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儘管她一再澄清,警視廳沒有往島上派遣突擊隊,可對方只當她在裝腔作勢,罵得更狠了。
九條唯一頭霧水,還以爲手底下有人擅自行動,當即清點了一下人數,沒發現少人,反問對方是不是意外。
於是她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
與此同時,源玉子等人趁着駐軍宿舍,偷偷溜了進去。
裝備室內只有幾個留守的士兵,被伏見鹿給解決了,他們成功繳獲了兩支步槍和三支衝鋒槍。
經過盤問後,伏見鹿才知道,駐紮在這裡的不是軍隊,也不是什麼官方機構,而是一夥僱傭兵,準確的來說是‘安保公司’——他們裝備精良,紀律相對比較鬆散,畢竟只是拿錢工作而已。
源玉子有了步槍,沒有着急進攻,而是去郊外試槍。
她不斷調試準心,熟悉這把槍的重量和準度,爭取做到萬無一失。
大批安保人員在森林裡搜查,這年頭還沒有無人機那麼高級的設備,只能靠人力一寸一寸地尋找敵方目標。
叢林作戰給人的精神壓力非常大,誰也不知道哪裡會突然來一梭子。
“走走走,咱們偷偷打一槍就跑。”
源玉子想好了,今晚以騷擾爲主,最好能輪班,兩個人騷擾,兩個人休息,還有一個人隨時準備支援,大家輪換着保持精力充沛,通過不斷襲擾的方式壓垮對手士氣。
源玉子想得很美,可還沒來得及實施,安保人員就撤出了密林。
他們不搜了。
源玉子非常生氣,有種高估對手以至於一拳揮空了的感覺。
她趴在灌木叢裡,用望遠鏡(這也是繳獲的裝備)偷窺,嘟囔抱怨道:“怎麼這麼懶!”
“不一定是偷懶,”伏見鹿比較冷靜:“可能是有人在指揮,對方猜到你的游擊戰術了……經驗豐富的指揮官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把人分散開來非常不明智,畢竟他們本來就有人數優勢,聚集在一起優勢更大。”
伏見鹿其實想自己一個人摸進去,雖然風險大,但不會有掣肘,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只要把上杉紫苑殺掉,今晚就算是齊活兒。
但源玉子不這麼想,她覺得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最好能團結起來,通過合作發揮1+1大於2的效果。
森木雅嵐完全沒有任何想法,她只希望伏見鹿趕緊把事情解決,日後她也能睡個安穩覺,不用擔心自己會被邪教莫名其妙綁到島上強制洗腦。
說實話,她也有點pdst,半夜經常會夢到邪教強制洗腦的場景,非常影響睡眠,但不影響日常生活,所以沒有風間拓齋那麼明顯。
“先跟風間前輩他們會合吧。”源玉子說。
三人正要動身轉移,建築中心突然響起了廣播,對整座島嶼公放,懸掛在樹上的喇叭和電線杆上的聽筒一起發出蜂鳴。
“摩西摩西……摩西摩西……”
說話的人在試音,伏見鹿和源玉子認出來了,是上杉紫苑的聲音。
不光是伏見鹿三人擡起了頭,另一邊的風間拓齋和渡邊俊也望向那棟高聳的建築,海上飄着的巡邏船也聽到了模糊的人聲,九條唯站在甲板上,海風拂面,聽不清具體內容。
“我知道你在聽。”
上杉紫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島嶼。
她的聲音有些失真,像是在跑動:“託你的福,現在我不再擔任貓島設計師了;也託你的福,現在我自由了。”
源玉子看向伏見鹿,想要詢問‘託你的福’是什麼意思。伏見鹿擺了擺手,示意她噤聲,繼續聽廣播內容。
“貓島的主理人在追捕我,也在追捕你。”
上杉紫苑繼續說道:“我黑進廣播系統,就是爲了告訴你,第二場賭局開始了。”
“你們五個人,我也帶了五個人,在這座島上逃殺,活到最後的人,就是贏家。”
“別想着逃跑,海上保衛廳封鎖了海岸線,貓島主理人也在帶着安保公司追捕。”
“等天一亮,他們就會佈置防火圈,一圈一圈地燒掉這座島上的樹林,直至把我們燒死爲止。”
“這算是我提供給你的免費情報,確保我們站在同一條起點線上。”
“哦對,還有一件事……”
上杉紫苑的聲音越發模糊,像是變調了的收音機,帶着刺啦刺啦的異響。也不知是因爲跑動的緣故,還是因爲貓島上的主理人在阻止廣播通話。
在廣播結束的前一秒鐘,上杉紫苑的聲音裡透露出按耐不住的興奮:
“我發現你們了。”
……
源玉子嚇了一跳,翻了個身,在草地裡扭來扭去,有一種恐怖片裡看到關鍵地方說‘抓到你了喲’的感覺。
“在哪裡?哪裡有人?”她緊張兮兮地問道。
森木雅嵐也有點應激了,但她沒有亂看,而是第一時間靠近伏見鹿,貼着伏見鹿的胳膊,小聲問道:“有人嗎?”
