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貨可居”的老闆
小穹聽到這些話,面色微微一沉,卻沒有如圍過來的路人預料中那般發怒,以他的年紀能有這份沉穩,已是引人側目了。
“怎麼,你們找我有事?”清潤肺腑的女子聲音響起,宛如一泓清泉流入在場之人的心中,所有人擡眼一看,就見一絕美溫婉的女子從小穹背後走出,水潤如蜜桃的脣淺淺彎着,優雅矜貴得讓人驚豔。
“喲,還有個美人呢!”
“兄弟們,這回要發了,你們說把這小妞賣給那些傭兵大佬們,咱們能分多少錢?”
“是啊是啊,那些傭兵大佬可是經常幾個月不見葷腥呢,哈哈!”
雲起怒了,右手擡起一揮,金色的光伴隨着一股令人駭然窒息的真元力,瞬間擊向那幾個大漢:“找死!”
人羣驚呼陣陣,只看到一道光閃過,那幾個一秒鐘前還叫囂的大漢高高飛起,噴濺出的血液於空中撒過,他們的身體如無根的落葉,先做了上拋運動,而後重重摔在街上夯實的路上,清晰的落地聲中伴隨着幾聲奇怪的咔嚓聲。
這讓路人中的少半變了臉色,他們清楚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不少人明裡暗裡看向星界飯店門口的那夥人,爲首的男女兼孩子俱是一副好相貌,最重要的是……那個男子的實力,有見識的人立刻感覺出,這是個接近武皇的高手,若是武帝一二品還不用太在意,可接近武皇……那就非同小可了呀!
天之大陸的武皇高手,也只有那些家族中才有,像星界城這樣偏遠的地方……還真很少見。
而且,但凡習武的人都知道,突破武帝后真氣質變爲真元力,這時每突破一品所需的靈氣比之前一個大境界的還要多,且還要有一定的機遇和時機才能突破。
至於這所謂的機遇和時機具體指什麼,如今天之大陸的高手們還尚不明白。
雲起的真元力和氣勢一發即收,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甚至人羣中一些普通人根本沒感覺到一絲高手勢壓,但這裡面總有那麼幾個人是特殊的。
蘇柔身形一僵,不着痕跡地將手按在了腰間的一個荷包上,霏霏則下意識按住了袖子,至於仍舊抱着雲起腿的小乞丐,伸出髒兮兮的手按住了胸口。
林問歌神色微變,只眸光閃了閃,她連頭也未回,卻感覺到了這三人的不同,說白了,她感覺到的是他們身上的東西。
那幾個大漢不知是何來歷,這半天了也沒見一個人站出來說句話,雲起本以後還有後續的麻煩要處理,見沒人出頭便第一個帶頭離開。
嶽見異兄弟、青舒言舅甥、林問、蘇柔母子、霏霏等人陸續跟上,而那個小乞丐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只是一直緊盯着他的以宥和寶妹見此,睜大眼瞪着他,彷彿這樣就能瞪走他似的。
昨天得知林問、青舒言、瑟萊雅他們要留在星界城,林問歌和雲起便出面爲他們租了座小院,也免得他們常駐旅店,缺乏安靜不說還人員複雜,極易多生事端。
待一行人返回小院,林問歌拉着雲起就向正廳走,其他人見狀不明所以,卻也大約猜到是有話說,正當他們準備尾隨而去,誰想竟聽到這麼一句話。
“蘇夫人、霏霏姑娘,還有那個髒兮兮的小白,請三位來一下!”
“小穹,看好弟弟妹妹。”
林問歌和雲起先後開口,只是說的內容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片刻後,正廳裡僅有云起夫妻和蘇柔等三人,林問歌隨手一拂,設下隔音結界後笑着掃過蘇柔三人:“三位,難道現在了你們還不坦白來意?”
蘇柔面不改色,霏霏身形一僵,小乞丐則撇了撇嘴。
“歌兒,這是……”雲起蹙眉,忽然想到霏霏請求與他們同行時,林問歌那麼爽快答應的原因,立刻擡眼灼灼望向蘇柔和小乞丐,“你們身上也有家主令!”
他說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另外,那一個“也”字,便是淡定如蘇柔聽了都有點意外。
“你知道?”蘇柔明顯不信。
“看你的年紀,當初應該還小吧?能有資格知道家主令的事?”霏霏滿眼不信。
雲起嘴角一抽,輕哼道:“比我還小的你,有資格說這種話?”
“大哥哥,你是陰家血脈?你真的姓陰?”小乞丐懷疑地上下打量,嘴裡嘀咕道,“以這耐看的長相……倒有點陰家血脈的痕跡,可是我怎麼沒聽說陰家這一輩有這麼個人的呢?”
“我爹是陰楓。”雲起抽了抽嘴角,不久前還喊他爹爹呢,現在居然改口叫他“大哥哥”了,他怎麼不知道這輩分隨時都能變的?
