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樓語重心長,宛若家中長輩循循教導。
他的話我又何嘗不明白,只是我天性純良,遇到冤死邪煞時心中難免會生起同情之心,不忍再令其受苦,殺伐不夠果斷。
“鎮林,橋歸橋,路歸路,死人歸黃土,這是亙古不變的規矩。”
“之所以道家存於世上就是爲了蕩盡天下妖魔,你若心存善念到頭來受傷的只能是你自己,如果不將邪祟剷除那麼天下百姓也會深受其害!”沈御樓斬釘截鐵道。
“沈叔,我明白了。”我看着沈御樓神情堅定道。
“既然明白那我就放心了,早些休息。”說完沈御樓便要轉身離開。
“沈叔,不久前我在衛生間洗漱時發現鏡子上出現一行血字,幕後之人讓我今日午夜前往西郊屠宰場,到時候我只身赴宴,我擔心這是一個圈套,你若是有時間能不能去醫院幫我照看一下楚育明一家,我擔心……”
不等我話說完,沈御樓搶先道:“你擔心幕後之人用調虎離山計將你引開,然後迫害楚育明一家?”
見我點頭後沈御樓嘴角微啓,笑道:“鎮林,你現在心思可是越來越縝密了,此事就包在我身上,有我在醫院鎮守,保楚家無憂!”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我起牀穿衣行至院中,發現沈御樓房間屋門虛掩。
進屋後沈御樓已經不見蹤影,桌上只留下一張紙條,是沈御樓留給我的。
上面寫着他已經前往醫院,今日白天就讓我在是非堂好好休息,補充精氣。
見沈御樓前往醫院我轉身走出房間,剛準備打水泡澡,這時口袋中的手機突然傳來聲響。
掏出手機低頭看去,當我看到屏幕上顯示秦溫良三個字時心頭咯噔一聲。
秦溫良怎麼會給我打電話,難不成秦玄武之事有變,還是說斷邪復陽法不管用?
帶着滿心疑惑我接通電話,很快電話另一端便傳來了秦溫良的聲音。
他問我現在有沒有時間,能不能趕緊去秦家一趟。
電話中秦溫良言語急切,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如今距離午夜還有十幾個小時,況且沈御樓已經前往醫院保護楚育明一家,暫時我並未有其他事情,於是便問秦溫良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斷邪復陽法沒有效果。
秦溫良說並非斷邪復陽法不管用,而是他根本沒有機會使用此法。
聽秦溫良說完之後我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昨天我們二人分開之後他便派手下去尋找四位純陽命格的男童。
秦家雖說勢力龐大,但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也不容易,等湊夠四位男童時已經是傍晚黃昏。
秦溫良擔心他祖父病情加重,於是趕緊佈置陣法準備驅除陰氣。
可就在四位男童剛坐定時他二哥秦鴻文卻帶着四位醫術高手進入屋中,開口將其制止。
秦鴻文說這是封建迷信,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連天京鼎鼎大名的四位醫術高手都無法救治秦玄武,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治好。
雖說秦溫良百般解釋,但秦鴻文依舊不從,還說讓四位醫術高手再爲其祖父診斷,結果忙活一整晚也沒有任何作用。
今日一早秦玄武的身體出現惡化,開始不斷嘔吐黑血,臉色也越發難看,所以他才趕緊給我打電話,讓我前往秦家救治秦玄武。
聽秦溫良說完我面色一沉,冷聲道:“看樣子你家老爺子情況的確嚴重了,之所以口吐黑血是因爲陰氣已經開始侵蝕五臟六腑,一旦要是陰氣徹底蔓延全身,那可就再也沒有辦法挽救了。”
此言一出秦溫良連忙說道:“顧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祖父,不管你開價多少我都願意!”
