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王玉茂。
王玉茂此時正在撓癢癢呢,撓得正舒服,突然發現我在看他。
他立馬擡頭望着我,問:李哥,你瞅我幹啥?
“沒……沒啥。”
我看王玉茂似乎沒什麼問題啊,那延納的短信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讓我看看王玉茂嗎?可他沒毛病啊?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短信,確定延納是不是這麼說的。
我剛剛低頭,突然,塗鴉驚呼一聲:茂哥,你怎麼流血了?
聽到這聲喊,我連忙一把抓住了王玉茂的肩膀,直接把他扭了個面,一瞧,才發現,這傢伙的衣服下襬處,真的在往外面滲血。
“衣服脫了。”我連忙對着王玉茂喊。
王玉茂有點木訥,他還喃喃着,怎麼會流血,我只是有點癢而已。
“我給你脫。”我看王玉茂還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什麼問題,我連忙要去拉他的拉鍊,我的查看查看,他的背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擡手,結果王玉茂像瘋了似得,一把打開了我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手不停的抓頭。
“好癢,好癢!”
他下手特別狠,沒一次撓頭,我隔着還有一米遠,都能清晰的聽到“噗嗤噗嗤”的撓頭聲。
很快,他的腦袋上,就滲出了鮮血。
“別撓,千萬別撓,你身上的癢,似乎有說頭。”我伸手就去抓王玉茂的手。
還沒抓到呢,突然王玉茂又爬了起來,掙脫了我的幫助,直接小跑着衝向了一面牆。
他跑的時候,是把腦袋低着,用天靈蓋直接撞在了牆上。
轟!
他腦袋頓時紅的白的都冒了出來。
我一時被這一幕給驚住了,剛纔還幫我破解了錄像帶的王玉茂,竟然一頭撞死在了我面前。
“奶奶的!玉茂!”我瘋狂的撲了上去,奶奶的延納,老子跟你沒完!
我才跑一小步,大金牙一把拉住了我,他對我嚷嚷起來:小李爺,別過去,王玉茂是中了降頭師的血咒!
血咒?
我回過頭,並不清楚這是什麼陰術。
至於大金牙,他們薩滿和降頭師是世世代代的宿怨,兩邊對對方的瞭解,那是瞭如指掌!
噗!
在大金牙拉着我的當口,王玉茂的屍體突然爆炸,升騰起了一團紅色的血霧。
血霧直接籠罩住了王玉茂的屍體,而且血霧還有繼續擴大的傾向。
“走!出去,這血霧千萬不能捱上,誰捱上了,誰就得感染上血咒,下場和茂茂一樣。”大金牙喊了一聲,就往門邊走。
那血霧似乎聽得懂人話,它瀰漫開來,首先封住了門和窗戶。
這樣,我、塗鴉、風影和大金牙死人,相當於被困死在了屋子裡面。
“縮在角落裡去,砸牆。”大金牙指揮着我們,不過這傢伙比較慫,頭一個佔據了牆角最靠裡的位置。
塗鴉則搬起了板凳,對着牆就錘了起來。
不過這別墅的牆,都是混泥土做的,不像某些經濟比較困難的家庭,用空心板打的隔斷。
塗鴉才錘了一下,板凳被砸得稀巴爛,那牆上,只有一道白印子。
“這特麼砸得穿嗎?”我拿出手機要給蘇河打電話。
讓蘇河上來直接把門給踹開。
風影一把按住了我的手:別,你讓蘇河過來,他一開門,肯定直接被那血霧給吞了,讓他上來,那是害他。
想想也對,我把手機收了起來,問大金牙:老金,你倒是想個轍啊。
“我……我也沒轍啊。”大金牙一攤手:再說了,大金牙是煞筆嘛,你們關鍵時刻不讓聰明人想辦法,讓我這個煞筆想辦法?你們真行!
靠,這都什麼時候了,大金牙還生鸚鵡的氣呢?
我問大金牙:你說說血咒到底是什麼東西?
“血咒是一種屍蟲,那屍蟲又叫屍蹩,屍蹩這東西,其實不咬人,但身上特別毒,尤其是屍蹩王,只有一隻蟑螂那麼大,通體紅色,這種蟲子,捱上誰,誰就會染上蹩毒,渾身皮膚化掉,肌肉萎縮,最後骨骼都會變成一堆粉末。”大金牙介紹得很詳細。
他說血咒其實就是用屍蹩王下的咒。
先把抓來的屍蹩王碾碎,加入鹿血、鱔魚血,黑狗血,化成血晶,然後通過降頭師的咒術,直接把“屍蹩王血”化作一種詛咒。
當血咒徹底引爆之後,屍蹩王復活,那團血霧,就是屍蹩王噴出來的。
“還有這事?”我盯着那離得越來越近的煙霧,同時還聽到血霧裡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想來這聲音是屍蹩王的叫聲。
這時風影哈哈一笑: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搞了半天,就是一個蟲子?如果真是一團煙霧,無影無形,我是拿他沒辦法的,但這破蟲子也能殺了我們幾個?搞笑!