蘇柔、小乞丐神情狠狠一變,看向雲起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陰楓?”霏霏凝眉思索了片刻,終於想起來了,“陰家第一千三百二十一代嫡系三子的那個陰楓?”
小乞丐臉頰大力抽搐了幾下,每次想起這個他就忍不住想吐槽,他奶奶的,就算每代人只活六十年,這陰家也傳承了近八萬年,更別說陰家時不時就會蹦出個妖孽來,在某方面有着堪稱逆天的才能,如此歷史悠久的傳承,哪怕是盤踞天之大陸東南的陽家也比不上。
蘇柔和雲起對霏霏能數出陰家歷史表示驚訝,但也僅止於此了。
畢竟,這種事在天之大陸稍加用心也能打聽的出來,霏霏能讓人驚訝也是因爲她此前在坤元大陸。
“不錯,我乃陰家第一千三百二十二代唯一的嫡子---陰雲起!”
“哼,你不過是個嫡子,還不是家主呢!”小乞丐一甩頭道,說完他又嘟囔道,“再說了,陰楓都瘋了,陰楓的夫人也不知所蹤,你一個人又能幹什麼?”
蘇柔和霏霏聞言附和地點頭,不錯,即使如此,他也不是家主,不能證明什麼。
雲起眼底一黯,當年家中大變,先是爹爹瘋了,沒多久家裡的氣氛就很不對勁,直到……那晚一場大火,娘拼死將他送到耿伯手中又毅然返回,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他一個人,的確勢單力薄,別說查清當年的一切,就是要被承認確係陰家子孫,只怕都有些困難。
這些年他沒少回想當年的事,怎麼想都覺得陰家內部出了問題,可如何入手卻甚爲茫然,畢竟他離開的太久了!
林問歌悄然握住他的手,衝他安撫一笑,轉向蘇柔三人道:“我記得家主令傳承中有一條說,但凡能引起家主令共鳴的,都將是註定的主子,莫非你們手中的家主令是偷來的?沒有接到這條傳承規矩嗎?”
蘇柔和霏霏臉色頓時僵住,良久纔不情不願地起身,單膝跪於雲起面前,以手觸肩行了見主禮,那個小乞丐咬咬脣,也跟着跪下了。
“三位請起。”雲起先是一愣,而後叫了他們起身,略帶不解地轉頭看向林問歌。
這裡面的事他還不是很清楚,怎麼忽然間就多了三個手下?
“你們的名字。”林問歌示意他稍安勿躁,口吻立刻變成淡漠威迫的上位者那般,“先說說,你們各自家中發生了何事,以至於讓你們流落在外?而不是附庸於現在的陰家?”
蘇柔和霏霏對視一眼,同行這麼久了,她們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女子比他們想象得要厲害很多,不止是實力頭腦,還有……所知所聞!
“我是蘇柔,乃陰家守護家族之蘇家嫡女,十幾年前,我爹孃忽聞陰家莫名起了場大火,據說已經瘋掉的少主夫人及其小公子葬身火海,”蘇柔說到這裡看了眼雲起,見他面無表情又繼續道,“正巧當時我與情人私定終生,惹得爹孃大怒將我趕出了家門,後來我爹悄悄找到我,給了我這塊家主令,交代了一些事。”
蘇柔從荷包裡取出一塊非金非玉的令牌,正反面的邊緣雕刻着龍鳳紋,正面中間是個令字,背後則是一頭狀似麒麟或者貔貅的獸類。
“再以後……我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追殺,東躲西藏了兩三年,最終被迫逃到了天之大陸,那時詩兮已有兩歲多了。”
既她之後,霏霏也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塊令牌,與蘇柔手持那塊不同的是,她手中的令牌背面是頭老虎模樣的獸類:“家逢鉅變,爹孃逃到了坤元大陸,當時我尚在我娘腹中。”
小乞丐見她們都拿出來了,只得伸手到衣襟裡掏啊掏,半天掏出一枚令牌來,這塊令牌的背面是一頭龜背蛇身、看着就異常兇猛的獸類:“好嘛,我叫席小白,不知道我娘是誰,我爹體弱多病,前兩年臨終時才交代我,如果遇不到讓家主令共鳴的人就永遠不要靠近陰家三百里,或者哪一天聽到陰楓出現了,找他也一樣。”
“蘇家、席家嗎?”林問歌一一細看那三塊家主令,點點頭道“的確是陰家守護家族之二,那你呢?是誰家的?”
霏霏觸到她詢問的眼神,收回令牌答:“我爹姓寧。”
“我記起來了,那時候爹爹和蘇、席、寧家的人關係很好,有時還會相約切磋或者煮酒……莫非……”雲起眼含愧疚地看向面前這三人。