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有待查證

被罵庸醫的大夫,也怒了,正準備開口罵人,就見紫丁抱着王梓妍又快速的出了門,走遠了,有心想要罵回來,連個人影都沒了,還罵什麼?現在憋着一股氣,不過再想到那一兩銀子,便也歇了。

杜伊和顧稀元兩人在街上一掃而過,很快就看到紫丁抱着王梓妍從醫館出來,朝着不遠處的客棧而去。

四人也快步跟上,正好看到那店小二攔着紫丁,不讓進去。

“姑娘,你可以進去,但你手上抱着那個,不行!”

“憑什麼?我有銀子,還怕給不起是不是?”向來冷清的紫丁,真的怒了。這藍海國的人,一個兩個實在太可恨了,不是一般的狗眼看人低。

“不行就是不行,要麼你進,要麼都別進!”店小二也懶得和紫丁廢話,直接開口趕人。

顧稀元在杜伊的耳旁說了句什麼,就見她上前在白梅的身旁耳語一番後,隨即走到顧稀元的身邊兩人相攜而去。而海棠,遠遠地跟在身後。

紫丁聽聞要去顧稀元的院落,哪裡還想住這破客棧。白梅的輕功了得,從紫丁手中接過王梓妍後,便提步跟在海棠的身後。

“少狗眼看人低,就你這樣開門做生意的,遲早破產!”紫丁扔下一句話後,也走了。

王梓妍渾渾噩噩的,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了。她記得自己在暈過去之前,好像聽到了杜伊身邊丫頭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她期盼太高了,以至於產生了幻覺。

疼,渾身的疼。她,是死了嗎?身下睡得不再硬邦邦,就連空氣中都有一絲淡淡的檀香味。她死了,芝雨怎麼辦,騏兒怎麼辦?

想到這,仍舊還是閉着眼睛的王梓妍,溢出了眼淚。

“王妃,顧大夫,人好像醒了!”身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王梓妍聽到這話,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了眼睛。

“你,是?”王梓妍覺得眼前的丫頭有些熟悉,可到底是誰,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王小姐,奴婢是海棠,攝政王妃的丫頭!”海棠看到人醒來,鬆了一口氣。只要人醒來,那一切就好說。

“攝政……王妃?杜伊……是伊伊來了嗎……不對,這裡……是哪裡?”王梓妍沙啞着聲音,聲音中帶着急切,可說話卻極爲緩慢,斷斷續續的。

“這裡是顧大夫的別院,王小姐請放心,這裡是安全的。對了,芝雨呢?”

聽到問芝雨,王梓妍再次激動起來:“芝雨……我昏睡幾天……至於還在南巷子……”

聽到王梓妍醒來的杜伊,若不是肚子有身孕的話,恨不得跑進來。剛到門口,就聽到王梓妍的話,在看看她的模樣,鼻尖忍不住一酸。

“梓妍……”

王梓妍擡眸看向聲音處,見到杜伊的時候,所有的委屈,在一刻間爆發出來,哭得聲嘶力竭。

“不哭了,過去了,這一切都過去了。我應該早點來找你們的,都是我的不是,是我疏忽了。”

杜伊也跟着掉了些淚水,前襟早已溼透,抱着她腰的雙手,在隱隱顫抖。

“伊伊,我辜負了你的期望,還讓芝雨跟着我受苦!”王梓妍彷彿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似的,在見到杜伊的那一刻,鬆了一口氣,說着這話後,整個人再次雙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杜伊捏起她的脈搏,看到只是累了,暗自嘆息一聲:“海棠,讓人熬些雞絲粥過來,稍後用得上。記得,熬粥的湯必須得是濃郁的雞湯。”

“是,王妃!”

王梓妍這邊才安排好,白梅和紫丁又抱着一個人回來了。杜伊見到只剩下一口氣,臉色比王梓妍還恐怖的芝雨,身子晃了晃。要不是身邊的丫頭及時扶住,她只怕直接往後倒去了。

芝雨安排在王梓妍的隔壁,顧稀元拿着一個醫藥箱進去了,杜伊在丫鬟的摻扶下,要往芝雨房間走去,就被白梅給攔住。

“王妃,你今日受了驚嚇,得多休息。這還都還未滿三個月,不宜再受刺激。再說,裡面有顧大夫,你還用得着操心嗎?”

白梅想要杜伊去休息,別等那兩人都還沒好,她倒是先倒下了。

“不礙事,我就在這小榻上休息一下就好。現在日頭大,也暖和。”因是雙身子,精力自然沒有往日來得好。

這一折騰,眼看都申時了,她才驚覺一天又一過一大半了。不過好在芝雨和王梓妍都找到了,雖然誤打誤撞的雲起成分在,不過花了不到五日的時間。

之前顧稀元剛好查到王梓妍和芝雨被人趕出府,之後便斷了音訊。要不是這次找到王梓妍,估計等他們找到人的時候,這芝雨和王梓妍早就剩下一副骨骸。不,只怕連骨骸都沒有了。

等王梓妍再次醒來,杜伊早已回了別館,只剩下一個白梅留在這裡照顧兩人。

“白梅,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剛剛吃了點粥,精力好了些的王梓妍,看到白梅,鼻尖還是覺得發酸。

“前幾日,一到這裡,王妃就開始找出找你們在哪。王妃說,你們這麼久沒有聯繫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過來看看,她不放心。這一次藉着出使的由頭過來的,你快點養好,養好了身子,我們一起回去。”

王梓妍聽到這話,心中是滿滿的感動。她在絕望中,就想着杜伊要是能夠救她,這輩子,她就爲杜伊和兒子活了。

“王小姐,騏兒少爺很乖巧,顧大夫已經醫治好他了,之前一直跟着小世子他們,由楊太師親自教導。”

聽到兒子好了,又有楊太師親自教導,王梓妍再一次眼淚漣漣。

“不過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如今六王府的六王妃是杜紫琳,而丞相府也被抄斬了。王家,早已不存在!”

