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觀察之際耳畔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小兄弟,還是趕緊趕路吧。”
“過了彼岸河就是黃泉路,等上了黃泉路很快就能進酆都城轉世還魂了,我先走一步,你也趕緊跟上。”
“此處不能轉世的遊魂野鬼數量衆多,小心被他們奪了身子,到時候你可就只能在這幽冥之地遊蕩了。”
不等我回應中年男子便朝着遠處走去,我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驟然間回過神,只覺後脊樑一陣陰寒。
黃泉路和彼岸河位於地府,難不成我已經死了?
一瞬間我頭頂如同被天雷劈中一般,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愣在當場。
我仔細回想着嘉蘭閣中發生的場景,當時我被魏先通的陰陽眼迷惑後就暈厥過去,等醒來後便來到了此地。
按道理說他的陰陽眼不可能直接致人死地,可如果我要是不死又怎麼會身處幽冥地界?
正當我想再找人問個清楚的時候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兩個人影正朝我走來。
這二人各穿一件黑白衣衫,各戴一頂黑白高帽,正是地府十大陰帥中的黑白無常!
見到黑白無常現身我心中大喜,先前在陽世時曾見過他們幾次,而且我現在又隸屬於他們掌控,我想他們肯定能夠幫我返回陽世。
沉思之際黑白無常兩位陰帥已經行至我身前,白無常口吐長舌看了我一眼,用冰冷無情的聲音問道:“你就是顧鎮林吧?”
“七爺,幾日不見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前不久咱們不是纔剛見過面嗎?”我看着白無常有些詫異問道。
“誰跟你見過面,別在這裡跟我們兄弟二人攀交情,如今你已經身死,必須跟我們前往酆都城覆命,你是想文送還是武送?”白無常冷聲問道。
一開始我以爲白無常是在跟我開玩笑,故意裝作不認識我,可從他的神情來看他不像是在跟我鬧着玩,而且語氣也格外強硬。
這倒是有些怪了,前幾日我剛在是非堂中見過他們二人,如今沒過多久怎麼就把我給忘了呢,難不成這其間有什麼問題?
詫異之際我開口問道:“文送武送有什麼區別?”
“文送就是我們哥倆帶着你走,不給你上鐐銬,武送就是我們押着你走,不僅上鐐銬還要上枷鎖,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些,免得給自己惹不痛快!”黑無常看着我斥聲道。
先前白無常認不出我已經夠蹊蹺,如今黑無常竟然開口說了這麼多話,更讓我覺得事情不對勁。
我與黑白無常距今見過三四次,每次幾乎都是白無常開口,黑無常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即便說話也只說幾個字,可如今他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能文送自然最好,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件事想要詢問兩位陰帥。”我看着眼前的黑白無常問道。
“什麼事,別耽誤我們哥倆太長時間。”白無常冷聲道。
“二位陰帥知不知道地府最大的敵人是誰?”我一邊問着一邊打量着黑白無常的神情反應。
黑白無常聽到這話面色一怔,緊接着白無常斥聲道:“除了天庭之外地府最大,再說這裡有十殿閻羅和十大陰帥,哪來的什麼敵人,我看你小子是沒事找事,老八,用鎖魂鏈把他給鎖住!”
聞聽此言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懸着的一顆心也總算是落了地。
看樣子眼前的黑白無常不過只是魏先通幻化出來的而已,這周圍的彼岸河和路上行走的魂魄也是幻象。
魏先通這是利用他的陰陽眼給我設了一個幻境,讓我誤以爲自己是進入了陰曹地府,實則我的魂魄還在我的體內。
他這麼做就是想讓我在幻境中身死,幸虧我先前見過真正的黑白無常,如若不然這次恐怕當真要栽在這裡了。
白無常話音剛落黑無常便從腰間抽出鎖魂鏈準備套在我的脖頸上,見狀我後撤一步,還未開口只聽黑無常斥聲厲喝道:“大膽,你竟然敢躲避不從,你是不是想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我冷哼一聲:“哼,這裡根本不是真正的陰曹地府,你們也不是真正的黑白無常,想讓我跟你們走,沒門!”
