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修士,無不怔住,本以爲魏衝要屠城,結果轉瞬魏衝卻要幫助他們,所有修士都怔怔瞧着魏衝,沒有人在意魏衝是如何穿過歐陽城防護罩的。
“老夫恭迎聖君!”
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突然響徹歐陽城,歐陽八等面露驚訝,轉瞬被驚喜取代,他們想聽到那個聲音,已經期盼了百年。
“爾等不肖子孫,速帶聖君來見老夫。”那個聲音再次說道,力道比前一句弱了幾分,仍是傳遍全城,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莊十三突然閃身穿過綠色罩子,落到魏衝身邊,低聲道:“屬下陪聖君同去。”
“請!”歐陽八臉色恭敬,既是老祖有請,他如何敢失禮,便帶魏衝直上頂層,開啓一道暗門,進入幽暗地道。
進入地道的只有三人,魏衝、莊十三和歐陽八,歐陽八身爲主人,在前帶路,心情極爲複雜。
“聖君,想見你的是我歐陽家族的老祖歐陽大,修爲通仙,但在百多年前遇到死劫,閉關後再沒有出來,我們都相信老祖沒有隕落,可聽老祖剛纔說話的聲音,好像極爲虛弱……”歐陽八旁敲側擊,漸漸引到正題上。
魏衝卻突然打斷他的話,冷聲道:“歐陽城主不必多說,我都明白,我決不挑事。”魏衝心頭苦笑,故意裝出冷漠威嚴的模樣,他從不挑事,可別人總來挑釁,言下之意,也很明瞭,只要歐陽大不先攻擊,他就不會對付歐陽大。
地道盡頭,有道鐵門,鐵門高大威嚴,上面刻着奇怪紋絡,有奇光遊走,讓鐵門頗顯神秘。
歐陽八道:“這就是老祖閉關之地。這道門只有老祖才能打開。”
說話間,轟隆一聲,鐵門緩緩打開,有柔和光芒射出。旋即一股濃濃的死氣撲出,歐陽八見狀大驚,就要衝進鐵門,卻被老祖歐陽大喝止。
“聖君請進,閒雜人等。在外等候!”歐陽大的聲音緩緩飄出,令莊十三臉色微變,他跟來,就是擔心魏衝會被歐陽大欺騙,歐陽大還活着,確實出乎他們的意料,但這種擔心,不能明說,只能眼睜睜看着魏沖走進鐵門,而鐵門又緩緩關上。
歐陽八和莊十三相互瞧了一眼。同時冷哼,在鐵門前盤腿打坐,耐心等候。
魏衝緊握雙拳,七成暴力在拳頭上涌動,一步步向前走去,死氣越來越濃,讓他很是懷疑,歐陽家的老祖歐陽大是否還在人世。
順着臺階向下,來到地底深處,那裡空間很小。一座石臺上,盤腿坐着一人。
那是一個老人,穿着灰袍,雙手縮進袖中。頭髮覆蓋在臉上,一動不動,死氣從其頭頂冒出,迅疾漫向四周。
無論怎麼看,那都是一具屍體,而非活人。但魏衝不敢失禮,抱拳道:“不知前輩所爲何事?”
“老夫等了百年,纔等來聖君,當然是爲很重要的事,聖君請坐!”歐陽大輕聲說道,猛地擡手一指,一張石椅飛來,落到魏衝面前。
魏衝微一猶豫,在石椅上坐下,看到歐陽大的手掌時,瞳孔緊縮,倒吸一口涼氣,那手掌赫然是白骨,沒有一絲血肉。
就在這時,歐陽大緩緩擡頭,頭髮向後落去,卻見其腦袋,赫然也是骷髏,雙眸空洞,卻有兩道奇異的光芒,正在打量魏衝。
“很好,很好,風黃泉果然沒有食言,很好!”歐陽大看着魏衝,突然放聲大笑,且話語中透露的,卻似是某個約定。
乾屍說話,駭得魏衝頭皮發麻,嘎聲道:“前輩?”
歐陽大笑道:“聖君不必緊張,看聖君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修爲,實叫老夫佩服!”
魏衝皺眉不語,面對一個死人的恭維,他心裡難有半分得意,靜候歐陽大談到正題。
“結丹以後,聖君的修爲,一定進步神速,哪怕如今到了贗仙境界,給人的誤覺,仍是結丹。”歐陽大再次開口,立即吸引了魏衝的注意。
來到魂界,修士都說魏衝是結丹,這是最讓魏衝困擾的,此刻聽歐陽大開口就談這個,當即問道:“前輩,這是爲何?”
歐陽大哈哈笑道:“聖君體內金丹尚在,當然是結丹修士!”
魏衝聞言一愣,這點他倒沒想過,當時他是所謂的鬼仙修行者,結丹圓滿後,便引渡雷劫,跨過金剛鏡直入元神,可體內金丹並未消失,那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只因他對修行,一知半解,現在想來,着實詭異。
歐陽大也不賣關子,直接道:“踏入金剛鏡時,金丹碎裂,滋養身軀,令肉身有如金剛石一般,可聖君的修行路,被人爲地改變了,可以說,聖君走上了一條從未有過的修行之路。”
魏衝對這些是很好奇,可從歐陽大口中說出,味道就完全變了,便問:“前輩讓我來此,就是爲說這個?”
“只是給聖君提個醒,聖君的路,已經被安排好了,只要走下去,必會全部明白。”歐陽大輕嘆一聲,其身子微微動了下,全身骨骼格格齊響。
“老夫就要死了,但不想看到歐陽家族滅亡,魂主殘忍,將一條登仙大道降到歐陽城,就是要滅我歐陽家族,如今只有聖君能救歐陽城了。”歐陽大再次開口,聲音變得激昂,渾身骨架顫動,依附在骨頭上的乾肉,紛紛掉落,看得魏衝又是一陣噁心。
魏衝抱拳道:“我該怎麼做?”
歐陽大道:“在老夫身後,守護着你魏家老祖的棺材,這也是歐陽家族的使命,只有聖君的血,才能打開棺材,聖君不止是救我歐陽一脈,也可得到魏家傳承。”
“魏家老祖?”魏衝心神震顫,用鬼眼去看,也看不透那厚厚的石壁後有什麼,同時也很懷疑歐陽大的話,心中更爲警覺。
但歐陽大沒有多說,右手一擡,身後石壁轟鳴,裂開一道口子,一股滄桑氣息襲出,魏衝心頭一顫,忍不住便要跪拜。
歐陽大道:“聖君請進,歐陽城數十萬人的生死,全看聖君的了!”
魏衝很不想進去,隱隱有人在裡面呼喚,讓他不由自主擡腳向前,身軀僵直地移向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