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兵甲之利

就在艾爾莎·卡米拉出發沒幾天,本次剿滅山賊的任務獎勵陸陸續續的下來了,光獎金方面就是600萬銀幣,其中剿匪的500萬,還有救助被俘民衆的來自二公主府和蜀郡太守府的各50萬。然後是在山寨內的繳獲,各色金銀幣摺合大約在12萬多銀幣的樣子,還有大批的糧食、布匹、鐵料等物資,因爲總價不高、統計困難,暫時不介入計算,全部物資就近補充進了巴比亞城的物資倉庫。

除此之外,就是繳獲的大量人口,秦守拙將他們安置在了巴比亞城,正好緩解了城內勞動力不足的問題。不但救回來的人口被留下,那些俘虜的空賊家屬,秦守拙能夠要到手的也全數安置在巴比亞城,還有那些被俘的青壯們,他們作爲俘虜被打散編入各個居民組,只要安心在巴比亞領安心工作5年以上,沒有再犯錯誤,就能從監視居住轉爲限制出境,10年以後就能獲得巴比亞城戶籍,成爲一個普通居民。

這政策放這個時代來說建制慷慨得令人難以置信,救回來的那些個平民且不說他,居然不將俘虜貶爲奴隸,巴比亞男爵簡直腦子進水了。頂着別人異樣的目光,秦守拙下達了回到巴比亞城後的第一個行政命令。拜其所賜,巴比亞城的人口一舉突破10萬人,作爲一個剛剛建設的新興城市,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成績,作爲一個新興工業城,這隻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這座城市的所有崗位都處在極端缺乏人手的狀態下。

君不見,有哪座規模以上鋼鐵廠一個廠區的人口少於十萬人的?君不見血汗工廠富士康,一個廠區二十萬工人普普通通,還不帶家屬。區區10萬人也敢號稱工業城,建設起包括採礦、鍊鋼到金屬加工等一系列生產線,要不是有大量的魔法師和武士在裡面,這座城市絕對運行不起來。幸虧有着大量低級魔法師,將土木工程建設等一系列需要大量勞動力的崗位給撐了下來,不然這座城市絕對是建設不起來的。

正因爲如此,巴比亞城幾乎成了整片大陸魔法師與武士密度最高的地方,只有區區10萬人居住的城市,擁有魔法師或武士稱號的人口超過2萬,這簡直是一個奇蹟——雖然這其中基本都是上位魔法師等級一下的沒什麼前途的法師。秦守拙還尤嫌不夠,在城內廣泛開展夜校,邀請所有科班出身的魔法師們兼職教師,鼓勵所有人活到老學到老。

雖然作爲勞動主力的這些工人肯定不可能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出幾步,但是秦守拙也沒指望能培養出什麼大法師,主要還是爲城市各個崗位培養速成的工人。維持一座城市的工時開銷是及其恐怖的,每天消耗的糧食、蔬菜、肉類等就難以計數,需要人去運輸、發售,各種生活物資的消耗隨隨便便就上百噸,人類也不能永遠只工作的,還需要休息、放鬆,於是還有自發形成的娛樂業、服務業,再加上城市衛生、治安、行政管理,哪個地方不要人。

然後還有城市支柱產業,雖然不算初級,卻仍不完整的煤鋼工業聯合體,這纔是消耗人力的大頭,多少人都填不滿的無底洞。雖然又帶回來了幾千人口,可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青壯並不多,鋼鐵廠和鐵礦那邊是非常不滿意,其他輔助部門卻是鬆了一口氣。爲了保證工廠的正常運轉,工業人口占比十分巨大,輔助部門早就是超負荷運轉了,多虧了索菲亞的行政能力,才勉力支撐了下來。

之前秦守拙爲了維持巴比亞鋼鐵城的正常運轉,差點下令強制勞動的,多虧了索菲亞及時發現,據理力爭,才讓秦守拙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索菲亞全面主政巴比亞城之後,大幅度優化行政結構,許多的事物能暫緩的全部暫緩,不能的,也降低標準,減少人力消耗。比如城市衛生,本來規定的一個工人負責一段300~500米的街道,要求街面上不能有超過10處白色垃圾,現在一個人要負責1000米,甚至1500~2000米,要求只要沒有垃圾堆積就成。

如此一來,雖然城市環境不可避免的差了很多,但是節約了人力,勉強維持住了鋼鐵廠生產和城市運轉。但是人少活多的矛盾依然沒有解決,這次秦守拙帶回來幾千老弱婦孺,卻也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矛盾。