“秦大哥,酬金一事等你家老爺子康復再說,現在你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今日白天正好沒事,等會兒我就去你家。”
掛斷電話數秒之後我便收到了秦溫良的短信,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我便離開是非堂,來到路邊打上一輛出租車前往秦家。
秦家位於滄瀾山下,獨門獨院,聽說佔地足有數萬平米,可謂是天京第一大豪宅,就連天京排名第一的翠微別墅在其面前也是小巫見大巫。
車行大概半個小時後我便來到秦家門前,擡頭看去,眼前一幕不禁讓我瞠目結舌。
庭院左右延伸近百米,中間朱漆大門,上面鑲滿銅釘,獸形門環比腦袋都大。
上有金漆紅底牌匾,書寫秦府二字,下方兩側還刻着一副對聯:祖功宗德流芳遠,子孝孫賢世澤長。
在朱漆大門前方兩則放置着兩尊巨大的石獅子,這兩隻石獅子足有兩米多高。
雖爲石頭所制但卻栩栩如生,尤其是一雙眼睛靈動無比,就好像是活物一般,其間威嚴之氣不言而喻。
怪不得沈御樓說秦家在天京乃是一方霸主,一般的商賈富豪還真沒這個實力。
我駐足打量片刻便朝着大門方向走去,剛行至石獅旁,兩名身穿黑色衣衫的壯漢便攬住我的去路,其中一人冷聲道:“這裡是秦家府邸,閒人勿進!”
“是秦三公子請我來的,讓我給你家家主秦老爺子看病,還望通報一聲。”我看着面前黑衣壯漢客氣道。
此言一出守門的幾名壯漢皆是鬨堂大笑。
片刻後黑衣壯漢上下掃視我一番,滿臉譏諷道:“給家主看病?我看你給家豬看病還差不多!”
“你小子成年了嗎,估計毛還沒長全吧,秦二爺請了天京四大名醫都沒看出個子醜寅卯,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還敢給我老爺子看病,若真出了什麼問題你付得起責任嗎,趕緊給我滾蛋,別在這礙眼!”
黑衣壯漢言辭激烈,惹我怒火中燒,我雖說心中氣憤,但畢竟這是下人之錯,秦溫良言辭和善,待我恭敬,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他難堪。
想到此處我冷笑一聲,說道:“秦府我也來了,既然不讓我進那就只好作罷,不過等秦三公子問起來你們最好自己想個妥善理由,別到時候跪着再去求我!”
一語落地我便轉身準備離開,可還未走出數步,突然肩膀落下沉重力道,回頭看去,黑衣壯漢的手掌已經搭在我的肩頭。
“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我們這麼說話,看來今天不教訓你一頓你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話音剛落黑衣壯漢五指瞬間用力,將我身形向後一扯。
緊接着擡手揮出重拳朝我胸口襲來,剎那間風聲呼嘯,拳頭如鬥般重擊過來。
這黑衣壯漢雖說是秦府門衛,但手上功夫絕非一般人可比,根據力道和速度來看絕對是練家子,少說也有五六年功底。
眼見重拳來襲,我擡手化掌硬接過去,只聽砰的一聲黑衣壯漢拳頭直接打在我的掌心之上。
黑衣壯漢見我硬接重拳面露詫異之色,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我五指瞬間併攏,將其拳頭包裹後手肘上提指肚下壓,咔的一聲骨頭脆響黑衣壯漢瞬間單膝跪地,額頭位置滲出豆大般的汗水,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
“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原本我想給秦三公子留些顏面,可你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下手狠毒!”說完我用力一推,黑衣壯漢頃刻倒落在地,抱緊手臂發出疼痛嘶嚎。
“這是給你小小懲戒,以後別用狗眼看人!”我看着倒落在地的黑衣壯漢冷聲道。
眼見同伴受傷倒地,其餘三名黑衣守衛皆是快步上前,拉開架勢便準備與我交手。
“打傷了人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再說若是讓你走了日後我們秦家如何在天京立足,如今我給你兩條路,一是磕頭認罪,二是讓我們也弄斷你一條手臂!”其中一名黑衣守衛面色陰沉道。
我見三名守衛呈扇形朝我走來,冷哼一聲道:“那如果我選第三條路呢?”
“第三條路是什麼!”黑衣守衛厲聲問道。
“那就是將你們全部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