白梅覺得有些話還是趁早說了,免得到時候誤會什麼的,到時候鬧出不愉快,那就得不償失。

王梓妍微微頷首,從離開王府的時候,她就有了心理準備。加上在這藍海國的幾個人,早已體會了世間的人情冷暖,看透了許多的事情,這些事,她不放在心上。

至於她爹,說不心疼是假的,可也明白她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因果循環,終究報應還是來了。

“芝雨呢,她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樂觀,還得好生照顧,你放心,有顧大夫在,總會慢慢養好的。王妃說,這次你隨我們回去,這藍海國,我們也不稀罕來了。合作若是能成功便罷,要是不行,那也拉倒。好了,你先歇歇,我去看看你的藥熬好沒,歇會兒就該吃藥了。”

別館內,關於芝雨和王梓妍在這裡的遭遇,所有的資料都已經到了杜伊的手裡。就見她深呼吸幾口氣,以緩解自己心中的怒氣。

這百里稀墨簡直不是人,心中有些變態吧,還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真是斯文敗類,說他斯文敗類都算看得起他了。

“不合作了,等芝雨他們幾人的身子養好一些,我們就回去。這藍海國,除非換個我順眼的人當皇帝,否則,我一定要拿下來。讓他們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杜伊這話說的極小聲,那堅定的語氣,足以看得出來,她有多憤怒。每日她出門,身後都要跟着一堆尾巴,變相的監控她。那個所謂呼聲最高的百里稀墨,將芝雨和王梓妍折磨成這樣,真是該死。

百里稀墨,百里稀煬不是什麼好東西,至於百里稀宸,目前還也是她很不爽的一個。這三個人,誰繼位,她都不舒服。除非還有另外一個人,否則這藍海國,她真的要定了,不能合作,她就直接變成自己的,就不用合作了。

杜伊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百里稀墨的眼裡。當他得知王梓妍和芝雨被杜伊救走的時候,眼眸就變了。然而得知顧稀元親自給她們治療後,便招來人吩咐了幾聲。

在百里稀墨的人知道的同時,百里稀宸也知道了這事。杜伊今日這舉動沒有避諱任何人,這讓派人監視杜伊的他們,拿到的,都是第一手的消息。

當得知杜伊對上的是百里稀墨的時候,臉上難得揚起了一抹笑容。百里稀墨,百里稀元,不知道他那可敬可親的父皇,到時候會偏向哪一個呢?

顧稀元一宿都未睡好,黑着兩個眼睛,面色冰冷。芝雨的情況很是嚴重,原本已經好了許多的感覺,可卻在眼裡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

芝雨的藥,被人動過手腳,是誰,他還沒理清楚。動手腳,敢在他凰城顧園裡動手的,肯定都是那幾個人安插進來的眼線。當真是好本事,連他顧園,都有他們的人,哼!

他的顧園只有簡單的幾個人,除了一個管家,兩個打掃房間的人,兩個打掃院子的人,一個煮飯婆子,還有一個照顧藥鋪的人就沒有了。

能夠安插進來的,只需要從這幾個人裡找,也簡單的很。

正當他準備秋後算賬,就見管家急匆匆的來了:“不好了,不好了顧爺,那樑婆子上吊自殺了。”

“樑婆子?可是煮飯的婆子?”那個婆子做飯手藝,勉強還能入得了他的嘴。沒想到他準備查是誰下藥,就有人上吊自殺。是巧合,還是蓄意,還有待查證!

“正是她!”管家看到顧稀元那猶如千萬寒潭的冷眸,心生膽顫。

顧稀元不發一語,可從那幽深的眼眸中看得出,此刻他內心中的不平靜。看來那些人是懷疑他了,或者說,從一開始皇宮裡那個老不死的對他的縱容之時,他就變成了那幾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會藉着芝雨的事情出手,也不過是探路石罷了。他無心與他們爭,可那些人還是不放心,當真那麼想要看他的反應嗎?

“你先下去!”顧稀元扔下這句話,回房歇息去了。昨日忙了一天,加上夜晚又一宿未睡,此刻精神有些不濟。

就算要做什麼,也得等他休息好了來。不過他們想要惹了他,以往神不知鬼不覺,走着瞧!

杜伊再次過來的時候,王梓妍經過一宿,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梓妍,今日好些了嗎?”杜伊說着,習慣性的捏着她的脈搏,待察覺到已較昨日好了許多,不得不佩服顧稀元的醫術。

原本虧空那麼厲害的身子,還又在昏闕中的人,若是讓她出手醫治,頂多也就保住一條命。若是想要像王梓妍今日這個模樣,只怕還得等十天半個月才讓她有這樣的精神面貌。

“伊伊,謝謝你!”王梓妍看到杜伊,心底是滿滿的感動。若不是杜伊,只怕她和芝雨,都熬不過昨天。

“客氣話說多了,就見外!看到你好些了,我心裡也好受點。你歇着,我去看看芝雨怎麼樣了。”

“嗯!”王梓妍知道芝雨的情況更糟。之前她醒來的時候,聽說芝雨還在昏睡中,而且昨日那個救自己的大夫,一夜都守在芝雨的房間裡未出,可見情況不太樂觀。

要是芝雨有個什麼好歹,她的良心也會過意不去。芝雨可是爲了救她,才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剛踏入芝雨的房間,一陣藥味就撲鼻而來。顯然那藥是剛喂下不久,氣味還未散盡。

當杜伊看到芝雨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瘦如骨柴的小身板一動不動的模樣,心下一疼。曾經那個嬌俏模樣的丫頭,早已不見。此刻毫無聲息的躺着,若不是胸口處的微微起伏,她幾乎都要以爲芝雨已經沒了。