“沒人。”伏見鹿說。
“欸,”源玉子意識到了什麼,擡起頭說道:“原來她在嚇唬我們嗎?”
“不一定,”伏見鹿跟着站起身,彎腰在樹林裡快步行走:“也有可能是風間前輩他們暴露了。”
源玉子心中一緊,她希望這次是無傷亡的行動,最好能進退一致,可偏偏風間拓齋和渡邊俊落單了,同時局面也出現了意外狀況。
現在不是他們跟上杉紫苑一對一了,而是五人小隊vs五人小隊vs貓島邪教保安隊。
源玉子能打游擊,上杉紫苑也可以打游擊。
“我們是怎麼暴露的?”森木雅嵐問道。
“除了我們,還有誰會燒倉庫?”伏見鹿不以爲意。
他在船上就已經用金屬探測儀檢測過了,手機裡沒有跟蹤器,身上也沒有微型定位儀,所有人都是‘乾淨’的。
上杉紫苑大概率一直在貓島上等,等伏見鹿來搞偷襲,一看到倉庫着火,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正好撞見了風間拓齋和渡邊俊。
……
大部分事實跟伏見鹿猜測的差不多,唯獨有一點偏差的就是,發現風間拓齋和渡邊俊的並不是上杉紫苑本人,而是二宮忌野和慧上空四人。
廣播結束的一瞬間,兩人驟然撲擊,從灌木叢躍出,將風間拓齋和渡邊俊壓倒在地。
渡邊俊還想掙扎,只聽腦後傳來一聲保險撥開聲,一根冰涼的硬物頂在了他的腦門上,他頓時不敢動彈了。
“二位,又見面啦。”二宮忌野笑着說道。
渡邊俊微微擡頭,側過身瞥了一眼,慧上空四人魁梧的身體隱沒在黑暗中,他單手掐着風間拓齋的脖頸,將其壓在了樹上;二宮忌野則壓在他的背上,臉湊得很近,瞳孔微微發亮。
渡邊俊戰吼起手,開口就是八嘎雅鹿,不出意料捱了一巴掌。
二宮忌野沒留手,這一巴掌打得渡邊俊腦瓜子嗡嗡作響。他半晌才緩過勁來,捱了打還是要罵:“八嘎雅鹿!”
日本國罵翻來覆去也就這一句了,其次就是‘去死’、‘白癡’,要不是有彈舌加成,罵起人來十分無力。
二宮忌野繳了他的槍,竟然鬆了手,問道:“站得起來嗎?”
渡邊俊一甩手,自以爲來了個鷂子翻身,實則是王八滾地,滾到了一米開外,手忙腳亂站起身來,雙手握拳擺出架勢:“放開老大!”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八嘎雅鹿。
二宮忌野擡手,把槍對準了渡邊俊,後者頓時有點發虛,想打又沒把握,想跑又太丟臉,只能站在原地當二愣子。
“我們繼續之前玩的遊戲吧,”二宮忌野說道:“自從我朋友上次跟你比過一次之後,還想再比一次,能給個機會嗎?”
渡邊俊本來打算說不能,但看着二宮忌野給槍上膛,他只好努力保持男人的尊嚴,昂着頭說道:“只要你能放人,那我勉強接受你的挑戰。”
他已經做好了再次被打成豬頭的準備了。
“這次增加點難度,”二宮忌野笑着說道:“他一個打你們兩個。”
“什麼意思?”渡邊俊心想不是互扇巴掌遊戲嗎?難道變成了二打一肉搏?
“還是輪流掌摑,你第一個,風間先生第二個,然後輪到他回擊,你們兩人可以選擇一人挨一下,也可以選擇一人挨兩下,另一人不捱打。”二宮忌野說。
渡邊俊算是發現了,這些人就喜歡玩奇奇怪怪的變態遊戲。
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而且還是新宿街泡泡浴VIP金牌會員,泡泡浴女郎的玩法比貓島上的遊戲更獵奇,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挨巴掌麼?抖艾斯女老師也打過,渡邊俊閉上雙眼,努力把慧上空四人幻想成穿着皮衣的女王,這樣說不定能提升捱打承受力。
嗯,禿驢的胸和泡泡浴女郎一樣大,二者也算是有共同點的。
“來吧!”
渡邊俊拍了拍大腿,擺出相撲姿勢:“我準備好了!這次肯定能把你打趴下!”
