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最後十分鐘,十分鐘後,那小子如果再不出來,我們就進去看看!”
何俊傑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幫西醫也就不怎麼扎刺了,不過雖然沒人再繼續嚷嚷着表示不滿,可私底下的交頭接耳也是仍然有的。
“呵呵,十分鐘,照我看就算再等半個小時,那小子也未必能出來吧?”
“哼,我猜過了這麼久,他大概已經惹出亂子了,還不出來只是拖着時間不敢出來而已!”
“哈哈哈,那就讓那小子再拖一會兒吧,十分鐘後,我們所有人一起進去,馬上給患者做個全身檢查,到時候看看出了問題他怎麼說!”
所有人幾乎是盯着自己手錶跟手機上的時間,算計着每分每秒度過的。
然而就在何俊傑所說的十分鐘期限快要來臨時,衆人卻是同時聽見了觀摩室的電子門緩緩開啓的聲音。
所有人在門被開啓的那一瞬間,都是本能的扭頭把目光投向門口,緊接着,當他們看到獨自一人站在門口的劉懷東時,每個人都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小子,浪費我們大家這麼多時間,你終於肯出來了。”
“有什麼成果麼?有的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是啊,你不是說中醫比西醫牛逼麼?到底牛逼在什麼地方了,你倒是讓我們大家見識見識啊!”
在一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何俊傑身後,不斷對門口的劉懷東出言嘲諷時,另一邊以莫道陵爲首的國醫堂衆人,則是一個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們生怕劉懷東真像那幫西醫猜測的那樣,平白浪費了所有人將近一個小時,還什麼可觀的成果都沒有,甚至還因爲這一個小時導致劉長生的情況進一步惡化,那就更加蛋疼了……
除過最壞的結果外,哪怕劉懷東用這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只有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新發現,莫道陵他們也好拿來跟那幫穿白大褂的掰扯掰扯。
正當莫道陵想要搶在何俊傑之前,開口對劉懷東說些什麼時,觀摩室門口,略微低垂着腦袋好似有些喪氣的劉懷東,卻是突然擡起頭來。
這個擡頭的動作微乎其微,但是當他把頭擡起來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劉懷東嘴角噙着的一抹戲謔的笑意。
“怡然,給他們看看我的成果吧。”
站在門口的劉懷東話音剛落,便是上前兩部走進觀摩室,同時將大門敞開的部分讓出來。
下一刻,只見王怡然攙扶着剛剛恢復不久,身體還稍微有些乏力的劉長生相繼走到門口。
當滿屋子人看到四肢健全神志清醒的劉長生時,所有人都震驚了,沒有一個人不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拿大嘴巴子往自己臉上招呼了。
此刻的劉長生,已經不再是那副缺胳膊少腿,渾身上下被扒的只剩條內褲泡在營養液裡的樣子了,而是裹着條牀單,儘管在王怡然小心翼翼的攙扶下
,走起路來仍舊有些顫顫巍巍的,但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劉長生現在根本就是個四肢健全的人!
“啪,啪!”
何俊傑左邊的助理結結實實抽了自己兩巴掌後,這才神色愕然的看着觀摩室門口,“這不可能,現在假肢的仿真水平都已經高到這種地步了麼?”
“不對啊,我之前沒看到那小子有帶假肢進去,而且爲截肢患者安裝假肢可是需要專業的醫療設備的,醫務室裡好像並沒有那些東西……”
何俊傑右手邊的助理跟着說了一句,雖然他沒有自己扇自己嘴巴子那麼虎逼,但是劉懷東也有注意到,那傢伙的手正掐着自己大腿根,擰了都快一圈了。
就在所有人都瞠目結舌時,莫道陵突然腳步踉蹌着走近了幾步,眼睛死死盯着劉長生打量了老半天,這才深深的看了劉懷東一眼。
“怡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如你所見啊,劉叔叔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在出來之前我還專門爲他做了一個身體檢查。”
王怡然扶着劉長生走到觀摩室裡的一長排椅子上坐下,而後才接着對莫道陵,也是對所有人鄭重的說道:“今天,劉懷東讓我親眼見識到了以前聞所未聞的神奇醫術!”
“我預感,劉懷東所掌握的醫術,或者說劉懷東這個人的存在,對於我們華夏,乃至整個世界的醫學領域都是一大幸事!”