見到她這樣子,杜伊眼眶一熱,鼻尖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指望下滴。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昨日她知道芝雨被救回來了,也知道情況不好。因心理慌亂,加上懷有身孕,衆人都不讓她接近芝雨,因而未看到芝雨的模樣。

這會兒看到的衝擊力,和當初見到白梅被挖心的感覺是一樣的。她們,一個個都是她的左右手,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他們幾個。

“王妃,芝雨會好起來的,別擔心!”紫丁和白梅見到杜伊這樣,連忙出聲安慰。這也是她們爲何昨日不敢讓杜伊見到芝雨的原因。

一直以來,杜伊都知道芝雨的存在。她一個小小姑娘被送到王丞相府去當丫頭,就爲了將丞相府內有用的消息,傳遞回來。到後來作爲陪嫁丫頭,去了六王爺府,包括最後讓她陪着王梓妍到藍海國。

杜伊覺得自己虧欠了芝雨,特別是讓她到藍海國之後,時不時的會心生愧疚。在給白梅等人找良人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想要給芝雨找一個。如今見到她這樣,心中的愧意越來越深。

“對,會沒事的,我沒事掉什麼淚,難怪人家說孕婦情緒大!”杜伊拭了拭眼淚,走上前,坐在牀沿處,執起芝雨放在外面的手腕。

過了片刻,在白梅等人莫名的眼神中,眸中的冷意,越來越濃。

白梅和紫丁兩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讓他們王妃露出這副表情,難道芝雨的情況,真的不好嗎,就連顧大夫都治不好?

在兩人的目光下,杜伊小心的將芝雨的手放入薄被下,隨後才走到牀邊的小榻上。

“王妃,怎麼了?”

杜伊擡頭看向白梅和紫丁擔憂的眼神,想了想還是道:“芝雨的功夫如何?如果和你們差不多的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纔是。”

她之前得到了王梓妍和芝雨生活的資料,可是遠遠沒有她親自看過後,來得震撼。而且芝雨的身體,看起來還不如她一個普通的女人。

“芝雨的功夫,要比我們弱。她離開組織早,而且年輕又小。”

這後面的話,不用白梅說,杜伊一想都知道。意思白梅有功夫,就算在外人眼裡看起來不錯,可其實比他們要差些。

杜伊想了想,突然伸手給白梅和紫丁兩人都把了脈,就覺得她們的脈搏,和芝雨的完全不一樣。

芝雨的像是普通人的,並不會想白梅她們的有生命力。不,這脈搏中,還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可能就是什麼內力氣功之類的東西。

這是不是可以說,芝雨的武功,其實被廢了,所以找沒辦法自行修復?這塊她不是很懂,還得問問顧稀元才行。

猛然看到杜伊給她們診脈的紫丁,有些不確定道:“王妃,怎麼了?是不是奴婢的身體有問題。”

杜伊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我的功力不到家,你們有武功的人的脈搏,我判斷不好。芝雨,她的脈搏好像和我一樣,普通人一個。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等顧大夫醒來了,問問她。”

白梅和紫丁相視一眼後,走到芝雨的身邊。仔細看了看,心卻越來越沉。杜伊要是不說,她們也不會仔細看。這是不是練功之人,是否變成廢人,不,是普通人,她們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法子。

“芝雨的武功,確實沒了!”紫丁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很是沉重。不知道等芝雨好了後,她是否能夠接受。

杜伊嘆息一聲,她後悔了,真的特別後悔。她不該讓芝雨她們來的,連累了她們。若不是她想知道藍海國的消息,她們現在也不會這樣。當初她應該給王梓妍她們安排好一個地方,讓他們好好過自己日子的。

“白梅紫丁,等回別館後,船回來了,我們就回去吧。這合作,就此作罷。芝雨她們受的苦,我們受得侮辱,他日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杜伊狠了狠心,咬咬牙,否定了這次合作。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君王和未來的繼承人,她覺得實在沒有合作的必要。

“是!”兩人看到杜伊失落的眼神,心中也不好受。王妃這次真的氣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等解決了國內的問題,休養生息幾年,就得攻打這藍海國。

不管是王妃的脾氣,還是爺的脾氣,受了這般侮辱和委屈,沒有不還手的道理。可一旦開戰,沒有不流血的道理,哎!

杜伊在房間待了一會兒,就親自去了廚房。這個宅子裡的煮飯婆子上吊自殺的事情,她已經聽聞了。

想到王梓妍和芝雨,再看看自己等人,她便熬了土豆粥,簡單了炒了幾個菜。衆人吃了點,又喂王梓妍吃了些,這才繼續坐在這裡等待芝雨和顧稀元的醒來。

顧稀元睡了四個時辰,一直到了下午頭,才醒來覓食。當最後幾口土豆粥下肚後,這纔對杜伊道:“你放心,這些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杜伊看着他那張與那幾個姓百里的有些相似的面孔,輕聲道:“不知道那五歲便已經病亡的大皇子,是準備又活過來了嗎?”