“你不搞笑你上啊。”大金牙衝風影數落了一嘴。
風影呵呵笑道:我上就我上,你以爲跟你一樣,沒啥大作用?給我瞧好了。
說着,他漫着散漫的步子,伸手從口袋裡摸了個火柴盒。
風影這人,其實是比較形式主義的,他說打火機沒什麼逼格,用火柴的纔是貴族,所以他兜裡隨時都會揣上一盒火柴。
他繞着血霧的邊緣走着,冷冷笑道:屍蹩王是吧?那我就用傀儡陣跟你懟一懟,看看是你囂張,還是我道高一丈!
說完,他開始踩着步子,他往後踩了一步:八卦位,兌位!主思,主想,傀儡落!
一句話說完,風影直接一彈指,叮!
一根火柴被他彈得飛了起來,直接準確的紮在了血霧的邊緣。
叮叮叮!
風影十指連彈,又去了不少的火柴,一根根的落在了血霧的邊緣地帶。
一共八根火柴,封住了八個方位。
這是風影利用火柴,支撐了一個八卦陣。
“困住他了?”
“八卦陣分生死門,只要是活的東西,找不到生門,他一輩子別想出來。”風影高傲的昂着頭,話語裡盡是囂張。
“那也得弄死屍蹩王啊,他剛纔還殺了茂茂呢。”大金牙和王玉茂關係還不錯,以前也喝過兩次酒,兩人比較聊得來。
現在大金牙想讓風影給王玉茂報仇。
“那是當然了,我不弄死他,我能姓愛新覺羅嗎?”大金牙指着血霧,咬牙切齒的說。
他說他這個八卦陣其實是套了一個傀儡陣。
這傀儡陣是他最近在廣州研究出來的一個風水陣法,剛好秀給我們看。
我讓大金牙別賣關子了,趕緊的吧。
“走你!”
大金牙又連續彈了七八根火柴棍!
那火柴棍到了八卦陣裡面,竟然迎風見長,火柴棍都變得有一尺來長,七八根根火柴棍竟然組合成了一個火柴人。
火柴人的手裡,還拿着一根火柴棍當做劍。
“前刺!”
風影喊了一聲,那火柴人真的揮舞着火柴劍,對着面前刺了一下。
叮!
一聲金石之音,血霧退散了不少。
“橫掃千軍。”這一次風影不但說話,還直接做了一個拿劍橫掃千軍的動作。
那火柴人有樣學樣,也做了一個橫掃千軍的動作。
又是一聲金石之音,這一次可不得了了,血霧全部散去,在八卦陣的中間,有一隻飛舞着的紅色甲蟲。
那甲蟲,想來就是屍蹩王。
而它的腳下,有一團黑黢黢的骨架,那是王玉茂的骨架。
王玉茂的骨肉、鮮血,都被屍蹩王盡數腐蝕掉了。
白骨也被腐蝕成了黑色。
我眼睛通紅,對風影喊:風爺,啥也別說了,乾死那雜碎!
“瞧好了吧。”風影對着自己的衣袖一扯。
噗嗤!
他的衣袖被扯下來了一截。
風影直接在上面挑出了一根線頭,又揪下了一個鈕釦。
他把鈕釦和線頭直接扔到了八卦陣裡面去。
線頭加鈕釦,一落進去,直接變作了一個流星錘。
火柴人撿起了流星錘,對着屍蹩王揮舞了過去!
哐當!
那流星錘砸在了屍蹩王的身上,直接把屍蹩王給砸在地上。
還不等它振翅起飛,風影不停的往下揮舞着拳頭,控制火柴人不停的往下揮舞流星錘。
“砸!砸!砸!老子砸爆你,你殺我兄弟,我就把你砸成粉末!”
哐當!哐當!哐當……哐當!
開始兩錘子,那屍蹩王還能忍受,可是連續砸了七八下之後,我都瞧見那屍蹩王的鎧甲裂了。
再砸了幾錘,屍蹩王開始留着紅色的汁液。
一直到砸了三十多錘,屍蹩王已經變成了一堆爛泥!
“該我了!”我直接從包裡抽了一瓶屍油,扔到了那屍蹩王的屍體上,大金牙從風影哪兒拿來一根火柴,划着了,扔進去,直接點了屍蹩王的天燈。
幽綠色的火焰燃燒,頓時屍蹩王化作了灰燼。
“扒了八卦陣吧。”我對風影說。
“行!”
風影對着八卦陣的火柴棍陣腳一揚手,那些火柴棍全部倒下。
我走到了王玉茂黑黢黢的骨架面前,一隻手撐住了牆壁,說:玉茂,哥對不住你啊,早知道這趟活這麼危險,我也不會讓你來了,你錢沒賺到手,直接把命搭在這兒了。
“都怪那延納,娘了個腿的,就是個畜生。”大金牙幫我罵着延納。
我直接掏出了手機,拍了一張屍蹩王化成灰燼的圖,發了過去。
接着,我又拍了王玉茂那黑黢黢的骨骼,也發了過去。
圖片的下面,我編輯了一行字:延納,我們的樑子,徹底結下來了,你殺我兄弟,我不把你這老棒子戳骨揚灰,老子終身不幹招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