慧四空上人搜了風間拓齋的身,把他的步槍也給繳了,鬆手讓他站定。
二宮忌野把槍口朝着地面,在草坪空地上劃出了一道線。
“這裡是分界線,比賽選手請站在左右兩側,”他擺出裁判的架勢,語氣十分正式的說道:“各就各位!”風間拓齋和渡邊俊並排站在一起,兩人仰頭看向慧四空上人,這傢伙比他們高兩個頭,五官棱角分明,臉上都出現荒木線了,跟他倆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
“準備——”
二宮忌野話音未落,風間拓齋忽然打斷道:“等一下,我有異議。”
“怎麼了?”二宮忌野身爲裁判非常負責,哪怕他看得出來風間拓齋是在拖延時間,依舊耐着性子詢問。
“對方選手帶着槍,跟我們條件不一樣。”風間拓齋說:“對手帶槍會對我們造成心理壓力,影響我們發揮,而且說不定他最後會賴賬,用槍作弊。”
此話一出,都不用二宮忌野裁決,慧四空上人就把手裡的槍丟到了一旁。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慧四空上人甕聲甕氣問道。
風間拓齋點頭,二宮忌野再次喊各就各位,渡邊俊手心出汗,緊張地盯着慧四空上人,來回搓着掌心。
“開始——”
在二宮忌野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槍響了。
渡邊俊還以爲他開信號槍助興呢,對着慧四空上人臉上反手就是一大耳刮子。
伴隨着一聲脆響,他餘光瞥見二宮忌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咦?
慧四空上人意識到不妙,身子後退一步,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又是一聲槍響,他腦門多了個血洞,也跟着仰面癱倒在地。
這次渡邊俊聽清楚了,是風間拓齋開的槍。
“你哪來的槍……欸?”渡邊俊低頭一看,只見風間拓齋把假肢給擰開了,裡面有個裝槍的凹槽,他剛纔就是從這裡面掏出了一把左輪。
先前風間拓齋PDST嚴重的時候,在黑市買了把槍防身,後來情緒轉好了,槍也沒賣,就把它藏進了假肢裡,萬一出什麼事,還可以拿出來防身。
講道理,斷手還是有好處的。
“黑市買的,嘴巴嚴實點,別跟其他人說。”風間拓齋叮囑了一句,彎腰從屍體腦門裡摳出子彈,又從地上撿起彈殼,一併揣進兜裡,隨後撿起步槍,對着兩具屍體補了幾槍。
“老大英明!”
渡邊俊豎起大拇指,心想老大不愧是老大,萬事都有準備,換做是他,就只能苦哈哈地挨巴掌了。
“走吧,快點跟玉子他們會合。”風間拓齋把左輪收進假肢,單手揣着步槍,往約定地點進發。
渡邊俊連忙跟上,時不時瞅一眼老大的假肢,覺得有點小帥,義體還是挺吸引男人的,可惜他用不了。
“你不要總是盯着看,”風間拓齋忍不住說道:“你總是盯着看,別人不就有防備了嗎?就算是玉子也能看出來有問題。”
“噢噢那我不看了。”
渡邊俊轉過頭,眼珠子卻斜視,用餘光瞥老大的假肢。
“……”
風間拓齋踹了他一腳,繼續往密林深處走去。
……
因爲上杉紫苑廣播透露計劃的緣故,貓島主理人打算提前燒山。保安隊把樹林砍出一圈隔火帶,在外圍點火,片刻後貓島就變得明亮起來。
隨後,九條唯被准許帶人入內,可以在貓島外圍勘察,務求抓捕或擊斃通緝犯,但不允許進入貓島的核心區域。
有了許可,九條唯立即帶人登島,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機動隊員上岸。
隊伍中有蹤跡學專家,能夠在荒島中分辨足跡,他們在外圍繞了一圈,確定了入侵者的行進路線,沿着對方的蹤跡向小島中心進發。
源玉子等人正在趕往約定地點,準備與風間拓齋兩人會合。
伏見鹿一馬當先,在前面開路;源玉子緊隨其後,揣着步槍警戒四周,她速度不快,但耐力比以往強上了不少,至少沒有再掉隊了;森木雅嵐跟在最後,邊走邊記錄行進路線,這是源玉子要求的,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但總之照做就對了。
三人行進了二十分鐘左右,伏見鹿忽然腳步一頓,示意源玉子等人止步。
“怎麼了?”源玉子撥開步槍保險,“有危險?”
伏見鹿沒吭聲,他拔出打刀,身子微微前傾,撥開了身前的雜草,只見在離地極低的地方,懸着一根幾近透明的線。
“有陷阱,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伏見鹿說。
在叢林中鋪設假陷阱是管用的技倆,能有效消耗敵人的體力,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並拖慢敵人的行進速度。
“繞過去吧。”源玉子很快做出了判斷:“沿着我們原來的行進路線,往後撤退五百米,以此爲圓心繞行……”
話音未落,只聽嘣的一聲,一支弩箭激射而來,緊隨其後的是兩聲槍響!