顧稀元知道杜伊是聰明的,早在紫月國和她說幾個皇子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天這身份被會識破。聽到杜伊這話,便沉聲道:“我本無心爭奪什麼,可只要是身上流着那些血,他們就容不得我逍遙。”

他的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這些,並不是他能夠選擇的。如果可以選擇出生,他寧願生在一個平凡人家,平平淡淡過一生。

“今日和你說白了,這個合作,本王妃是不打算了。他們的侮辱,本王妃可以告訴自己,忍下這口氣。可是將本王妃的人傷成這樣,罪不可赦。”

杜伊憤怒的話,聽到顧稀元的耳裡,就見他眸孔縮了縮,沉聲到:“本身你們安插人到藍海國來,便是不對。就算抓到了,被殺,也是正常的。誠如我們藍海國人,將人安插到攝政王府是一樣的道理。縱使因爲小帥關係,私下關係不錯,我也容不得你們將人安插過來。”

雖然,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這事。可聽杜伊這話,有打戰的意思在。他作爲醫者,雖然經常見死不救,但作爲一個國家的子民,哪怕不是皇子的身份。他也容不得有因戰事,讓兩國百姓,血流成河的事情存在。

這是杜伊第一次見到顧稀元說這種話,也第一次見到他真正的沉下臉來。確實,若是讓她發現藍海國有人安插進攝政王府,哪怕那個人是顧稀元的,她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絕對不行。不管是攝政王府,還是其他的朝臣府邸,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縱然心裡明白,可只要想到芝雨和王梓妍的模樣,她就是忍不下那口氣。

“我知你心中的想法,今日這事,給我一段時間,回頭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但若是你想要掀起戰爭,那就別想了,我是不會允許的。”

杜伊自然也不想見到戰爭的局面,可那是下下策。看了看顧稀元,沉聲道:“可以,我可以不掀起戰爭,但是我有條件。這個國家,必須由你來繼承。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同意。”

“這是藍海國的事情,你一個紫月國的攝政王府,手伸太長了!”

顧稀元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可從這話中,杜伊明白這已經是在警告她了。藍海國的政事,誰繼位,可不是她杜伊說了算。

杜伊絲毫聽到顧稀元的話,眼睛也危險的眯了起來。對上顧稀元這麼強悍的對手,她心底發虛。可她必須得給芝雨出一口氣,絕對不能示弱。

“是,本王妃得手確實不能伸太長。但本王妃也是爲了你們好,爲了兩國好。顧稀元,你以爲你盯着顧姓,就不是百里家族的人了,也不知道你那幾個好弟弟的性子了?百里稀墨,野心勃勃,從他想要通過丁欣,要紫月國兩座城池,就能夠看得出來。”

顧稀元聽到這話,也下意識的皺着眉頭。確實,百里稀墨這兩年的心性,越來越浮躁。國內還都沒清楚,他倒是有精神插手到紫月國去了。

“百里稀煬,那個草包,你覺得藍海國交到他手裡,會怎麼樣?從那說話從不帶腦子出門,藍海國不出三年,絕對被他敗落,到時候民不聊生,是你們的事情。”

杜伊對百里稀煬的意見特大,在金鑾殿裡,他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說話從不帶腦子出門,到時候被人怎麼弄死,只怕都不知道。

“至於百里稀宸,他倒是比百里稀墨要聰明許多,知道隱藏實力,也有眼力勁。可惜,太過貪心。這樣的人,就算將來爲帝,百姓估計也指望不上。這種人,太多餘貪心。”

杜伊說完這三個人,剩下的,也就眼前這一個人。在她看來,其實顧稀元要是願意當皇上的話,也挺不錯的。

不說其他的,光是這品性,就要比那些人好不少。雖然脾氣有些難搞,可到底還是不錯的。加上又是小帥的師父,兩國的關係,也好說。

只要他坐上那個位置,兩國互通貿易往來,肯定是行得通,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多事。

“你的意思?”顧稀元看了一眼杜伊,雖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可還是想要她親口說出來,而不是他自己想的。

那個位置,他從來沒想過,也不屑要。目前這局勢,容不得他不要嗎?否則過幾年,要血流成河?

憑他的能力,現在想要拿下杜伊等人也簡單的很。可一旦動了這個手,這背後意味着什麼?紫弈城那個男人愛妻如命,雖然兩人經常分開。他要是動了杜伊,估摸不到一個月,紫弈城一定開始攻打。

“大皇子,該出現了!”杜伊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顧稀元。不管她有沒有理,前提都是那百里稀墨先開的頭。

要是沒有他和紫奕楓狼狽爲奸在前,又怎麼會有她送王梓妍等人在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讓他們那樣對待王梓妍和芝雨,這個代價,他必須得付出。

顧稀元看了一眼杜伊:“這幾日你們回去吧,這個事情,過段時日,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杜伊知道,這個回去是指回紫月國。至於答覆,就是滿意的答案。有了這句話,她便點點頭,帶着白梅紫丁和王梓妍說了聲,便走了。

既然要走,顧稀元肯定會安排船隻之類得給她。明天,看進宮辭行了。合作,以後再說!

皇宮內,還沒討論出一個結果,皇上看到杜伊居然說要走,合作就此作罷,瞬間傻眼。就連那些不同意的,也都傻眼了。這紫月國王妃,千里迢迢的來他們藍海國,這纔沒多少天,居然說不同意了,現在是唱得哪一齣戲?

“紫月國王妃千里迢迢來此,不等出一個結果,現在要走,豈不是白跑一趟?”百里稀墨幽深的眼眸望着杜伊,令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諾大一個藍海國,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居然要這麼久的時間,也都解決不了。本王妃想,兩人實在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杜伊這話,無異於告訴在場的人,不合作的原因,是藍海國不行,沒有魄力。一個問題需要那麼多時間,還都是未知數,也變相的說,藍海國沒有能力,也沒有能人。這樣的合作伙伴,不是她需要的。

她這話一說話來,在場不管同不同意的文武百官,都怒了。當場就有人指着杜伊罵道:“區區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像這樣的國家,我們藍海國也不屑合作!”

杜伊聽後,嘲諷一笑,不甚在意。

“依老臣看,紫月國已經沒有能人了,出使談事,居然由一羣老弱婦孺前來。這樣的國家,我們不合作也罷!”