既然通過增加勞動者數量的方法來增加總生產力這條路行不通,那就只好通過機械化和自動化增加單個勞動者工作效率,以此增加總生產力。在這個文明程度比中世紀先進不到哪裡去的地方,搞大規模工業化的難度比擄掠人口要高得多,秦守拙自然將目光放在了這個世界的本土文明的成果上,那就是魔法。

魔法,確切的說是以魔導力技術爲核心的,包括附魔和魔藥等技術聯合到一起的另類工業化技術。人類工業化的開端,無非是找到了功率更大、更可靠、易獲得的通用動力,一開始是蒸汽機,然後是內燃機、電動機。在當初製作自走式魔法炮的時候,秦守拙已經將這個世界的通用動力繞過了前兩個階段,直接過渡到了電動機。

通過傳統的魔晶燃燒爐獲取魔力,再通過特殊魔法陣和特殊金屬製作的魔力盤轉換成電力,直接驅動電動機,高效、0排放、動力強勁,幾乎完美。唯一的問題是自動化程度接近沒有,必須有人在一旁操作,最次的不要求是魔法師能進行直接操作,至少要有足夠的魔導力學知識,知道怎麼強制停機。

大量應用基於這套動力系統的機械,對操作工——那些有着足夠魔導力學知識的工人或者乾脆就是低級魔法師,的需求幾乎是無限的,這也是秦守拙會祭出“工人夜校”這個法寶的原因。

話說工人夜校初見成效後,秦守拙還想在裡面徵一次兵,結果被一票各部門一把手的集體上訪給打消了這個念頭。

隨着城市規模的擴大,最關鍵是食爲天商會的生意做的越來越廣,對工廠產量的需求也越來越大。不同於其他傳統產業,秦守拙的工廠是純粹的以技術取勝,可替代性接近“0”,缺貨的地區,需求永遠存在,只會肝火越來越旺盛的一遍又一遍的催貨,而找不到替代品。

精明的商人很快選擇了先付錢後拿貨的模式,以保證自己至少能在預計的時間內拿到貨,再往後,很快就有人發現,訂單也是值錢的,特別是近期訂單。於是,在巴比亞城唯一的豪華酒店內,一個專門炒訂單的商會誕生了。得知這一切的秦守拙確實是有點懵逼的樣子。

不管這個剛剛出現的期貨交易怎樣如火如荼,秦守拙這時候正在接待一幫帝都來客,不是別人,正是皇立帝國大學、皇家藥劑師學會和帝國財政部的代表。自從魔法藥劑工廠投產以後,市面上物資得到了極大的豐富,魔力恢復藥劑不再一藥難求,帝國的魔法師們也不再吝惜魔力耗費,與之相關的產業的產出都得到了較大的增長。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各個醫療站的普通的外傷治療價格下降了1/3,而魔法卷軸價格下降了25%。只是低價供應了一種魔法藥劑,就讓整個社會出現瞭如此變化,魔法藥劑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皇家藥劑師學會與有榮焉。儘管製造出不間斷的生產魔力恢復藥劑的人,在藥劑師學會裡地位尷尬,但起到直接作用的畢竟是藥劑,這樣皇家藥劑師學會腰桿子挺直了許多。

對此,附魔研究會和魔導力學研究會也只能捏着鼻子說:“哼,要沒有我的支持,你造得出個屁的藥劑。”每每聽到這樣的發言,藥劑師學會的人都會挺胸擡頭的迴應道:“你就是嫉妒。”在這麼個高調的藥劑師學會影響下,最近的藥劑師專業選修人數上升了78%,通過考覈,取得最低等級藥劑師職業資格證書的人數比往年多了55%。

按理說這麼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官老爺們應該很高興纔對,不過事情的發展永遠是連鎖的,欣欣向榮的背後同樣隱藏着危機。由於初級藥劑師人數暴增,對各種草藥的需求量也暴增,再加上那似乎永遠填不滿的魔力恢復藥劑生產線的填料斗,這才7月,魔力恢復藥劑相關原料藥的市場價已經上漲了70%。就連初級治療藥劑的相關原料藥,因爲存在着量產工廠隨時開建的可能,有不少大型商會聯合起來囤積居奇,也已經漲價了30%。

作爲大陸最大的魔法草藥出口國,勞倫斯帝國今年可能不但出口不足,還要從周邊出產國進口原料藥了。作爲勞倫斯魔法草藥傳統市場的幾國,因爲今年收不到藥,還以爲是勞倫斯帝國從中作梗,已經發來好幾次外交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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