伏見鹿餘光瞥見樹林裡橫躥出一人,但他顧不上阻攔,左手振刀,挑開了弩箭,右手猛地一扯源玉子,抱着她就地翻滾,潛伏進草叢。
來者將森木雅嵐摁倒在地,動作利落地挑開她手中的步槍,給她上了鐐銬;緊接着又躥出一人,接應偷襲者,兩人一前一後,將森木雅嵐給擡走了。
途中森木雅嵐試圖掙扎,卻無濟於事,腦門還被砸了一槍托,頓時血流如注。
源玉子趴在草叢中,她剛回過神來,正準備幫忙,卻發現森木雅嵐不見了蹤影。
“是針對她的,”伏見鹿小聲說道:“偷襲者就是爲了綁人。”
“那怎麼辦?”源玉子一時慌了神,下意識依靠伏見鹿:“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經過這裡?”
“大概是熱成象,我看他們頭上都戴着笨重的裝備,應該是用紅外線發現了我們的蹤跡。”
伏見鹿也有點爲難,他能跟上去,殺掉偷襲者,但這樣一來就顧不上源玉子了;如果不跟上去,森木雅嵐怕是生死難料,他只能在原地乾瞪眼。
怎麼辦?
源玉子看出了他的爲難,她輕輕一推,說道:“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快去吧。”
“真的麼?”伏見鹿不放心。
“真的,我會盡量跟上,遠距離支援你,”源玉子認真點頭:“如果你有需要,我隨時都在。”
伏見鹿沉默半晌,點了點頭,彎腰站起身,趁着那倆人還沒跑遠,快速跟了上去。
他想快點解決,把人救回來,以免源玉子出什麼事。
可上杉紫苑明顯猜到了他的想法,或者說上杉紫苑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兩人在撤退路上提前埋了不少陷阱,有真有假,拖住了伏見鹿的追蹤速度。
二十來分鐘後,伏見鹿就跟丟了。
他盡力了,打算返回,跟源玉子會合,熟料途中聽到了腳步聲,很密集,夾雜着狗吠,看樣子是很大一批人圍了過來。
伏見鹿來不及跑,這時候逃跑肯定會驚動對方,只能麻溜地躥上樹梢,貓在樹枝裡觀察。
來者隱沒在樹林中,手電筒燈光亂晃,粗略一數有二三十人,更遠處他看不清,說不定還有人,肯定不是跟上杉紫苑一夥的……上杉紫苑他們的裝備沒這麼差,也不需要警犬。
沒錯,這幫人帶着警犬。
伏見鹿認出了這批人身上的制服,是機動隊隊員,看樣子他們上岸了,而且還一路跟了過來。
要不直接跟他們會合?
伏見鹿看到了領頭人,正是九條唯,她也算是豁出去了,親自督戰,日後功勞簿上肯定會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嗯,有得商量。
與其自己苦哈哈地去追森木雅嵐,不如讓警視廳的專業精英去解救人質。日本不像俄羅斯,沒有擊斃人質讓綁匪束手就擒的傳統。
他從樹上跳下來,正落在九條唯身後。
四周機動隊員紛紛調轉槍口,四面八方對準了伏見鹿。他只好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有帶槍:“是我,九條長官。”
九條唯剛纔冷汗都嚇出來了,脊背溼漉漉的,要不是臉上表情一直繃着,怕不是就破功了。
聽到伏見鹿的聲音,她立馬鬆了口氣,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轉身上下打量,確定是伏見鹿本人,詢問道:“你怎麼在這?”
伏見鹿又裝起了糊塗,說道:“玉子不是向木下課長申報過了嗎?我們在實施抓捕行動呢。”
九條唯心裡一緊,臉色微變:“玉子也在?”
“就在後面呢……”
伏見鹿正打算喊玉子,不遠處忽然傳來噼啪聲,烈火蔓延了過來,空氣中飄舞着灰燼和火星,能看到那道明亮的火牆越來越近了。
“撤退。”
九條唯立即做出了判斷,山火燃燒方向不均勻,很可能會從四面八方燒過來,等人反應過來時,已經身處於火場內了。
機動隊隊員立馬原路撤退,九條唯下令,要求他們沿途注意搜尋,儘快找到源玉子。
衆人快速行進,九條唯發現身邊少了一人,她回頭一看,發現伏見鹿站在原地沒動。
“跟上,愣在那裡做什麼?”九條唯命令道。
“你們先走。”
伏見鹿面對着熊熊烈火,拔刀出鞘,拉長的影子來回搖晃:“我還有點事要做。”
他看到了上杉紫苑,後者就站在隔離帶邊緣,姣好的面容在光影錯落間變得有幾分猙獰,如同從地獄走出的修羅。
上杉紫苑朝他招了招手,比了個口型:
“過來。”
“否則她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