杜伊聽到這話,眼睛一眯。明明知道她不願意聽到這話,這些人還使勁的說。好,她照收不誤,全都記住了。

藍海國皇上看着杜伊,想到顧稀元說的,不要爲難杜伊的話,便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罷!”

“父皇!”

“父皇!”

百里稀墨和百里稀宸同時叫了一聲,眼裡皆是不可置信。百里稀宸之前不發一語,就是想要看看,杜伊被百官說的模樣。最後纔出聲支援,到時候他有辦法當場說服他父皇同意兩國互通往來。

這樣一來,杜伊對他自然會感激。回國以後,也會和紫弈城說他的好。等以後,一旦開始爭奪皇位,他想要紫弈城的聲援,也會簡單些。

那紫月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老二傻乎乎,看不清情況,將賭注押在紫奕楓的身上,註定要輸。

“朕已經同意了,不知道紫月國使者打算何時啓程?”藍海國皇上揮了揮手,阻止了百里稀墨和百里稀宸的接下來要說的話,轉而問杜伊。

“就這兩三日!”這時間是空出給顧稀元配芝雨和王梓妍的藥。而船隻,顧稀元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啓程。

“既然如此,到時丞相代朕送送紫月國使者!”

“是,老臣遵命!”

胖丞相覺得可惜了,大好的一個機會,就讓那般老古董給毀了。和紫月國合作,於國於民皆是有利的,白白損失了大好的一個機會。

杜伊和楊太師,凌袁帆回到別館,三人面面相覷片刻。隨即她對楊太師道:“外祖父,可能還得麻煩你先行一步,讓表嫂他們收拾一番。待我們到了,直接啓程,不多做耽擱!”

“也成!老夫也沒什麼可收拾,現在就可走!”楊太師也不想在這藍海國帶着,終究不是自己的國家。在這裡多待一刻,都覺得壓抑。他說完這話,便步出別館。他的身邊有自己的暗衛,這凰城水上交通極爲方便,去濱海鎮的船隻也多的很。

別管內,除了白梅紫丁外,就剩下杜伊和凌袁帆。杜伊嘆息一聲:“沒想到會白跑一趟,罷了,就當做來遊玩。我們紫月國內開通了,也成。至於水庫,倒是可以讓人在朝城建立一個。不過在這之前,將得讓人將運河的堤壩築高才行。”

“別想那麼多,出來一趟,也算是開了眼界。至少也知道藍海國人的生活習俗,也開了眼界了。”

凌袁帆摸了摸杜伊的頭,他知道這個表妹做事向來順利,這次沒成,只怕心裡會有個疙瘩。

“恩,別揉了,髮型都亂了。表哥,回去後,你讓萬戶侯府的人,將河壩築高,免得下雨天,發大水,河水倒灌,那就壞事了。”

“成,這一來一回,你那肚子又大了。回京城後,好好歇着,別來回折騰!”

說道這個,杜伊苦惱的摸着杜伊。這次大肚子,阿城和舅母肯定會讓她在京城裡待着,哪裡都不準去。德公公肯定三不五時的跟在身後,每個這個補,那個補。

三日的時間,過得很快,芝雨依舊昏迷中。不過從脈搏來看,已經好了一些,而王梓妍的面色越來越好,杜伊倒是鬆了一口氣。

兩人事先被安排進了船隻,船上的水手之類的,全是顧稀元的人,杜伊倒也放心。辰時,太陽已經很大,空氣中吹來的風,都是灼熱的。

臨上船之前,杜伊看着顧稀元道:“別忘了我的條件!”

“嗯,這個給小寶和睿宇!”顧稀元拿出另個令牌遞給杜伊,轉身走了。這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的兩個愛徒,劉小寶,紫睿宇,等再見他們之時,只怕都要認不出來了吧!

杜伊手中捏着兩個令牌,看着那個渾身散發出冷意的顧稀元,回頭看着白梅的眼神,詢問道:“白梅,你留下來?”

聽到杜伊的話,白梅怔了怔,隨即道:“不了,奴婢與王妃一道回去!”

她,從來不奢望。這輩子,或者像紫丁一樣找個人嫁了,亦或者自梳,一輩子待在王妃的身邊,足以。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攀不上,也不想攀。

在胖丞相的目送下,杜伊等人坐的船,越來越小。顧稀元站在人羣某一處,看着那個溫暖,越來越遠,在這一刻,心中某一處,空蕩蕩的。

船上,杜伊看着站得筆直,望着大海遠處的白梅,道:“你,心裡可有他?”

白梅沒想到,杜伊會問自己這種問題。看着杜伊關心的眼神,心中暖暖的,可也有些發酸。

“算不上有沒有,終究是兩國人。不論他是什麼身份,都不是奴婢心中滿意的良人。奴婢字願能夠像紫丁一樣,找個人陪在王妃的身邊,攜手共度一生。”

杜伊牽着白梅的手:“不同的國家不是問題,身份不是問題。倘若你心裡有他,我便收你當妹妹,以我們紫月國攝政王的妹妹出嫁,也不會委屈了他。你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行有才行,配他,綽綽有餘。”

白梅反手握住杜伊的手,臉上扯開一抹笑顏:“從奴婢見到王妃的那一刻,這輩子就打定主意,跟隨王妃。奴婢承認,對他有那麼一點好感。可若是與要離開白梅和王妃的身邊,遠走他鄉的爲一個男人,奴婢不願意。”

杜伊嘆息一聲,看她堅持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到時話題一轉道:“紫丁的年紀不小了,這次回去,就讓她和迅影成親。我看得出來,訊風,對你有些上心。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不與顧稀元在一塊,不妨多看看身邊的人。”

她身邊的婢女,一個比一個優秀,她不想委屈了她們。白梅紫丁她們都跟了她好長時間,在她心裡,早已將她們當做了姐妹。若是誰讓她們受了委屈,她定然爲她們討回來。

“奴婢的事情,以後再說。紫丁確實也該成親了,奴婢聽說,頭兒已經和她提了幾次,可是她還不想那麼早,便一直沒和王妃說。”

“真是傻丫頭一個,回去我給她做主了。這年紀也不小了,早點成親也好。你我雖是主僕,卻情同姐妹,有什麼心事,不妨與我說說。說出來,總比一個人憋着好。”

“王妃!”

