個姑娘,應該不是哪家的小姐……”
“好,做的好,來人啊,把她給我帶回去!”胖少爺囂張喊了一聲!
衆侍衛一擁而上,然後就像是一個個皮球般慘叫着彈了回來。
“你,你,你不要過來……我父親……是,是兵部尚書!”胖少爺雙腿打顫,屎尿齊出怪叫了一聲,三百斤的身體竟然跑的飛快:“救命啊,妖怪啊……”
周圍的民衆也是四散而逃,很快整個繁華的長安街上,一瞬間空空蕩蕩,竟然只剩下白衣少女一個人!
陽光纔有了一點點暖意,白衣少女低着頭一路往前走,她在尋找那個呼喚她的聲音,可是她走的越遠,看到的東西越多,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越多。
她看到一個富家公子正在對走路不小心碰到他名貴衣服的老婦人拳打腳踢;青樓上打扮地花枝搖曳的女子在朝地上的行人飛着媚眼,看着路上的兩個大俠爲了誰是這片街區的老大動了刀子;看到那小乞丐又偷了一個熱騰騰地肉包子,正要大快朵頤卻被街上的流氓搶了去;看到官家大戶的宅邸裡,**們紙醉金迷的生活;看到金鑾寶殿上萬臣朝拜的尊敬嘴臉下的暗地謾罵……
這個陽光下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她悲憤,心中的怒火彷彿比天上的太陽更加火熱,彷彿要把這整個世界都焚成灰燼!她漫無目的地闖進了很多地方,只記得自己傷害了很多人。
可是她心中的悲憤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濃,越來越強烈!
甚至她沒有注意到陽光已經落下,連最後一絲溫暖都隨之褪去。
在漫漫星空之下,她忽然聽到了一聲長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