說話間我擡手一拍身後木盒,只聽蹭蹭兩聲赤焰火麟和青龍踏雪從中飛出,我上前一步用雙手接住雙刃,叱喝一聲雙刃齊出。
空中寒芒一閃利刃從黑白無常胸口劃過,頃刻間二人慘叫一聲便化作虛無,再不見其蹤跡。
黑白無常消失後更加堅定了我判斷,他們二人可是地府的陰帥,又豈能如此輕易就被我斬殺,所以這一定是魏先通設的幻象。
想到此處我擡頭看向混沌天空,怒聲咆哮道:“魏先通,你別以爲你的幻境無懈可擊,今日我就撕破這混沌天地,破了你的幻境!”
話音剛落我舉起手中雙刃便朝着空中刺去,剎那間兩道青紅光暈直衝九霄。
紅光如同麒麟踏火,青光如同青龍出海,兩道光暈交織衝擊,約莫數秒鐘後只聽轟然一聲炸響,一道刺眼白光從頭頂襲來,讓我不得不閉上雙眼。
等我再次睜開雙眼時我正站在廳堂中央,手持赤焰火麟和青龍踏雪,而之前站在我面前的魏先通則是倒在地上不住翻滾喊叫,還用雙手捂着他的雙眼,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流淌出來,看樣子他的雙眼受了傷。
“這是怎麼回事?”我看着眼前衆人詫異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魏門主的雙眼就是被你給刺瞎的!”陳玄指一臉怒氣的看着我。
聽陳玄指說完我才頓然醒悟,先前那道幻境正是由魏先通的陰陽眼所佈置,我在幻境中時曾用雙刃破了他的幻境,所以報應就落在了他的雙眼上。
據我推測我暈倒之後魂魄一直鎖在體內,當我在幻境中使用雙刃時現實場景中也在使用,所以最後破除幻境就等於刺瞎了魏先通的雙眼。
想明白後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魏門主,你這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用陰陽眼給我設立幻境,沒想到最後受傷的竟然是你自己,這還真是天作孽有可爲,自作孽不可活啊!”
陳玄指見我出言嘲諷,面露怒色道:“顧鎮林,你別欺人太甚,你已經刺瞎了魏門主的雙眼,如今竟然還要用言語來侮辱他,你這種人決計不能留在天京,否則必然是天京術道的禍患!”
聽到這話我將雙刃收回木盒,旋即看着陳玄指冷聲道:“陳門主,離不離開天京是我的權利,我想走沒人能夠攔得住,我想留也沒人能夠阻止!”
“現在不是說是非堂去留的問題,而是該把咱們的帳請算一下了,先前定下的規矩是隻要我們能夠將三位門主擊敗你的命就任由我們處置,如今沈門主和趙門主已經認輸,魏門主也成了廢物,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好好掰扯掰扯了?”
陳玄指聽到這話神情驟然一變,連忙將旁邊的兩名弟子拉扯到自己身前擋住,隨後顫巍道:“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可是玄指門的門主,你當真敢對我下手?”
陳玄指剛說完耳畔中便再次響起了孟靈汐的聲音:“弟弟,現在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了嘉蘭閣門前,從車中下來了三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我見玄指門弟子對他們三人十分客氣,不僅言語恭敬而且點頭哈腰,看樣子他們應該就是望嶽樓的人,現在我要不要進去助你們一臂之力?”
“不必,前來助陣的幾位門主已經被我們打趴在地,僅憑三位望嶽樓弟子應該掀不起什麼風浪,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們,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有個接應,還是那句話,千萬別暴露自己的目標,注意安全。”
叮囑完孟靈汐後我將目光看向陳玄指,冷聲道:“這世上沒什麼敢不敢,只有值不值。“
“我現在斷你一條手臂不是因爲我與你之間有多麼大的仇恨,而是我想殺一儆百,震懾天京術道。”
“如果僅憑你的一條手臂就能夠保住是非堂,那我覺得很值得,所以我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