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川雖然聽不見，不過也應該猜到二人會聯手對付他。
這怎麼看都是死局啊，蕭炎目光漠然，並沒有想到三隊人馬竟然會這麼快就反目成仇。
這樣的情況倒也不奇怪，畢竟每個都是萬年級別的老怪，若是一同出手，順利拿下蝶王便罷。
可若其中但凡有一人陷入泥潭當中，那麼剩下的人不僅不會伸手去拉一把，反而都會擡起腳狠狠的猛踩，生怕你死不了。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儘管一生都小心謹慎，順利或艱難的度過了種種困難，卻會停留在某一次無法度過的難關中，這也被稱之爲宿命。
蕭炎見狀爲之悵然，此刻的他再看見發生的一切，心中卻有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竟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悲涼，甚至沒有一絲出手相救的念頭，就好像此人本該隕落於此般。
這種感覺讓他心中微微一震，俏然間，蕭炎覺得自己變了，竟然對生命有了一種漠視感，這是以前的他絕對不會有的感受。
“狗眼，破開其規則，救此人出來。”蕭炎五指猛然收緊，他並不是真的想要救此人，而是心中不知爲何會如此忐忑。
他眼中露出了罕見的恐懼，救與不救其實沒什麼影響，他在疑惑和恐懼的是自己的心境爲何會如此。
“好好好，都聽你的，讓我救誰我就救誰，讓我封誰我就封誰，你要讓我封這天，封這地，封這個大千世界，狗爺我也招辦。”
“真是拿你沒辦法，誰讓狗爺我就是這麼照顧你呢。”
狗眼晃晃悠悠的從袖袍中飄蕩而出，就在其要從繭殼中飛出時，蕭炎忽然將其抓住。
“又要作甚，狗爺我不喜歡被人撫摸，放開我，噁心的傢伙！”
狗眼嫌棄的眼神都快溢出來了，蕭炎則是不理睬它，畢竟這個東西，性格古怪的很。
蕭炎覺得無趣，葉北晶和蕭月漓紛紛都被其逗笑了。
“葉北晶，你看見生命的死亡，心中還會有波動嗎？”蕭炎轉頭看向葉北晶問道。
葉北晶聞言纖細的手指捏了捏下巴，隨即目光看向了遠處的韓凌川，然後搖了搖頭。
“這是他的宿命，每個故事都有結局，這就是屬於他的結局，與我無關，我自然不會心有波動。”葉北晶緩緩道。
“那如果你認識他，心中也無任何波瀾嗎？”蕭炎繼續問道，後者再度目露沉思，看得出來她真的是在很認真的回答蕭炎提出的問題。
認真的思考，認真的回答，以她如今的境界來說，蕭炎簡直如螻蟻，可似乎她從來沒有看不起蕭炎半分過。
“這是個好問題，我的確很久沒思考過這樣的問題了，如果對我不是很重要的話，我應該也是心無波瀾。”
仔細思考後，葉北晶目光嚴肅的看着蕭炎答道。
蕭炎露出了凝重之色，葉北晶似乎看出來他心中所想。
“你是否感覺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葉北晶問道。
“曾經會有善心，即便不關自己之事，儘管也不會出手相救，看見生命隕落或者被陷害時，多少也會有一絲心境上的波動，現在你是感覺不到了嗎？”
葉北晶一句話便是說中了蕭炎此刻內心所想所思。
“正是……我雖並非善人，可在這樣的情況下，曾經心中還是會爲之所動，那麼就是一瞬，可現在完全沒有了。”
蕭炎感覺到如今的他，變得似乎越來越漠然，越來越冰冷……這種感覺讓他有強烈的危機感。
“之前我覺得你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此，按理來說，同樣擁有你這般實力境界者，神性都會強於人性，所謂的善幾乎會消失殆盡。”
“倒也不是神性會讓人變得險惡，會讓強者漠視生命，其實是因爲你看透了生命的本質後，便是不存在善與惡之間。”
“而是明白了每個人，或者每個生命，都有它們自己存在的意義或者死亡方式，其實沒什麼特別的。”
葉北晶不厭其煩的緩緩爲蕭炎作出解釋，所言讓蕭炎陷入沉思，他和葉北晶不同，心中也更不贊同如此說法。
只是蕭炎並未做出任何反駁之詞，自己思考便可。
就在迴歸神熙之前，蕭炎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除了對生命的漠然外，以及彩鱗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雖然當時特別心痛，可似乎卻很快就平淡下來。
若是換做以前的自己，絕對是不可能的，他的確變了，性情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蕭炎便是在思考，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變的，當即從時間上去做出推斷。
“莫非是和虛主分身一戰後……不朽之神的涅，讓我擁有了尊上曾經的戰力，這便是要付出的代價嗎？”
“按理來說，這抹神性根本就不屬於我，這不是我！”
“世間生命皆有自我宿命沒錯，但只要我見到過，他們的命運裡就有了我，我的命運中也有了他們，所以所謂塑命，全在我的一念之中。”
蕭炎思索之際，一縷光芒浮現在其眼前，他若有所思，似乎已經明悟所思。
伸出手抓住了這道光芒，隨即融入到了他的本心當中。
神之不朽第三重，第一源！
蕭炎在此刻忽然突破了，第三重神之不朽一共有九源，需要明悟九種不同的本源之力。
而蕭炎明悟了他突破第三重後的第一源，這是他心存的善念，更是將這縷神性從自己的身體當中強行驅逐了出去。
“涅是故意爲之嗎，這縷神性是在考驗我本心的堅毅程度，同時也能夠讓我多去審視自己的本心。”
蕭炎低聲喃喃，葉北晶則是瞪大了美眸。
“太不可思議了，我不過說了幾句話，雖然也通過思考，竟然就能讓你突破，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就讓我嫁給你吧！”
葉北晶雙手掩嘴，驚訝的看着蕭炎，後者則是目露思索，並未理睬於她，雖然突破，不過仍舊有諸多心境在此沉澱。
去明白神性和人性，更懂得在修煉之中，想要保持本心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