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怒鬥4
“露芸阿婆，你怎麼能讓他跳下去呢，萬一他救了那姑娘上來，河神會生氣的！”
一個老太婆抓着慕清雨的手，不滿的說道，但也不敢放肆，畢竟她哥哥是族裡的祭司，她本人也是神婆。
阿婆便是對神婆的尊稱。
“是啊露芸阿婆，眼下山洪暴發，正是河神清醒的時候，我看那個姑娘掉下去，就是河神的旨意，萬一要是讓他們上船，河神怪罪下來，我們整個船都要翻啊！”邊上另一個人愁眉苦臉說道。
慕清雨皺了皺眉，道：“他是漢人，跟我們不一樣，不要怪他。他是法師，或許會有辦法啊。”
“人在水裡，怎麼能跟河神鬥哦，能有什麼辦法！”
周圍幾人也是連連搖頭。
慕清雨擡頭望去。
葉少陽已經游到那姑娘身邊，那姑娘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把抱住他。
都說人落水之後，會失去理智，會死命抓住救他的人，爆發出垂死之際的驚人力量。往往能把救人者一起淹死。
“你會讓河神遷怒我們，整條船都會沉。”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葉少陽知道不好，自己在水中，不擅長鬥法，況且懷裡還有個人，當下也顧不上船上人反對，就要縱身往船上跳，猛然間，懷裡的姑娘向下一沉，同時尖叫出聲。
突然，她一咬牙，從兜裡摸出一個瓷瓶，打開之後，將裡面的粉末全倒進了水中。
一縷頭髮立刻退縮，但是其餘部位，卻是被更多的頭髮捆住，一直蔓延到上半身來。
葉少陽正想看個究竟，浪花突然摔落，河邊恢復原樣，只剩下一圈漣漪，朝四周擴散開來。
葉少陽方纔知道，這頭髮不是對方的真身，可惜人在水中視線受阻，葉少陽掃視了一圈，也找不到那頭髮的真身在哪。
葉少陽一口氣游到船幫，抓住懸掛在水中的一個游泳圈——實際就是汽車內胎，船幫很高，他也不想上去，打算就這樣讓船隻帶到對岸去。
對他來說，游泳顯然比捉鬼要難，尤其懷裡還抱着一個人，葉少陽沒有自信能夠游到對岸。
得趕緊把她救上去，不然必死無疑！
天地玄黃，Ｙ陽妙法，伏化天王，降定天一！
縱然自己道法通天，畢竟是人，是人就要呼吸，不然就會死……
同一時間，葉少陽感到雙腿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在水中睜開眼睛，朝下看去，居然是一大團頭髮，彷彿水藻一般擴散開來，糾纏住兩人雙腿，不斷向身上攀爬。
葉少陽急忙回頭，只見湍急的河水中翻起一道濁浪，足有兩三米高，直衝着自己衝過來。
纏住自己身體的頭髮不斷收緊，葉少陽感到渾身疼痛，好像頭髮已經勒進皮Ｒ。
很快，他整個人被頭髮完全困住，有頭髮開始往他眼耳口鼻裡鑽，急忙念起心咒，用罡氣阻擋。
葉少陽左手捏決，不斷往身上各處點去，每一指頭下去，能驅散一堆頭髮，但指頭挪到別處，這一堆頭髮立刻又爬上來……
“小心啊！”慕清雨大叫。
搖了搖頭。葉少陽加快速度，往船隻側面游去。這種船的動力十分差，開的很慢，比不過游泳的速度。
葉少陽游泳技術本來就不好，被那姑娘抱住之後，頓時動彈不得，水流又湍急，一個不小心，喝了好幾口水。
葉少陽感覺渾身被勒的很疼，彷彿力氣也在失去，湊近去看那姑娘，掙扎了一會，已經昏迷過去。
“啊，那是什麼！”船上人一陣躁動，紛紛向後退去，朝葉少陽身後看去。
幾乎所有人一起喊。
一時間所有人都叫嚷起來，讓船家快點開船。
慕清雨趴在欄杆上，望着水面，兩眼閃着淚花。
一些人還擠到船尾，佔據了所有空間，不給他們絲毫上船的空隙，甚至看那陣勢，葉少陽相信自己如果真的靠近，會被一腳踢回水中。
葉少陽在心中默唸符咒，左手捏決，朝爬到腰部的一團亂髮點去。
葉少陽打量懷中抱着的姑娘：身穿一聲苗族式樣的碎花長衣，年紀比自己略大一點，有二十三四，染着一頭黃髮，眼睛大大的，相貌還不錯，這一會也回過神來，抱着葉少陽的脖子，安靜的坐在他懷裡。
船上的人立刻衝到葉少陽前面，衝他大聲喊叫，讓他放手。慕清雨一個人也攔不住。
一個老頭甚至伸腿來踹葉少陽。
老頭趕緊抓住輪胎，在船上人的幫助下，又拉回船上。
“但願河神不要遷怒我們，船家快開船！”
水面上浪花翻滾，然後慢慢歸於平靜。
好在葉少陽練過十幾年玄清山體術，身體素質遠遠超過一般人，當下用力掰開她兩隻胳膊，把她抱在懷裡，調整了一下，這才緩過來一點，朝乘坐的船隻游去。
葉少陽這一手，讓船上那些想要踹他的人，都不敢再伸腿。
葉少陽一時惱怒，抓住老頭的腿，一用力拉到水裡來。
一不小心……英雄救美了？
這種痛苦還好說，關鍵是：自己在入水之前，長吸了一口氣，堅持到現在，也快用完了，要是再不吸氣，自己也會遭遇跟那姑娘一樣的命運。
“死了啊！”有人發表感慨，嘆了口氣，“後生仔不懂規矩，人是好人，可惜哦。”
面前那姑娘全身已被頭髮裹住，好像一個黑色的蠶繭，只有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被葉少陽牢牢抓在手中，不敢鬆開。
葉少陽一把抓住姑娘的胳膊，結果那股力量十分巨大，竟帶着他一起沉入水中。
什麼鬼東西！
雄黃！
雄黃驅邪，對一切鬼怪都有剋制，尤其是在水中，更加容易擴散，只是範圍太大，這一點雄黃下水，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讓那水鬼的動作緩一緩。
她不會游泳，下水只是找死，於事無補，只能用這種辦法來盡一份心意。
但願，能夠幫到葉少陽吧。如果他還沒死的話。
“露芸阿婆，你、你這樣會激怒河神的！”有人驚聲叫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