“別說那麼多,也別想那麼多,這外面日頭大,進去吧!”杜伊說完,拉着白梅的手,直接往船艙裡走去。

濱海鎮。

小帥他們這幾日很忙,跟在濱海鎮百姓的身後,將魚處理過曬乾,將貝類的肉挖出來曬乾,將那海帶和紫菜曬乾。他們到時候要將東西帶回去,這些可都是美味的食物,紫月國沒有。

林荷茹帶着孩子,看着黑了一圈的薔薇,心中嘆息一聲。爲了吃的,還真不容易。幾個小傢伙都黑了一圈,日頭真毒。

“薔薇姑姑,這麼多螺的肉,到時候會不會壞掉?”小寶看到從鎮民那邊買回來的螺肉,有些擔心。

他年紀雖然小,可也知道東西多了,堆久了就會壞掉。

“不會,曬得很乾了,到時候帶回紫月國,自己吃,或者在酒樓裡炒菜賣,也是可以的。現在不止有伊記酒樓,還有杜府酒樓。以後碼頭,還有各種酒樓,飯館,只怕還不夠用。”

薔薇在回濱海鎮的時候,杜伊就已經暗中囑咐她,讓她將村民曬的乾貨都買回去。現在,她做的,就是這事。

好在這一次出來,王妃帶了不少的銀子,也幸虧這些海貨,在這地方便宜。現在他們這邊已經沒有什麼海蠣了,否則她還真想帶一些新鮮的回去。那東西要新鮮的好吃,要不她找就直接曬乾了,帶回去用。

“晚上就吃這些乾貝朝白菜吧,試試看好不好吃。我先浸泡一下,等一下買塊肉,試試做湯味道如何。”

林荷茹一看到那些乾貨,也就想起船上吃的那些魚,又想起杜伊說的炒白菜之類的,便決定試一下。

“是,小侯爺夫人!”薔薇也想試一試,否則光買那麼多東西,回頭不好吃,就壞事了。

濱海鎮的百姓,可以說家家戶戶都有人出門捕魚,或者是撿貝類曬乾。從薔薇那拿到第一筆錢的時候,熱情更加高漲。他們撿來的東西,曬乾了,也不怕出不了手。人家可是放話,有多少,收多少。

朝城,紫弈城坐在書房內,看着下面的幾位將軍,道:“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

“很好,先去準備,半個時辰後,動身!”籌備了這麼久,也該動手了。三萬人,若是不將紫奕楓的這支軍隊滅掉,帶給紫月國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隱患。

這一次,他必須四面包抄,一舉殲滅。百姓不知道,山坳裡有他的人,到時候裡應外合,就會順利許多。

京城裡,先讓紫奕楓囂張幾日。今年又是個大豐年,他沒必要擔心百姓的吃穿用度了。紫弈城的每個隊伍的人,差不多都換成他的人了。

京城,紫奕楓最近很忙,趁着紫弈城不在,他大肆發展自己的勢力,忙得整日見不到人影。六王爺府內,杜紫琳的日子很難過。自從落入冰湖之後,身子留下來病根,且又不能生育,便不在受寵。

那些小妾,早已忘了,她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個個爬到她的頭上囂張,成日像她炫耀,爺,是多麼的寵愛她們。

“咳咳咳……咳咳咳……”躺在牀上的杜紫琳,咳得肺都疼了,臉色越發得蒼白起來。

碧桂及時端起一杯水,喂她喝了下去,道:“王妃,你說你心心念唸的坐上這個位置,結果又如何了?早知會有今日,倒不如一開始就嫁個普通人,也好過現在這般每天受氣。”

杜紫琳手捂着胸口,半晌後緩過氣來道:“世間都是薄情郎,我心心念念爬上那個高位置,如今看那薄情的模樣,只怕也是坐不上。我傻,實在是太傻。花了家裡那麼多銀兩,回頭終究是兩頭空。”

這話一說完,再次猛烈的咳起來,碧桂見狀,嘆息一聲道:“奴婢去求求老爺,讓老爺給王妃你請個大夫吧!”

杜衡,最近一段時日,得了紫奕楓的幫助,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壓根都忘了,他那個不受紫奕楓待見的女兒。他只知道,他終於翻身了,買了大宅院,在京城再次揚眉吐氣。

“別去了,你又不是沒去過。哪次回答,不是忙,就是忙。你等了一天兩天,結果又如何?這是我的報應,我認了!”

杜紫琳眼眸裡一片死灰,不管是孃家,還是這個六王爺府,她都寒透心了。身子好不了,起不來,紫奕楓好像早已沒了她這個王妃一樣。如果不是念着要和她爹合作,只怕早就將她休了。如今,放任那些小妾欺壓到她的頭上來,估摸也是盼着她快死,將這個位置讓出來罷了。

碧桂看到曾經不可一世的杜紫琳,如今落得這般下慘,心中忍不住噓籲一聲。這樣的杜紫琳,哪裡還有以前的囂張,哪裡還能找到曾經的刁蠻。還不到雙十年華,看起來卻像比實際年齡要大許多。

碧桂想了想,便道:“無論如何,奴婢還是走一趟,看看情況。也許老爺已經回來了!”

