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客堂裡空蕩蕩的除了鄭友德並無他人,因爲知道這傢伙是南越王埋在長安的棋子,怕對方認出自己,她故意將頭髮披散下來拉着女兒趕緊往後院走。
正在琢磨對方這次又從西秦搞回來多少值錢的寶物,掌櫃看到她的身影連忙吆喝她去天字一號房收拾好屋子。
她應了一聲,“臭婆娘不許隨便動老子的行禮哈!”鄭友德惡狠狠的聲音傳來。
掌櫃的連忙幫着說話:“不會不會,這女人手腳麻利做事可是一把好手,管保把您的屋子收拾得齊齊整整,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好進城。”
趁他們說話,母女二人快步上樓,看到地上堆着兩隻大大的皮簍子,她心頭瞭然。
拉着女兒正在離開,小婉突然停住腳步:“娘,您聽——”
她當即側耳細聽,果然聽到有微弱的哼哼聲。
細細掌燈一看,竟然是地上的一隻皮簍子在蠕動,嚇得手中的燈差點落到地上。
還是小婉膽子大,不等她說話已經快速解開皮簍子上的繩索,看到手足被捆,嘴巴堵得嚴嚴實實的小太子,母女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小婉將太子嘴裡的布扯出,已經虛弱不堪的小傢伙目光落在她額頭間硃砂上一瞬,眼睛有亮光一閃。
“小婉姐姐!”他低低叫了一聲。
擔心鄭友德就要過來,阮娘想也不想抱起他就走,但小傢伙止住了她。
因爲手腳麻木不能動彈,太子示意小婉從他懷裡取出一隻小小的荷包,說這裡面的東西可以讓人長時間沉睡不醒。
按其指示將客棧掌櫃和鄭友德以及和廚房的人迷昏,她揹着太子,拉着小婉深一腳淺一腳往外逃。
“你就不怕被發現小命沒了?”南宮正問了一句。
“怕,當然怕!但當時情形危急,根本沒有時間去害怕。”阮娘苦苦一笑。
“當初娘娘明知阮娘每次端給她的湯水有毒,但從未將其怪罪在阮娘頭上,因此豁出一條命也要做這件事,再說了,即使奴婢見死不救,小婉那丫頭也不肯啊!”
這麼說跳進河裡的是小婉?
想起那個眉心有粒硃砂的小女孩,雲小五心裡彷彿被刀子重重割了一記。
小婉——提起女兒,阮娘泣不成聲。
原來,她一個婦道人家帶着兩個孩子根本就跑不了多遠,再加上太子兩天水米未進,小婉又冒着危險跑回客棧拿了些饅頭和水回來。
三個人躲在半山腰一個山洞裡不敢外出,吃了一點東西后的太子恢復了精神,還從懷裡掏出一個叫什麼手機的方塊教小婉玩。
看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阮娘卻心急如焚。
不出她所料,一天後便有南越士兵開始搜山,透過雜草樹木看到那些士兵,兩個孩子也嚇得不知所措。
眼瞧着危險一步步逼近,小婉一把抓住小太子:“陽兒,小婉是你姐姐對不對?”
是啊!小太子茫然點頭。
那現在你聽姐姐的話!等姐姐引開那些人就回來陪你玩。說着,小丫頭三下兩下扒下他身上的袍子,又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小傢伙穿上。
知道女兒想引開那些人,阮娘也別無他法,只好囑咐她小心點。
“娘,這山裡每條道兒小婉都熟悉,實在不行我還可能跳河裡去避一避!”小丫頭一邊穿衣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