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循序
蔣老夫人實在是心中氣惱，所以就乾脆將蔣二太太使勁的罵了一通。
不過蔣老太太罵歸罵，罵過了，好歹也是消了一些氣。
蔣二太太倒也是沉得住氣，蔣老夫人這樣罵，她都沒有任何的頂嘴。
蘇酒卿在一邊看着，就忍不住的想：別的不說，就說這一份忍耐力，的確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換做是別人哪裡能夠忍得了這樣的氣？
畢竟之前蔣二太太還那樣的得意洋洋呢。
最後，蔣老夫人自己罵累了就瞪着蔣二太太，也不知道該拿這種潑皮破落戶怎麼辦了。
蔣老夫人心中是真後悔，早知道就不娶這個兒媳婦了。
都說妻賢夫禍少。
當年議親的時候，蔣老夫人就是看中了蔣二太太辦事麻利。
想着二老爺雖然不中用，但是娶個媳婦若是能幹一些，好歹也能把家業撐起來。
可沒想到的是——
蔣二太太也未免太能幹了一些。
以至於叫人完全都有些受不住。
蔣老夫人看着蔣二太太，一言不發的樣子，又有些氣惱：“你就沒有一句話想說的？”
見蔣老夫人問這話，蔣二太太終於開口說話：“老夫人多年不當家，您當然不知道當家的難處。各處都要銀子，各處都不能短了——這些年來，我管這個家耗費了多少心力？”
“一年年的家中收成越來越不好，鋪子上的所出也是沒有多少。”
“可是花銷卻一年年的增加。到了世子爺娶親的時候——府裡是真的入不敷出。可是總不能不辦親事吧？”
“我是一時糊塗，所以想出了這樣的法子，可是老夫人，您仔細想想，難道我不是爲了這個家裡嗎？”
蔣二太太說着說着，眼淚都是落了下來。看上去是心酸至極。
面對蔣二太太這樣的話，蔣老夫人也是不由得沉默下來。
這些事情，雖說蔣二太太有些言過其實，但是就像蔣二太太說的，這麼多年管家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所以，這就是蔣老夫人沉默的原因。
這個時候謝雲瀾也是慢悠悠的開了口：“其實母親也並不是就想這麼不了了之，母親在移交了管家大權之後，就已經開始籌備這件事情。那些銀子雖說都是花在了家裡，可是母親卻打算自己一力承擔下來。”
“這些天爲了籌備這些銀子，母親也是心焦力瘁，連自己的嫁妝都變賣了不少。”
謝雲瀾說到這裡，就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母親固然做的不對，但是還請老夫人看在母親也是一片苦心的份兒上，就揭過這件事情吧。”
“而且銀子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直接將這些銀子交給世子妃就是了。”
謝雲瀾說這話就看了一眼蘇酒卿雖然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出什麼表情，可無端端的還是會讓人覺得好像這一切背後的推手都是蘇酒卿。
不僅如此，謝雲瀾還說了一句話：“家和萬事興。就看在這個份上，老夫人，您就原諒母親這一次吧。”
蘇酒卿心知肚明，其他的話也就算了，唯有這一句話，是說到了蔣老夫人的心坎裡去。
蔣老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最後，就索性長嘆一聲。
蔣二太太也不替自己求情，就這麼跪着。
只是神色有些哀痛。
最後，蔣老夫人就還是嘆了一口氣，問了蔣二太太一句：“我問你，那些古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說謝雲瀾的話說到了蔣老夫人的心坎兒裡去，但是蔣老夫人到底也不是傻子。
畢竟不管是那些古董還是金銀，用這種手段弄虛作假要說只是爲了一時週轉，誰又會信呢？
一看就是早有預謀，而且還想矇混過關。
謝雲瀾說的這些話根本就是假的。
蔣老夫人，一會這話謝雲瀾就知道有些不好。
當下也不等蔣二太太開口，謝雲瀾就輕聲開口道：“母親也是一時糊塗——這件事情二郎也是知曉了，二郎在家書之中，將我和母親都訓誡一番。”
這個時候，謝玉蘭提起蔣容來，無非就是要蔣老夫人看在蔣容的臉面上，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蔣容回來之後還要入朝爲官，倘若這樣的事情傳出去——
對蔣容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所以哪怕是看在蔣容將來的前程上，也不好將蔣二太太這件事情追究太過。
最好的法子就是賠了銀子了事兒。
蔣老夫人灼灼的看着謝雲瀾。
謝雲瀾只是低頭做出溫良狀。
蔣老夫人忽然一笑，不過面上卻全都是怒氣。
蔣老夫人就這麼笑着誇讚了謝雲瀾一句：“好，很好。這話說的很好。”
謝雲瀾只當做不知道蔣老夫人在生氣什麼，繼續替蔣二太太求情。
姿態倒是做得很低。
不過蔣老夫人已經是心中倦怠。
蘇酒卿在這個過程之中一直都沒有說話。
安安靜靜的看了一出好戲。
最後，眼看着事情到了這一步，蘇酒卿便知道自己應該開口了。
既然蔣二太太都做到這個地步，那麼蘇酒卿也沒客氣，當即就輕聲說了一句：“要我說，弟妹說的也對，祖母，您就看在蔣容的份上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吧。再說了，二太太管家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也將銀子都準備好了。”
“補上了這些虧空之後，也就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蘇酒卿如此輕描淡寫的作出了決定，倒是讓蔣老夫人有些意外，畢竟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蘇酒卿一手策劃的。
要說蘇酒卿就能這樣輕易的收手——着實也是有些不應當。
更是有些太過大度了。
就不符合常理了。
蘇酒卿這個時候當然知道蔣老夫人心中在想什麼。
事實上，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因爲蘇酒卿心中很清楚，這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不可能鬧多大了。
從蔣容嶄露頭角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蔣二太太又多了一個籌碼。
所以其實——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會是什麼樣一個結果。之所以還選擇將這件事情抖出來，無非就是要讓蔣二太太也不痛快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