在新的府邸中,馨娘看着眼前的大宅院,在看看高高在上的凌國公嫡出小姐的凌芬芳,嘴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捧得越高,摔得纔會越疼。凌芬芳,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誰能想到她會變得如此卑微。爲了繼續在這個府裡生活下去,現在反過來討好自己。

“大奶奶,二奶奶,門外有個叫碧桂的姑娘求見!”

凌芬芳憋着一肚子氣,從杜衡買了這個院落,她回來後,就沒見過大家給她好臉色看。現在聽到碧桂,想起杜紫琳便直接將所有不滿發泄出來道:“將人帶進來!”

馨娘不做聲,她不用想都知道碧桂來是做什麼。凌芬芳現在帶着碧桂進來,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大少奶奶,求求你救救我們家王妃吧,她快不行了,你找個大夫,救救她吧!”碧桂一進院落,看到凌芬芳,便直接跪下去,哀求道。

馨娘暗中給了碧桂一個手勢,便走了。她得準備一些奔喪之事。這死的,可是他們杜府的小姑子,她怎麼都得難過一下不是?

“滾,不是王妃嗎?王妃不是很厲害,哪裡還用得着我救。走走走,別來煩我!”凌芬芳一聽是要救杜紫琳,更是氣不打一處出來。要不是杜紫琳做了什麼王妃,杜府翻臉不認人,她也不至於過現在這樣的生活。杜紫琳要死趕緊死,她也趁早解脫。

“大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碧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模樣極爲傷心。

“滾,要求就求馨娘那個賤人去,我沒做不了主!”

馨娘換了一身素衣出來,剛好看到向後倒的碧桂道:“走,我和府醫隨你走一趟,看看怎麼回事。”

碧桂又是磕頭,又是感激的走在前後。杜府的人看着她凌亂的步伐,便知道她心急如焚。當一行人坐馬車來到六王爺府杜紫琳院落之時,就見碧桂道:“你們稍等,我這就進去通報一聲!”

馨娘點點頭:“應該的!”

碧桂打開房間,很快“啊”的一聲傳來,隨即又傳來痛哭聲:“王妃,你怎麼不等奴婢回來,怎麼就這樣走了,嗚嗚嗚……”

碧桂跌坐在地上,牀上的人已經斷氣。杜紫琳的身子不好,但撐幾天還是沒問題。她不過是出去沒多久,也不至於就這樣死了。

是被謀殺了嗎?不管原因如何,都與她沒關係。

房間外面的馨娘和府醫聽到碧桂的尖叫聲,嚇得心肝一顫:“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馨娘邁着小碎步,緊跟在府醫的身後,人還沒看到,便先出聲問道。

“快,快看看我們王妃怎麼回事!”跌坐在地上的碧桂,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當下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站起來,拉着府醫到牀沿前。

府醫只是看了一眼杜紫琳,便搖頭道:“很抱歉,老夫醫術有限,準備後事吧!”一看就已經死了的人,連胸口的呼吸都沒有了,哪裡還需要看,今天白跑一趟了。

“不,大夫,我們王妃一定還活着,你看看,你就看看吧!”碧桂拉着大夫的手,含淚的眼眸中帶着一絲堅定。

“你這人怎麼回事,都已經死了,還要怎麼看?”府醫不耐煩了,這個王妃是杜府的姑奶奶,也是六王妃。可聽說,不受寵,六王爺更是巴不得她死。他能過來一趟已經事不容易了,還要他給一個死人看什麼看。

碧桂跪在牀沿前,哭得好不傷心。這時門外卻傳來華嬤嬤的聲音:“聽聞府上有客來臨,可是在這裡?”

馨娘輕蹙眉頭,面上帶着一絲哀傷,剛好看到華嬤嬤進來,便輕聲道:“嬤嬤來的正好,王妃已經過世,還請嬤嬤差人與六王爺通報一聲。接下來的一切後事,還得勞煩嬤嬤你操辦!”

華嬤嬤聽到杜紫琳已經死了,面上看不出什麼神色,只是上前扒開了趴在牀沿上痛哭的碧桂,伸手在杜紫琳的鼻翼下探了探。

隨即就見她,拍着大腿,道:“王妃啊王妃,你怎麼年紀輕輕就走了,你這一走,讓我們王爺該怎麼辦?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你當真是好狠的心!”

馨娘聽到這哭唱,瞬間就傻眼了。這嬤嬤不是宮裡的嬤嬤,是六王爺的奶孃,這般做派,怎麼和那鄉野村婦一個德性?乾嚎不掉淚,也是夠可以的。不過既然演戲,那大家就演到底。

馨娘手中拿着繡帕,輕輕的拭了拭眼角,柔聲道:“嬤嬤,事已至此,傷心也無用。這天氣熱,該準備的後事,還是得辦。現在最爲緊要得的事,便是將此事告知六王爺。”

聽到馨孃的話,華嬤嬤用袖角拭了拭根本就不存在眼淚的眼角,道:“對,你說的對,老奴這就去和王爺說一聲!”

府醫看着華嬤嬤扔下這句話就跑人,瞬間傻眼了。這前一刻還傷心欲絕,下一刻臉上卻帶着隱隱的笑意,前後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碧桂,你先在這裡看着王妃,我這就回去告知一下父親和官人。咱們家就這麼一個小姑子,可不能連沒了,官人和父親都還不知道。”

碧桂並未說話,只是雙眼含淚點點頭,將兩人送出房間之後,繼續跪在牀沿。杜紫琳終於死了,等入葬之後,她也解脫,再也不用生活在杜紫琳的手下。

熬了這麼久,終於也算是出頭了。這算是她最後的一段路,也好好送她一程,算是盡了最後的一點主僕之情。

馨娘從六王爺府出來後,鬆了一口氣。杜紫琳死了,還有杜衡和杜志高,兩人現在可謂風生水起,逍遙的很。不過,也快了,馬上就要收網。

不到一刻時辰,京城裡關於六王妃逝去的消息,人盡皆知。原本和兒子還在酒樓裡與人應酬的杜衡,聽到這消息後,匆匆回府。

“怎麼回事,爲何紫琳沒了,沒有人通知我?紫琳不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沒了?”杜衡一回府,看到凌芬芳和馨娘,氣急敗壞的說道。

凌芬芳看到這樣的杜衡夫子,心中暗爽不已。杜紫琳死了,這府也撐不了什麼氣候,到時候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馨娘則是一臉委屈道:“父親,小姑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前後叫了許多人過來,讓你請個名醫過去看看的。可是每次你和官人都不在家,這府中的事務,我一個小妾又坐不得主。每次想要和官人說,但他在家不是爛醉如泥,就是見不到人影,還怎麼告知?”