王怡然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脫口而出後,滿屋子的人都是瞬間精神一震,包括以何俊傑爲首的西醫們,都是一個個因爲情緒激動而渾身顫抖起來。
甚至連王浩然和段雲飛這兩個軍人,也是被一番話所帶動起來的氣氛感染,彷彿已經看到了劉懷東這個名字,在未來的某一天位於全世界醫學領域的巔峰,從而也使得華夏這個國家在全球名聲大噪的一天!
對於軍人這個職業來說,再沒有什麼是比能讓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而更加讓他們精神振奮的消息了。
少年強,則國強!
“不對,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身穿白大褂的西醫團隊裡,何俊傑第一個提出了質疑,“現在世界各國的醫療水平,距離恢復再生人的斷肢也還差很遠,王堂主,你是想說這小子個人的醫療水平,已經足以領先整個世界最少兩百年嗎?”
王怡然看了眼已經近乎癲狂的何俊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撇嘴聳了聳肩。
儘管她什麼也沒說,但這丫頭做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然而始終都還挺理智的何俊傑,這會兒就像是要拿自己的三觀跟劉懷東槓上了似的,沒有從王怡然這裡得到明確的回覆,但仍舊不依不饒的走到劉長生身邊,跟瘋了似的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就用爪子去摸劉長生重新生長出來的手腳。
“這不可能,這已經遠遠超越了醫學的範疇了,這根本就不是醫術而是魔術!對,肯定
沒錯,那小子本身就是修真者,這一切一定是他用某種手段干擾我們的神經施展的幻術!這種事情對一個凝神期的修真者來說很容易的不是嗎?”
“何教授……”王浩然在身後拍了拍這位教授的肩膀,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接着開口。
“我和雲飛都是凝神二品的修真者,論修爲劉懷東也不過五品而已,如果他想在我們都察覺不到的情況下用幻術矇蔽我們,那是不可能的。”
段雲飛也跟着點了點頭,配合着王浩然的話接着開口,“沒錯何教授,所以我和浩然都可以向你保證,現在你所看到的,我們所看到的東西,不存在任何假象。”
何俊傑掐着劉長生小腿肌肉的手猛然一頓,手上動作停止了下來,而後整個人卻是一個激靈噌的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對着王浩然跟段雲飛二人就是一同咆哮。
“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假的?”
何俊傑情緒明顯異常激動的怒吼一聲,幾乎是指着兩個軍區最高長官的鼻子喊道:“你們說的沒錯,他不可能用幻術來欺騙你們,但我不行,我們這些不是修真者的人都不行!”
指了指身後自己西醫團隊裡的那些人,最後何俊傑又指着自己,“或許你們真的沒有中他的幻術,只是我們,甚至只有我被騙了而已,或許你,你,還有你……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只是劉懷東爲了一個結果而讓我看到的假象呢?”
“說啊,你們倒是說說看啊,憑什麼證明自己是真的!”
要瘋了,如果再繼續讓這個老學究的思維在‘真的假的’之間來回糾結,最終陷入一個死循環的話,那麼他唯一的下場就是肯定得瘋。
畢竟他也只是責任心太強,性子又過於執着而已,真要是眼看着何俊傑瘋掉,劉懷東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儘管何俊傑說話可能會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和看法,從而傷害到一些人,可劉懷東也看得出來,就如他執着的性子一般,這位何教授也將自己畢生的精力都奉獻給了醫學。
對於這種人,且不論他的性格怎麼樣,甚至可以不用理會他品行如何,單就職業精神這一點而言,劉懷東就認爲他是非常值得被人尊敬的。
所以儘管何俊傑處處都跟劉懷東作對,但出於對一個有職業精神的前輩的尊敬,劉懷東最終還是選擇親自來到他的身後,儘量引導他走出自己的思維禁區。
“何教授,爲什麼你執意認爲這一切都得是假象呢?難道作爲一個醫者,看到患者的身體完全康復,你不爲此感到喜悅嗎?”
站在何俊傑身後,劉懷東雙手環在胸前,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後,用一種聽起來貌似非常沉穩,毋庸置疑的語氣問道。
“爲什麼?因爲你讓我看到的,已經完全超出了醫學的範疇,這種事……根本就不是醫術能做到的!”何俊傑似笑非笑的咧着嘴,兩眼無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始終只盯着劉長生那條完好無損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