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確切的說，是早就看會了。
“如今是你獨自在處理賬簿麼？”
風逸視線淡淡的從算盤上掃過。
月亮怔了一下。
風逸接着說道：“眼下你是我的副手，拿算盤，一筆一筆慢慢的算，得讓我瞧清楚。”
月亮登時就要翻桌了：“喂，臭書生，你是在和我對着幹？給我找麻煩？”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這丫純粹挑戰她的耐心，討打啊！
“這裡是什麼地方？”
風逸問。
“賬房啊！”月亮怒氣衝衝的回答。
“在下的確十分厭惡姑娘你，不過這厭惡只會在賬房之外的地方，在這裡，你只是在下的副手，僅此而已。”
好了，這回乾脆把厭惡直接表達出來了。
“我殺了你全家了？你厭惡我？”月亮從小身上就有主角光環，不說人人愛，但是這般從話語到身心都表現出厭惡她的人，負責任的說，頭一次。
風逸擡眼，視線看向月亮。
“你繼續這麼鬧，就從賬房裡面出去。”
月亮內心覺得有一千萬只螞蟻在爬，抓心撓肺的。
深呼吸一口氣，她重新坐下來，拎起賬本到跟前：“慢慢打就慢慢打，我娘從小就教我，要照顧殘疾人！！”
說話，月亮就開始對着賬本上的數字，緩慢的在算盤上打了起來。
風逸看着她比普通人緩慢許多的速度，眸光閃動了些許的不耐。
“書生，這樣可是看得清楚了？看不清楚我可以再慢一些。”
“一萬四千六百七十兩。”風逸看起來依舊平靜，語氣淡薄至極的將月亮打出來的數字念出來，“寫在中間這行，用硃砂筆。”
如此，一個不怎麼和諧的開頭之後，兩個人的配合慢慢的默契了起來。
月亮本就是一個做事情很負責任的人，適才進來的時候，她是想着要找書生的麻煩，可是……
算賬算着算着，神色就開始嚴謹起來，將那整人的念頭頓時拋至九霄雲外。
“閔州商行的這幾筆賬目不對頭。”
深夜，燭火跳動。
月亮將賬本拎着往風逸那邊靠了靠。
柔-軟的長髮，陡然從肩頭傾瀉而下，再度滑落在風逸包紮的右手上，觸感有些奇異。
麻酥酥的。
神色未動，視線落在賬本上：“有問題的用黑色的墨批註，防止在那邊。”
“哦。”
月亮點頭。
隨後又從風逸身邊移開。
咬着嘴角，快速的批註好，丟到一邊，拿起另外新的一本算了起來。
夏日的夜裡，空氣十分的悶熱。
桌案前頭放好的冰桶已經完全化開成水了。
“這本先放着。”
風逸開口。
月亮擡眼：“有什麼問題麼？”
“今日到此爲止，明日再繼續。”風逸道。
“書生這般孱弱？我一個女子尚且生龍活虎，您就撐不住了？”終於！終於找到可以反嘲的點了。
“嗯，撐不住了。”
……
月亮差點翻白眼。
隨後起身，伸了個懶腰：“正好，聞着外頭烤肉的味道，我都快饞死了，要一起吃麼？”
“辛辣的吃多了，影響腦子。”
風逸拒絕。
話音落，賬房裡面，傳來一聲咕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