杜志高見到馨孃的委屈,在看到凌芬芳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猛然上前“啪”的一巴掌,直接將她的臉打偏。

當觸及到凌芬芳吃人的目光後,全然不以爲意,恨聲道:“賤人,你是故意害死紫琳的是不?”

“與我有何關係?誰人不知道杜紫琳落水之後,就要死不活的?死,是遲早的事情。不會下蛋的母雞,六王爺沒直接將其休掉算客氣了,現在死了,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還有你憑什麼打我?我管,我該管嗎?我的手再長,可也伸不到六王府裡去。你們做大哥和爹的都不管,反倒讓我管,當真是好笑。”

凌芬芳說完這話,捂着臉,冷冷瞪了杜志高一眼,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杜衡心中氣不過,上前將其頭髮拽住:“想回院子?沒門!你憑什麼罵紫琳是不會下蛋的母雞,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今日,我杜府就將你休棄。志高,去寫封休書來。拿着休書,你可以給我滾了!”

心中凌亂的杜衡,想到和六王爺聯繫的關係,可能就此斬斷,心中氣惱不已。連帶這看凌芬芳格外的不爽,想要繼續賴在這杜府,她倒是想得美。這段時日,國公府可沒少藉着他們的關係,在外頭拉攏人脈。

馨娘看着眼前的三人,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嘲諷之意。她實在不明白,以杜衡當初奪取杜伊家財產中的聰慧去哪裡了?如果都像現在這般,又豈能搶走了那諾大的財產。莫不是安逸久了,連腦子都廢了?

是了,前段時日,日子苦了,他的腦子才又好使了一點點。現在上來了些,又開始飄飄然,忘了自己是誰了。

杜志高現在跟着他爹杜衡算是見識了一些世面,早已看凌芬芳不爽了。聽聞他爹要他休了凌芬芳,便二話不說,讓人拿來筆墨紙硯,一到一刻鐘,一章休書已經出爐了。

“拿着,給我滾出這裡!”杜志高滿臉不屑的將紙扔到凌芬芳的身份。

“你……”凌芬芳氣的渾身顫抖,這杜府實在欺人太甚。好,她走,她倒是要看杜府怎麼敗亡。

“滾,來人,將她給我扔出府!”杜志高看到凌芬芳的嘴臉,都覺得噁心的慌。看着凌芬芳沒有走的意思,便直接叫人將她扔出府。

“杜志高,你這個窩囊廢,這輩子你也就這樣了。休了我,好啊,咱們走着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隨着凌芬芳被人拉走,那罵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父親,官人,當務之急先去六王府看看怎麼回事。不管如何,小姑子總歸得用六王妃的身份下葬。這天氣熱,放不得。”

馨娘看着眼前兩個男人沉默不語,便好心的出聲提醒。當看到杜衡準備起身走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低聲道:“小姑子沒得好生奇怪,碧桂說沒那麼嚴重的,哎,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杜衡渾身僵了僵,沉聲道:“志高,走,去看看怎麼回事。我們杜府的女兒,絕對不能這麼不明不白死了。若是有人陷害,我定當要討回一個公道。”

杜志高現在以他爹馬首是瞻,聽到這話後,便緊隨在後。六王爺府,早已亂作一團,華嬤嬤趕緊安排人趕製壽衣,碧桂跪在牀沿,低垂眼眸,看着來來往往,前來探聽情況的各個院子的主僕,沉默不語。

紫奕楓回府的時候,聽到杜紫琳死了,用讚賞的目光看了一眼華嬤嬤後,隨即換成沉重的表情直接去了書房。杜紫琳最後一面,他都不願意見,對外宣稱,傷心過度。

忠勇侯府,聽聞這消息的凌楊氏,忍不住噓籲一聲。她知道送杜紫琳去那府中,死,是遲早的事情,卻沒想到這麼的快。不過也是,這不孕的消息,早已人盡皆知。紫奕楓要聲譽不會休妻,但要弄死她的手段有千百種。能讓她活這麼久,估計還是看在杜衡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

凌晟對杜紫琳沒有太多的感情,更別說他是紫弈城這一派的。聽到杜紫琳死了,心中反倒無比的暢快。丁欣領養紫奕楓的那個孩子,也沒必要留着了,現在得滿滿收網,大魚一條都不能漏。

“明日,你去六王爺府瞧瞧,無論如何,那杜紫琳總歸是我們忠勇侯府的孫小姐,即便是庶出的,到底還是沾親帶故。”凌晟對凌楊氏說完後,直接出門找兵部林尚書商量去了。杜紫琳一死,紫奕楓的動作勢必得停下來。藉着這個機會,他們也正好清理一些人。

拿着休書的凌芬芳,咬牙切齒的站在杜府門外罵了許久,這纔回到凌國公府。當見到凌啓軒的之時,便一臉委屈的哭道:“二哥,你可得替我做主。那杜府欺人太甚,杜紫琳的死,他們怪在我的頭上。直接用一直休書,將我直接休棄,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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